听了徐浪的推断,赵梓琛和张伟的表情都凝重了几分,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他的这种推断,但赵梓琛和张伟都认为沿着这条思路查下去,或许还真能发现点什么。
不过在确立调查方向之前,还有几个疑点需要解决。
赵梓琛首先提出了疑问:
“假设那包变质的骨灰就是坛子里的骨灰,可是根据技术科鉴定,死者被火化至少十年了,这片绿化带从开发到建成才五、六年时间,难道这死者的骨灰早在这片绿化带开发之前就已经用骨灰坛保存着,一直放在这个地方了?就算是这样,但为什么要把它放在一间小屋里,而不是干脆埋掉,如果埋掉岂不是更好,根本没人会知道这里有个死者。”
张伟的想法基本跟赵梓琛一样,但他关注的重点是骨灰被放置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原因:
“目前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死者就是死在这个地方,所以骨灰也留在了这里,要么就是她的坟头被安排在了这里。”
一提到坟头,边防派出所的民警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原来早在这片绿化带被规划之前,这片荒郊野岭曾是村民们下葬亡人的地方,确实有许多个坟头,但后来政府统一规划,将土地出售给了金地格林郡的开发商,要对这个地段进行开发的时候,老百姓们的坟头就不得不迁走,但农村百姓对迁坟这样的事儿都是比较讲究的,尤其是家里祖坟,那可不能乱迁,容易坏了风水,当初为了这事儿,开发商和村民之间没少闹矛盾,边防派出所的民警也被迫夹在中间做了不少协调工作。
经值班民警这么一点拨,张伟似乎找到了调查的方向,立刻希望边防派出所能配合查找一下城中村里村民们的户籍档案,因为如果那包骨灰的主人曾是村里生活过的百姓的话,那么她被放置在林中小屋的理由就很充分了:
从目前各种迹象来看,这包骨灰的主人死因都不太简单,如果存在枉死或者他杀的情况,按照农村习俗,她是进不了家里祖坟的,只能在祠堂里供着,而绿化带深处的那间小屋,或许就是一座祠堂。
所以当这片土地被政府征用、拿去同开发商做交易的时候,村民们的坟头都迁走了,但唯独那包骨灰没有被带走,就是因为即使带走也进不了家里祖坟,索性还是留在祠堂里供奉。
张伟:“行了,咱们赶紧去查一下户籍吧,看看有没有非正常死亡的人口,记下来。”
所谓非正常死亡,即指包含他杀和意外等情况的死亡原因,这些在个人户籍中都有具体体现。
于是值班民警立刻带路,直接去档案室里翻资料,由于这个未被证实身份的死者年代太久远了,恐怕公安联网系统里都未必能有具体资料。
他们商量了一下,把搜索范围设定为女性,非正常死亡,死亡时间十年以上。由于档案室里卷宗太多,所以徐浪也来一起帮忙找,算上值班民警,五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从档案资料中找出了四、五个符合条件的疑似受害者,有老有少,有他杀也有意外,随后抽出了她们的户籍底单,拿去复印,赵梓琛和张伟决定带回分局去研究一下。
所谓户籍底单,是指派出所留档的纸质户籍资料,记录个人的户籍信息和变动记录。就算公安联网系统和数据库再发达,这些纸质资料也有它存在的价值,因为它们才是记录案发当年的第一手资料。
时间不早了,张伟打电话联系了他们开车的那个同事,直接来边防派出所接人,等到车来了,他,赵梓琛,徐浪,三个人跟值班民警打了声招呼,便上车走了。
徐浪被警官们直接送回了家,赵梓琛和他互留了手机号,并提醒徐浪要注意安全,因为从结果上来看,昨晚进入那片绿化带的三个人里面,一死一失踪,就剩徐浪还活着了,并且今晚打手电的神秘人在已经照到徐浪的情况下,还一声不响的继续向他靠近,苗头很不对。
徐浪点了点头,谢过几位警官之后就上楼回家了。
…
第二天一大早,徐浪趁上班之前先跑了一趟金店,打算把从纸牌屋老板那里赢来的一盒金币赶紧变现卖掉,但这么一大笔黄金,金店的导购员都蒙了,赶紧通知经理,然而经理到了,结果一看到实物也蒙了,最后他只能答应先帮徐浪兑换一枚金币的价钱,待把金币拿回去仔细鉴定一下,如果这批黄金真的是品质一流,那么徐浪手里的货有多少他们就要多少。
眼看着上班时间要到了,徐浪没空跟金店经理磨叽,只好拿着剩余的二十多枚金币悻悻离开,赶去上班的地方。
徐浪在一家奶茶店上班,店铺就开在万达金街里,隔着一条马路,对面不远就是那家纸牌屋,徐浪身上装着二十多枚金币去上班,显然不太合适,而且心里也不踏实,所以他就想到了纸牌屋,打算问一下老板,能不能先把这盒金币寄存在他那里。
纸牌屋门头上的彩灯一如既往地亮着,仿佛24小时营业一样。徐浪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张远,只不过他大早上的没喝奶茶没看网剧,面前摆着一副镜子正在臭美。
徐浪进来后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只见老板推了推眼镜,笑着说:“我这里确实有这项寄存服务,但就是要收取一点费用,作为日常管理费。”
一听说要收费,徐浪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黑心店老板的形象,但他打住这个念头,问道:“多少钱?”
老板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说:“存一次就收一个金币,天数不限,但要取出寄存的东西必须额外支付一枚金币。”
徐浪听了忍不住又想骂老板黑了,这家伙收费套路简直比TX还多。
咬咬牙,徐浪支付了一枚金币,将装着剩余二十多枚金币的盒子寄存在了店里,然后便转身去上班去了。
然而刚走出纸牌屋,正要过马路,徐浪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赵梓琛赵警官打的,徐浪赶紧接了起来:
“喂,徐浪?我是莱山区分局的赵梓琛,王建国可能已经找到了。”
王建国就是失踪的那个冒充警察的瘦子,那包骨灰也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徐浪:“喔?在哪儿?抓住了没?”
谁知电话另一头,赵梓琛叹了口气,说:“今早在门楼水库那里,发现了一具溺水的尸体,身上带的身份证显示名字叫王建国,现在正在等具体的尸检报告。”
换句话说,王建国死了,但这还不是最离奇的,只听赵警官接着说:
“还有,昨晚从边防派出所拿回来的那几份户籍底单的复印件,经过比对,发现其中有一人可能就是那包骨灰的主人,她叫马秋燕,死于二十多年前,也是溺水身亡,出事地点也在门楼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