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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踏入禁区的凡人

人的眼眶深深包裹着眼球,只暴露三分之一的部分,故而视度只有120度。

而把整个眼球暴露出来,就是打开剩下被封锁的三分之二禁区,就是360度的广视角?

他将其称为上帝视角?

神之眼?

这个世界,只有神,才能看到鬼?

一连串的信息,疯狂冲击着段有良的脑海,让他的思考能力有些停滞,脑袋已经被庞大的匪夷所思冲击得麻木,不知所措。

“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旭平静的摇头,站起身,望向街道外的人来人往,无奈的摊开手掌,冷静而带着巨大的苦涩,“我的眼球掉了出来,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当我察觉到这一切,我已经晚了,我没有了退路,我已经触犯了凡人不可触碰的神之禁区,我拥有了神之眼.........不过,你无法理解我的话,认为是谬论,我是能明白的.....”

“无他,你只是从言语中知道我的经历,只是从想象中感受我的视角,却永远无法真正的看到我眼中,那三百六十度完美徇烂的恐怖世界。”他继续阐述,“......人一生下来,就只能看到一个狭隘扇面,就像你永远无法想象,一只苍蝇所能看到的360度奇妙世界,到底是怎么样?”

段有良试着反驳,忽然颤抖着声,反驳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动物,比如兔子,苍蝇,他们能看到脏东西?”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是呢?”

王旭轻轻重复,复杂无比的感慨着说:“动物往往比人,在某一方更加敏锐,不是吗?我们平日里就发现,动物能看到一些脏东西,不是吗?”

段有良彻底无法反驳了。

从视度,解释动物能见鬼?

还是说,的确是这样。

两只广视角的360视度重叠,能让人看到某些平常看不到的魂体?

或者,某些莫名的磁场?

段有良曾经看过一份科学报告。

上面说人的鬼魂,其实可能是人死后脑波形成的某种磁场。

“所以,请帮我终止这些,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了。”他恭恭敬敬的恳求道:“我不想再踏足人类无法涉足的禁区了。”

段有良冷汗冒了下来....

他一开始,以为这位只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出现的幻觉...

可是眼前,从王旭极有条理的分析,言之凿凿的话语,像极了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那么,他说他能看到——到底仅仅只是他的幻觉脑补,还是确有其事?

段有良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从他陈述的事情之中,,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对了,老板,你刚刚说,你家传有传统木雕手艺,能帮我弄个辟邪镇鬼,保平安的挂饰,赶走脏东西,你看.....”王旭再次重复说。

没有.....

段有良冷汗狂冒!

是心病还好,如果不是心病,他什么都不会,怎么辟邪?

还有,寻常人家辟邪,都是请的玉佩?

你来我这里请木佩辟邪?

倒也不是不会玉雕,木雕核雕根雕骨雕,他全都会,只不过富人玩玉,他这个穷人只能玩木头,昂贵的木料还玩不起。

如果能玩玉石,才懒得玩这种烂木头。

可是此时此刻,段有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站起身,回到店里摸索了一下,内心觉得有些崩溃,找了一个自己最满意的雕刻,一尊大肚弥勒佛的黄花梨挂坠,最具神韵,活灵活现,是他少有的珍藏。

“唉,这个好。”

王旭眼睛亮了起来。

“很有神韵,上面的弥勒佛,好像活了一样,有神,有神韵,鬼斧神工.....我没开广视角....也觉得他仿佛活了一样,有唯美徇烂的淡淡虚影,就像是我看到的那些东西......”他喜欢的盘了起来,爱不释手,“有什么寓意吗?”

段有良这倒是有些信心了,解释其传统寓意起来,“弥勒佛挂坠,是佛家的未来佛,寓意慈悲,惩恶扬善,大肚容人...也让人笑口常开,你的心情压抑,能让舒心些....木料也能有凝神,安眠作用。”

“好,挺好的。”王旭越摸越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那么活灵活现的精致小物件,“多少钱啊?”

段有良想了想,硬着头皮报了一个数字:八百,你看这个价格怎么.....

“行,太便宜了,真的太便宜了。”王旭二话不说直接掏钱,又问这东西这么玩。

“干手把玩,手湿不太好。”段有良随便讲了一下,教导了一下盘玩木雕的知识。

“我懂我懂,这挂坠一点都不圆润,盘它!”

王旭听了一会儿,轻笑着点点头,似乎找人吐露了一些心事,再加上自己的毛病,终于找到解决办法了,十分开心,离开了店门。

......

明媚的下午阳光洒进店门。

王旭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眼睛浮动血丝青筋,一颤颤眼皮的男人,离开了木雕店,涌进新年刚过的热闹游客熙攘人流中,化为平凡人潮中的一员。

“终于走了.....”

“这人,未免也太...”

忽然间,段有良找不到一个适当形容词,来形容这个事件。

他忽然出门想吃个饭,结果就.....

“唉。”段有良不知道为何,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跌宕起伏的.....”

这一位奇怪的客人,终究还是从段有良这里拿到了一个挂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可段有良却有些发慌。

还沉浸在王旭所阐述的奇怪世界,他的恐怖观点里。

上帝视角。

人类狭隘的视角....

只有神的广视角,才能看到鬼....

他想了想,又来到门口,像平常一样插上电瓶车的钥匙,关了门,离开了整条处于斜坡的老旧家具街,去隔壁熟悉的粉店,去吃了一个午餐。

他开始有些郁闷了。

他连吃了一个饭,都感觉很不开心。

他的木刻店给王旭留下了联系电话,知道再过几天,双方就会再次沟通效果,他开始有些害怕到时候,将会发生什么......

是王旭的兴师问罪,骂他骗人,还是真的.....产生了效果?

这一切,到底是王旭的臆想??

还是真有其事?

尽管一直在遏制,可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还是涌现出来,疯狂困扰着段有良:

——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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