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冠欧激动起来,“什么谋杀?谁又谋杀了谁?”
“这个类似的剧情,我似乎在古代一个类似的志异杂谈上看到过。”叶手蚕摇头,鄙视道:“年轻人,是你先入为主了,如果排除轮回转世呢?”
张冠欧一愣。
叶手蚕又说:“那么,我们排除灵异因素,从头解析这个事件,如果你刚刚出生的儿子,长得很像是自己的朋友,一般来讲——原因是什么?”
张冠欧脑海猛然想到了什么,颤声道:“隔壁老王?”
“对,儿子像朋友,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隔壁老王吗?自己头上一片绿色草原吗?”
“那么,咱们便顺理而推!生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在满月酒上的忽然死亡,很可能是人为的谋杀。”叶手蚕一脸平静的打磨着木料,头也不抬,话却让人汗毛林立。
接着,她继续说:“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谁呢?”
“是....”张冠欧迟疑。
“我觉得,很可能是老张的妻子!她出轨死掉的赵平头,怕事情败露,便蒙骗了憨厚老实的老公老张,就想办法弄死了自己的儿子,营造了‘轮回转世’灵异杀人事件,把儿子杀掉,以免迟早败露。”
张冠欧听了,怒火冲天,“娘的,原来是这样!可怜的老张,还被蒙在鼓里,为那个奸夫伤心,还在痛不欲生。”
“他老婆也简直不是人!竟然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简直歹毒!”张冠欧也想越气,越气就越想,猛然掏起电话,对着电话说了几句。
忽然之间,他就吼道:“不去,开个屁的黑啊!老张那事我有些明白了,哥几个,抄家伙,陪我去一趟,咱们去找老张家!伸张正义!”
“你干嘛呢?”
段有良忽然从收银台上起身,拉住他。
“我干嘛!?我要去为老张讨回一个公道!”张冠欧那是气得不行了,手都是抖的。
他本来就觉得憨厚老实的老张,实在太可怜了,现在竟然还被蒙在鼓里,就彻底为老张不值,想为他鸣不平。
段有良扭头望了望叶手蚕。
叶手蚕似乎没注意到张冠欧的激动,若无其事的拿着刨子,推着木雕,在做成一个精致的木雕手办人偶。
这个女生虽然叫手蚕,却不是手残,也不是脑残。
反倒聪明得很。
从道听途说的蛛丝马迹,就猜到了一些其他的可能,一进门就发表犀利观点,但她的犀利观点,明显有些针对张冠欧。
“她忽悠你呢。”段有良苦笑了一下,叫住张冠欧,“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张冠欧憋着气,红着脸。
“还有一个可能,不是老张他婆娘的局,是老张他自己设的局。”段有良说。
张冠欧浑身大震。
“我的意思是,老张也有可能是....”
段有良犹豫了一下,“不仅仅有老张妻子,有销毁证据的可能,也可能是老张自己,看到儿子那一瞬间,知道是老婆绿了他,以这样的名义,把儿子给.....这样的猜测,也很合理,不是吗?”
“老张??怎么可能,他那么老实,那么诚恳勤奋....”张冠欧忽然沉默了,浑身微微颤抖,看着段有良,“他的哭撕心裂肺,不会是假的。”
“事情,要考虑全面,哪怕可能性很小。”
段有良给他分析利弊,“万一,你去找老张婆娘,结果真正的凶手,可能是你一直尊重的老张,你会怎么样?你做好准备了吗?”
张冠欧沉默起来。
许久,他才缓了一口气:“我知道了...眼前这两种可能,的确是有....还有之前说的第三种可能,真是轮回转世,一个唯美的伯牙子期的生死情谊故事,灵异事件,而不是什么阴谋,我会冷静下来,....我会查一查看这个事情。”
他说罢,不那么冲动了,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段有良扭头看着叶手蚕,“你干嘛忽悠他?看他那架势,都想去打老张老婆了,万一真是老张,他不就....”
“因为他是老实人啊,大家一起来欺负他,才是最好的,我这个人最是仇富。”叶手蚕头也不抬头,弄着木雕刻,仿佛一件随意的小事,跳开这个话茬,“对了,我最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学校里,很多同学都说要弄点东西辟邪保平安...”
段有良一懵。
“你不也看上了这个商机吗?乱世里,求佛拜神的,想来不是少数。”叶手蚕很得意,“你门口的助运辟邪,不也打算和我一样的诈骗...啊呸,让人心安睡好梦的善良营生吗?”
感情是英雄所见略同。
可段有良终究觉得自己不是诈骗,是正经八百儿的宣传传统木艺,继承非物质文化遗产,但也懒得和她说那么多了。
毕竟有没有效果,先有待试验!
得看王旭那位奇怪客人的后续发展!
......
第二天下午,天气有些清冽。
段有良一如既往的刻着木雕,店铺照常经营,早上来了几个客人,也勉强做成了一单生意,可是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在等着那一位王旭呢,这些日子王旭还没来,让他如坐针毡。
段有良倒也不敢打电话。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方的,对那一位男人有阴影和恐惧,不敢去主动联系,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期待和好奇心。
人总是那么复杂的动物,期待又畏惧某些未知神秘。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张冠欧进来了。
他的面色显然不太好看,一脸颓废,木讷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被女朋友甩了?”段有良放下手上一块木头问。
“是老张的事情,出结果了。”他闷不吭声的吐了一句话出来。
段有良顿时楞了一下。
出了结果了?
当时也就在店里随口一讨论,这家伙,还真去鼓捣老张的事情了?
“怎么了?”段有良木头也不弄了,望着他,等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这事情,我听你说了,就没冲动了,去找了一个当差的朋友,一起去查,结果,还真查出了一个所以然。”张冠欧咽下一口唾沫。
要说这家伙啊,家里是真有钱的那种。
他说他没朋友,是指的知心朋友。
其他的朋友多得是。
有钱能没朋友吗?上来抱大腿的,当大腿挂件的,那是数不尽数!所以,这家伙的人脉,那是真的不小。
接着,张冠欧一脸闷,只是递给了段有良一份U盘,说是朋友那里拿到的,不要外传,看完就删。
段有良也没有闲着,到旁边桌上的电脑,插入了U盘,是一份视频文件,打开了影音播放器,里面停顿了一下,出现了画面。
一打开,就看出来了,上面竟然是一份官府监控录像视频,视频是审讯室里的画面。
坐在位置上的犯人,竟然是憨厚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双眼散光,像是没有聚焦。
这是老张!
段有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