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弑神枪在水中,连续穿透了也不知道有几具妖尸。
敖睺一把将枪握住。
感知中东海龙王已收敛了气机变幻形容,敖睺挪开目光,然后,他便看到了另一边,那一道已经变幻了形容,正在收敛着气机的身影,悄咪咪的混在小妖群中,试图藉着混乱离开。
真不愧是兄弟——
北海龙王!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覆海曾经的凄惨摸样。
敖睺只觉的心里腾地一把火便烧上来了,他眼神猛地一厉。
“砰!”
想也不想,体内那才刚刚开始收敛的法力,又涌了出来,绕身,周围几十丈内水域猛地一震,几十名妖卫被齐齐震飞。
敖睺身形在原地一闪,径往北海龙王的方向掠去。
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肆意,张扬!
“啊!”
北海龙王一惊,立刻便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再顾不得什么掩饰了,他将身一转,化一道银白的遁光就要逃窜。
敖睺迎头赶上。
刷!
长枪挥出,锋利的枪锋一下便横在北海龙王的喉前,吓得后者猛的停下了身形,动也不敢动。
挥手便可杀!
但到了这时候,敖睺忽然又犹豫了。
北海龙王……纵然有万般不是,他也是覆海的父亲。
犹豫了一瞬。
北海龙王却忽然眸光一转,他想起了方才敖睺和东海龙王的那一幕,那分明就是故意放了东海龙王一马。
难道……
他与那孽障间起了嫌隙,又因着誓言之类的无法亲自动手,想要借刀?
是了。
定是这样,不然缘何,他又会放过大哥?
一念至此,北海龙王赶紧求饶。
“上……上仙,小龙等方才只以为是我那孽子,故而才出手,原不是冲着上仙来的,上仙……上仙还请看在小龙过在无心,饶过小龙这回,饶命,饶命啊!”
北海龙王头颅不敢动,只是不停的摆着手。
敖睺的眼睛忽然眯起来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覆海,化龙池中抽脊落鳞,弱水河旁披创浴血……便是北海这平淡许多年你,若是要杀掉北海龙王,因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却每一次都忍住。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父亲。
敖睺忽然笑了。
“你……很好。”
“上仙……”
北海龙王也跟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刷!
长枪掠过。
北海龙王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一刻原形化出,长长的龙身蜿蜒着抽搐,一颗大好的龙头已冲天而起!
金色的龙血在一瞬间弥漫开莱。
好。
很好。
他脑中又闪过覆海的样子。
杀了这老长虫。
真好。
从此,你再不用为难。
从此,你该恨我怨我,那份情爱便也自当会渐次消融……心里,忽然一阵的轻松。
甚好!
敖睺拖枪,浴血而过,眼神——
如刀。
……
漆黑色的玉玦闪光。
无声无息间,殿门又打开了。
“大哥!”
小家伙的声音响起,有些复杂。
“你……”
敖睺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杀掉北海龙王的事情,以小家伙的能力,纵然是已受了重创,刻意之下,感应也因能覆盖住整片的海域。
“走吧。”
敖睺道,他俯身将覆海抱起,黑色玉玦的光华再闪,他直接遁出了这处水府,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
约莫行了三日。
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海沟前,敖睺停了下来。
遁光按落。
法力蕴在掌心,只一击便在这海沟的某处开出了一块约莫有十丈方圆的石窟。
敖睺走进去,将覆海放下,也不知他在身上哪地方抹了一下,一枚龙形指环便现在了掌心,是刚刚他自北海龙王尸体上取来的,青色的法力覆盖住戒指,萦绕几圈便打开了,一堆表面平凡内蕴深藏的宝材落到了地上。
敖睺开始布阵。
一小会后一切完毕,他又取出两枚玉玦烙印好开关。
“你是跟我走还是……”
敖睺问。
“大哥……”
小家伙的声音响起。
“也好。”
敖睺笑笑,轻轻点了点头,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长大了啊,那么小一点点……确实,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你们不要再回去了,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暂时就先躲在这儿吧。”
“大哥,你和轻衣姐姐难道就真的……”
“你是知道我的。”
敖睺道。
小家伙默默。
敖睺俯下身,将一枚玉玦放在了覆海身侧。
“大哥,”顿了顿,小家伙的声音低落,“你要去哪?”
“我……”
手上的另一枚玉玦亮光闪起,敖睺走出禁制,再将这枚玉玦捏碎。
“我当然,是再去找,看怎么能够活下去。”
声音落。
青色的遁光在海底一卷,旋便不见。
……
五行山。
敖睺身在云端,隔着数十万里的距离往下看,以他如今的法力,入目的自然不止是那一座高山,法眼中,整座山峦,通体都是流转的大法力,以贴在中央主峰的那张歇语为节点,源源不断,流转不息,纯粹的法力,不夹杂任何法则的影响,威能便已能媲美金仙绝巅。
大日如来当真不凡。
也因为没有法则夹杂,除了山峦之外,四周围没有形成法域。
上百股气息环绕着山峦,强弱不一,但即便是最弱的,也有天仙境界的水准,这些是天庭布下的暗藏守卫。
山底,孙悟空被死死地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
山中岁月不知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镇压了多久了,昔年的齐天大圣,,如今又已脏兮兮的褪回了一只野猴。
一只,不得自由的野猴。
山下,居然还有着几个小村落,那些暗藏周围的仙神们并不去管。
敖睺眼神闪了闪,敛息诀运转,身上的气息被压到了极致,他将身一转,身形旋便隐没。
山下的一处小村落前,忽然卷来了一阵山风,村口的那株古树梢头被拂动,村民们都不甚在意,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妖怪潜进来了,迎面是一土坯墙,“山风”吹过,一下穿了过去。
敖睺身形重又显露。
昏暗的斗室内,他看到一张破旧的床榻,发黑的棉絮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正仰面躺着,睡得香甜,正是他选定好的准备替代的目标。
地煞七十二变。
如今学全了了这门术法的孙悟空正身陷囹吾,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机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