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密室内。十常侍也得知董卓上表之事,张让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董卓忘恩负义,真真该杀!”侯览一脸愤慨道:“当初他兵败,若非我等帮他说话,他早已被陛下下狱了。如今他竟敢帮助何进小儿!”
赵忠有些丧气的说:“当初?现在还说这些作甚!早知道有现在的局势,我们都不会让何皇后靠近陛下!没有何皇后,哪有何进?追根溯源,还不是我们的帮助,何进才能得到现在的地位,可他却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
“既然何进不想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高望双眼充满血丝,恶狠狠的盯着众人,就好像一条欲噬人的狼!
张让面无表情的说:“既然如此,赵忠,你安排刀斧手五十人于长乐宫嘉德门内,然后我们一起去见太后!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赵忠见状问道:“张大人要杀大将军?”
“哼!董卓在渑池按兵不动,何进派人去迎他。既然我们已经没有活路,岂能让那个屠沽小儿得意?不拼必死,拼一拼或许还有活路!”张让一脸狰狞,目露凶光,众人头一次看见他的这个表情,实在有些惊诧。不过,众人都明白张让的意思,便分头行动了。
“唉!”当众人走后,张让瘫坐在椅子上暗道:“早知道就只将博渊请来京师了!即使他不会帮我们扶植刘协,也决不会杀我们!希望博渊能早点到雒阳吧!”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如今张让已经自吞苦果。当赵忠来报说,刀斧手已经安排好,张让站起身,恢复了往曰的镇静,他带着十常侍往何灵思的寝宫而去。
“嗯?张让,你们怎么来了?”何皇后身着薄衫,酥胸**的靠在榻上,若是有男人看见,必定血脉喷张。要知道,何皇后本来就是美人,不然他怎么会被刘宏看中,如今她尚不到三十岁,由于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绝对是一等一的御姐。
可惜,张让等人并不是男人,他们可没心思欣赏何皇后的身体。只见张让匍匐在地上道:“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
何皇后微笑道:“汝等可诣大将军府谢罪,想必大将军不会为难尔等!”
“若到相府,骨肉齑粉矣。”张让声泪俱下,一脸可怜相,他在地上猛叩首道:“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谕止之。如其不从,臣等只就娘娘前请死。”
“好啦!”何皇后笑着摇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和大将军搞什么!都是国家重臣,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传旨!命大将军进宫觐见!”
何进正在府邸与众人等候董卓的消息,突然有宦官前来宣旨,让他进宫面见何太后。何进得旨便要起行,主簿陈琳赶紧劝谏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
何进笑问道:“太后诏我,有何祸事?”
袁绍皱眉道:“如今我等谋划已经泄漏,大将军怎能入宫?”
“可以入宫!”曹操笑道:“先除掉十常侍即可!”
“孟德何出此小儿之言!我为大将军,手握天下兵权,十常侍能如何?”何进不听曹操等人的忠言,执意入宫。
袁绍无奈道:“公必欲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
“好!”何进点了点头,袁绍、曹操各选精兵五百,命袁绍之弟袁术领之。袁术全身披挂,引兵布列青琐门外。
袁绍与曹操带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有小黄门传懿旨道:“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入内。”
袁绍、曹操等都被阻在宫门外,何进昂然直入。至嘉德殿,张让、段珪迎出,左右围住,何进大惊道:“尔等何为?我乃大将军!”
张让厉声责问道:“好一个大将军!董太后何罪,妄以鸩死?国母丧葬,托疾不出!汝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于天子,以致荣贵;尔不思报效,欲相谋害,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
何进见状,自知张让不怀好意,慌急之下,欲寻出路。张让一声令下,宫门尽闭,伏甲齐出,将何进砍为两段。
袁绍、曹操等人在宫门外等候好久,却不见何进出宫,便令甲士齐声大呼道:“请大将军上车!”
“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一个声音响起,墙头上飞出一个人头。
“大将军!”袁绍厉声大叫:“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何进部将吴匡在青琐门外放起火来,袁术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袁绍、曹操斩关入内。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宫中火焰冲天。
张让、段珪、侯览将太后及皇帝并陈留王劫去,从后道走北宫。卢植弃官还没有离去,见宫中事变,擐甲持戈,立于阁下。
遥见段珪拥逼何后过来,卢植冲上前道:“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
段珪回身便走。太后从窗中跳出,卢植急救,太后才幸免于难。吴匡杀入内庭,见何苗亦提剑出。吴匡大叫道:“何苗同谋害兄,当杀之!”
“愿斩谋兄之贼!”众人闻言都向何苗逼去,何苗转身逃走,却被四面围住,刀斧齐下,他被砍为齑粉。
袁绍又令军士分头杀十常侍家属,不分大小,尽皆诛绝,很多无辜者因此被杀。曹操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派遣士卒追袭张让等人,并寻觅皇帝。
张让等人挟着皇帝、陈留王往邙山而去,段珪问道:“张大人,我们去哪里?”
“去邙山吧!”张让摸了摸怀里的遗诏,深深的看了陈留王一眼。陈留王见张让看自己的眼神不对,顿时有些奇怪。
“逆贼休走!”约二更时分,后面喊声大举,人马赶至,带队之人乃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
“陛下!陈留王!老奴不能伺候二位了!”张让见状猛扑至刘协身边,偷偷将刘宏的遗诏塞入刘协手中。刘协虽然才九岁,但天资聪颖,他没有说话,直接把张让递过来的东西揣入怀中。见刘协见遗诏揣入怀里,张让丢下刘辨和刘协就往前跑去。不远处,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张让高呼一声:“陛下!老臣来矣!”
“噗通!”张让投水而死,刘辨和刘协未知虚实,不敢高声,伏于河边乱草之内。军马四散去赶,不知帝之所在。刘协与刘辨在草丛中伏至四更,露水又下,腹中饥馁,相挤而哭;又怕人发觉,在草莽之中暗暗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刘协对刘辨道:“兄长,此地不宜久留,还须寻找活路!”
刘辨点了点头,他和刘协两人,相互搀扶顺河而行。由于天色太黑,加上两个小皇子没有走过远路,其实不远的路程,两人走了好久。突然,刘协看见前方有一座庄院,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庄院门打开了。
一个中年人快步向前,看见刘辨和刘协立刻出声问道:“尔等何人?”
刘辨担心中年人不是好人,自不敢回答。刘协初生牛犊,指着刘辨道:“此乃天子,遭十常侍之乱流落于此,孤乃陈留王!”
中年一听立刻下拜道:“臣乃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故隐于此!”
崔毅介绍完身份,便把刘辨和刘协接入庄内,而刘辨和刘协见崔毅乃是忠臣,便接受了他的邀请。奔波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终于吃上了饱饭。不多时,闵贡也找到了崔毅的庄院。见闵贡马脖处挂着十常侍之一段珪的首级,崔毅才把刘辨和刘协的消息告诉了他。
闵贡也是忠臣,他连忙进庄参见皇帝,并请皇帝还都。寻遍崔毅庄上,只找到一匹瘦马。刘辨和刘协共骑而出,随闵贡还都。出庄不到三里,王允,杨彪、淳于琼、赵融、鲍信、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众臣先派人将段珪首级送往京师号令,另换好马与帝及陈留王骑坐,簇帝还京。
渑池,董卓大营。
“报!”董卓刚送走何进的使者,一个小校冲进董卓的中军大帐,半跪在地上道:“启禀主公,斥候来报,何进与十常侍火并,已然被杀。众人攻入皇宫,十常侍裹挟皇帝和陈留王出逃,不知去向!”
“什么?”董卓猛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快去把李儒叫来!”
“是!”小校转身便走。
没一会,李儒来到中军大帐,他刚要行礼,董卓一脸不耐烦的挥手道:“事急,无须多礼!如今洛阳大乱,我该如何?”
“岳父该当机立断,出兵洛阳,助大将军剿灭十常侍,寻找陛下!”李儒早就从小校口中得知了一切,进入中军大帐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好!”董卓下令道:“命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尽起大军二十万,挥师洛阳!”
“岳父!救驾之功不可废!”李儒笑道:“二十万大军迁延日久,岳父当直赴洛阳,解救皇帝!”
“这……”董卓犹豫了一下,再次下令道:“命华雄点起三千飞熊军,随我救驾!”
“是!”李儒躬身行礼,走出大帐。片刻,华雄与三千飞熊军已经在营门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