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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渭城。
自从在秦川被韩遂摆了一道后,梁兴的心中就充满了愤怒和惶恐。
因为他知道,嬴子戈和韩遂之间必然会有一战,而在这一战前,如自己这等已然受了重创并且出兵帮助过韩遂的对象,必然是先被嬴子戈大军清理的对象。
再加上他在秦川放弃的了三万大军,其中可是有不少校尉的亲族好友现在仍然在临渭城中身担要职,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让他们知道了三万大军的下落,人心不稳之下,也许不用嬴子戈打过来,他自己就先要给自己唱一首凉凉了。
想来想去的梁兴,倒也不枉于他一方军阀的身份。
在急冲冲的赶回临渭城后,他先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神色平静的回到了家中。
随意找了个借口,给外面众人一种三万大军另有事务的错觉,暂时安定好人心后。
他就开始悄悄的把城中死忠于自己的校尉兵将给组织起来,编制成了一支新的精锐铁骑。而后又以家中亲卫为主,重新招募了一支执法队,并将之前留守的各支部队彻底打散重组。
做出来这种种安排以后,梁兴方才放下心来,一脸悲痛的告知了城中已然有所怀疑的众人三万大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不是没有引起众人的疑惑,但是碍于梁兴长久以来的威望,倒也没人敢做他想,而等到梁兴做足了万全准备,告知了众人真相以后,城中被梁兴抛弃的三万兵将的亲友纵使心中怒火朝天,但是却也已经是无能为力。
特别是在梁兴新组建的执法队处理了好几个烈性冒头的兵将以后,一众亲友更是噤若寒蝉。
一番自我安慰下,众人表面上终是忍耐了下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至于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无论是他们还是梁兴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如今的梁兴也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度过此次劫难,临渭城就还是他的天下,如今的这些官员兵将,除了心知肚明死忠于他的,都可以处理掉。
而要是渡不过去的话,那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郡守府后院,梁兴卧室。
多日来的操劳,再加上嬴子戈和韩遂那边迟迟都没有动静,让梁兴的精神这段时日一直处于一种极致的紧绷状态,就好比那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将他劈成两段。
故此这段时日梁兴可以说基本都没能合过双眼,焦虑,疲乏,一重胜过一重的压力犹如滔滔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向他压了下去。
就在他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却收到了派往天水的暗探送来的情报,知道了嬴子戈已然派出大军讨伐的他,反而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压榨着自身最后的潜力,开始了一系列的防御准备。
他先是带着城中的铁骑出城驻扎营寨,一方面和城中组成掎角之势,一方面解放出自家骑军的优势,毕竟被锁到城中的骑兵和没了剑的武士也没啥区别。
随后回到城中的梁兴,开始大肆征召起城中豪族乃至平民壮汉加入到了守城军的行列中,也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总之在护卫队的武力镇压下,不愿意也要愿意。
接连忙碌了一整天,自以为万事皆备的梁兴,方才拖着彻底被榨干的身体,精疲力竭的回到了家中,合上了久久未闭的双眼,熟睡过去。
“主公,大事不好!”房门之外,一名五大三粗的亲卫一把推开了梁兴卧室的房门,大声吼道。
“叫什么叫!不知道老子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吗?”刚刚睡着的梁兴,瞬间被亲卫的吼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不由自主的疯狂颤抖起来,半晌方才缓过神来,睡眼惺忪的他张口就要大骂却猛地反应过来,霎时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冲进来大吼的亲卫问道:“可是嬴子戈的大军来了?”
“不知道!”大吼的亲卫连忙摇头,随即急声说道:“主公!是城北铁骑的军营突然冒起了火光,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梁兴心中一颤,暗叫不好,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穿戴着战甲,一边厉声的叫道:“快去叫人,准备出发!”
“诺!”亲卫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卧室之中,梁兴手忙脚乱的穿戴好战甲,一把提起了床边的战刀,便急匆匆的汇合了在院中等待的一众亲卫向着北门跑去。
步履匆匆,转眼间就到了城墙之上的梁兴抬头望去,却见远处的铁骑军营方向火光冲天,神色不由大变,丝丝惶恐映射眸中。
他很清楚,自己此次能不能渡过这次劫难,就在于和临渭城互为犄角的铁骑会不会被攻破,一旦城外铁骑失陷,纵使短时间内他能依城而守,但也不过是坟冢枯骨,迟早要被嬴子戈拿下。而若是铁骑不失,无论是谁前来攻城,都要时刻提防身后铁骑的袭击,那守住临渭城渡过此次难关的机会就能大大增加。
“快,集结人马,随某前去救援!”想到这里,梁兴心头一颤,掉头就往城下走去,同时对着一边的副将吼道:“快去让羽儿带领执法队前来组织守城。”
“诺!”副将自是不敢阻拦,应了一声就向着城中的执法队驻地跑去。
安排完毕,梁兴一马当先,片刻后就组织起了一支五千人的精骑向着城门冲去。
“父亲不可!”城门刚刚打开,梁兴就听到了身后远处传来了梁羽的声音,转过身来。
只见梁羽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疯狂的吼着,转眼就到了他的跟前,微微喘了口气就连声劝阻道:“父亲万万不可出城救援!”
“我儿何意?”纵使心中急躁,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梁兴向来还是很有耐心的,此时听到梁羽的劝阻,当即就摆手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父亲,如今铁骑营情况不明,若此时出城救援,先不说能不能救下,万一敌人在途中有所埋伏,就是父亲自身的安危恐怕也要受到威胁。”看到梁兴肯停下来听自己的解释,梁羽心中一定,连忙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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