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个妙人!”
眯眼看着阎圃和法正的交流,特别是阎圃退下前和自己的哪一个眼神交流,嬴子戈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笑意,内心深处对于阎圃也是越发的满意起来。
自阎圃跟随张鲁投入麾下以来,无论是刚刚献上的这条远交近攻之策,还是这段时间他和同僚的相处之道,甚至是和自己相处的君臣之道,在嬴子戈心里边,都算是点满等级的存在。
至于法正?
嬴子戈不动声色的侧目瞅了一眼旁边一脸小爷最牛神色的法正,心中暗叹。
”虽然有所成长,但是相比于当初那个一脸中二,自大傲气的改锥人比起来,此时的法正最多也就是少了自大,知道了天地之大,能人辈出的道理。中二,傲气基本没有丝毫改变。”
“还是需要打磨啊!彼其娘,为何刘备小儿的运气就那么好的,一见到法孝直这家伙,就直接是他打野发育完成的巅峰阶段。而到了孤这边,就要孤自己培养!”
“哎!”嬴子戈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想归想,吐槽归吐槽,面对着跃跃欲试的法正,嬴子戈还是对他摆了摆手,沉声道:“孝直,方才子修言道,鲜卑外而匈奴内,孤若要全定并州,必然是匈奴急而鲜卑缓。不过,若要内定匈奴,鲜卑却是吾等不得不防的隐患。不然待紧急之时,匈奴必会向鲜卑求援。到时,落入被动的就会是我们!”
微微沉默,嬴子戈望着法正自信的神色,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如今鲜卑虽乱,但却也尚未乱到极致,特别是驻扎于并州境内的步度根部。虽然其已然有心自立,但从当前形势上来说,步度根依然在遵从其兄蒲头的命令,并没有真正参与到鲜卑的内乱之中。若吾等动手,难免其不会横插一口!不知孝直可有应对之法?”
法正呵呵一笑,迎着嬴子戈的询问,一脸自信的说道:“乱!”
“乱?”众人疑问。
“不错!”法正点头,指着案桌上的地图,快速的比划起来,“此地为弹汉山,亦是檀石槐建立的鲜卑王庭之所在。如今檀石槐之孙骞曼与蒲头围绕此地明争暗斗,陷入了无休止的内乱之中,据某搜集到的些许情报,双方已经动了刀兵,仇恨只会越来越深,故此,在他们真的分出胜负之前,并州之外那看似庞大的鲜卑王朝,实际上根本不足为虑!”
一旁的众人神色一禀,陷入沉思。
法正眸中带着挑衅的瞅了一眼旁边的阎圃,“想在小爷的主场抢小爷的风头?!呵......”
挑衅完毕,法正看了一眼左右众人继续说道:“至于并州境内鲜卑,步度根作为蒲头之弟,虽然已经生有二心,但是相比于蒲头和骞曼掌握的力量,他的实力只能说是一般。故此,借着并州混乱之机,引兵入关,占据云中西部以及定襄全郡。名为在外策应,实则打的未尝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注意。”
“君上!”法正对着嬴子戈施了一礼,正色道,”所以,若想鲜卑乱,那我们就必须要打破步度根作壁上观的想法,让其直接领兵参与进王庭的争夺之中!而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
“刺杀蒲头,扶持弱势!”不等法正话语说完,一旁的阎圃面露异色,瞅了法正和嬴子戈一眼后,突然开口道:“蒲头若亡,步度根必然会返回塞外接受其兄遗产,从而和骞曼相争。到时候,我们可扶持势弱的一方,始终令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境地之下,挑拨离间,让他们彻底陷入战乱,无暇顾及并州之事。”
“这龟儿子滴,又抢小爷的话和风头!”法正被阎圃抢了话头,微微一怔,然后两眼冒火的盯着一旁侃侃而谈的阎圃,“你完了,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等小爷我拿下第一谋主的位子,小爷第一个就要把你派去边塞守大门!”
“呵~”法正故意露出不屑的笑声,“拾人牙慧,就是不知这位汝可有刺杀蒲头的把握和计划?失败了怎么办?步度根若是没有中计,又怎么办?”
面对着法正的质询,阎圃心中苦笑,知道这一次算是得罪了他,不过,他不动声色的瞅了瞅上头的嬴子戈,心中默默想道:“不过,不做又能如何?!”
阎圃悄无声息的艳羡的瞅了法正一眼,“此人得君上对其如此看重,甚至故意带某前来并州,借着其对某性子的不了解,让某来磨炼他,何其幸也!算了,上意最重要,某身为降臣,只能做一个孤臣,一个死忠的孤臣,若不然,哪有前路啊!”
阎圃脑海思绪飞速流过,面无表情的看着法正,又道:“臣闻君上麾下有一部曰黑冰台,其中能人辈出,特有擅长刺杀潜伏之道的。能不能杀蒲头,皆在此部众人手中。某身为军事参将,只是提出可行计划而已。”
“至于步度根若是没有中计,继续待在并州境内的话。那我们大可派精骑伪作步度根兵马,向北偷袭北兴,成乐的鲜卑所部,劫其牛马,责其不附王庭,从而激起鲜卑部落之争,鲜卑一乱,并州必安。”
众人默默的瞅了阎圃一眼,“是个狠人,一肚子坏水,难怪能辅佐张鲁灭了基本整个汉中的世家豪族,厉害,厉害.......”
至于嬴子戈对于此时的场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甚至阎圃对于法正的刁难,插嘴等,实际上也都是嬴子戈安排的,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已然折服的众人,开口问道:“鲜卑若乱,吾等自可放心出兵,那这匈奴又当如何去定?”
“分而......”法正连忙接话,但是话刚出口,就被另外一道声音再次打断,“分而化之!”
寻声望去,只见阎圃目不转睛的迎着嬴子戈的视线,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打断了法正的话语一般。
神色默然,微微沉吟,待众人注意力集中过来后,阎圃迎着法正就要冒火的瞳孔,继续开口道:“匈奴不同于鲜卑,其部落之民遍及并州,决然不可尽除。特别是南匈奴所部,已然内附我华夏百年之久,许多匈奴百姓已然习惯于耕种,以求安定。可以说,已经算得上是我华夏之民。”
“而如今之所以会有匈奴之乱,实际上还是匈奴贵族们贪婪成性,凶狠劫掠。故吾等在对付匈奴的策略上,不可一味求强,适当的也要行一点刚柔并济之策。”
“如,分而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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