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了二月二十五,正是李平治和岳灵珊成亲的大日子。
这一日,华山上下张灯结彩,从山脚到玉女峰山腰的道路两旁的树木上都系上了红绸,五师兄高根明带着两名弟子在山脚迎接宾客,而山上招待宾客的则是身穿一身大红状元袍的新郎官李平治,如遇上辈分高的江湖前辈名宿则会有岳不群亲自接待,例如嵩山派的丁勉、陆柏,泰山派的天门道人等。
从上午到此时上山祝贺的人已经多达数百,嵩山泰山衡山等五岳剑派同盟都是来了十余人由派中长老带队。
峨眉昆仑崆峒也派了门内大弟子领着数名师弟前来送上贺礼,其他江湖散客也有许多。
林平之父母双亡,好在他还有外公和舅舅,金刀无敌王元霸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威名,只是如今年事已高不便出远门,是以今次由林平之的两个舅舅代表男方过来参加婚礼,在这众多宾客中也有许多洛阳豪杰是冲着王家的面子过来观礼的。
除了武林中人还有不少商贾地主和读书人前来祝贺,他们或在华阴城中有店铺生意,或是在山下有田产或是行商走镖路过华山境内,多蒙华山派威名照拂,才能免于土匪败类兹扰。
那读书人大多是岳不群的好友,他号称君子剑可不单单是因为武功高绝,对那孔孟儒学也是精通。
这么多宾客可不能都入正席,那些前辈名宿自然坐在大堂正席,至于其他宾客和晚辈弟子则是在院中有摆了十几桌,武林中人坐在东边,其他宾客在西边七八桌落座。此时已近黄昏,宾客都已近入席。
本来迎亲的流程当是上午迎接新娘,黄昏拜堂,但是李平治岳灵珊二人本就是师兄妹,这迎亲之礼稍稍简化,只是从岳小姐的闺房迎了出来,送到李平治居住的小院。
华山派别看如今人丁不旺,但30年前乃是仅次于少林武当和峨眉昆仑齐名的大门派,领导五岳剑派声势浩大可与魔教比肩,那时光弟子数百人,一流高手数十人,是以房屋院落众多,如今弟子稀少,几乎每个弟子都有独立房屋,而李平治因为大婚,宁中则更是亲自收拾出一套小院给小两口做婚房。
待到黄昏时分,媒婆在门口大喊一声:“吉时到”。
一时间间炮竹声四起,锣鼓齐鸣,唢呐喧嚣,喜娘牵着新娘子手中的红绸走到正堂门口,李平治迎上去,接过红绸,慢慢牵着新娘子走上正堂。
待新人站定,礼乐暂歇,媒婆又喊:“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朝着门口跪下,缓缓一拜。
才起身又听媒婆喊:“二拜高堂”,二人又转身面对着高堂缓缓跪下。
此刻高堂坐着的是岳不群和林平之的大舅王伯奋。
二人拜后,又听媒婆高喊:“夫妻对拜”。
二人面对而跪,缓缓又拜了一拜。
最后又听媒婆喊道:“礼毕,送入洞房”。
李平治握着红绸牵着岳灵珊走向堂外,把新娘交给喜娘,喜娘自然把新娘送入洞房不提。
李平治又转回大厅,开始轮流给堂上诸人敬酒,堂上的人李平治大多都不认识,好在有高根明在一旁提点,也不算尴尬。
还有一些来自洛阳的客人,舅舅王仲强也替他引见,只是一桌比较特殊,不单华山派无人认得,就是王家也不认得。
李平治来到这一桌敬酒的时候,见这一桌七个汉子个个身强体健,显然是练习外家功夫有了些年头的。
当先一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他看着李平治激动地道:“少镖头,你可还记得我老魏么?”
如果是林平之站在这里多半能认出此人乃是福威镖局山东分局的话事人魏老五,然而站在这里的身体是林平之,内里已经换成了李平治。
好在李平治前世也是见过市面的人,从老魏的表情里他看得出,此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很大的可能是福威镖局幸存者,于是道:“魏叔,你们怎么,怎么……”。
他语气中欲言又止,似乎再问你们怎么在这,又似乎是问你们怎么还活着。
老魏见少镖头情绪激动,便道:“那日山东镖局接了趟远镖,跑了大概一个多月,哪知回来是局子已经给人挑了,我带着几个兄弟连夜赶往福建总局,哪知总局也是人迹全无。
“后来我多番打听,原来是青城派做下的恶事只是我们势单力薄,不能为总镖头报仇,对不起老镖头的栽培之恩啊。”
李平治道:“魏叔您没事就好,您不要激动,青城派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暂时不提这个,今晚大家吃好喝好,今晚在山上住一晚,其他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老魏听了李平治的话,坐了下去,李平治又端起杯子,招呼众人饮酒,又闲聊几句后告辞转向其他桌子。
待一圈敬完,李平治又找到师姐杨丽萍,请他帮忙安排个院落给福威镖局的几人暂住,杨丽萍自然答允。
酒席一直持续到二更天,岳不群和年长一辈的人都早早的离开,李平治送完最后一批下山的宾客,便回了新房。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穿越不过一个半月,便娶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妻子,如果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发现自己被阉割了的话,那他现在的心情必定是更加激动。
好在他并不是林平之,心里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他是来自现代的社会精英,他风流、风趣、多情,他是个控制不了自己感情的帅哥,他是对美女毫无抵抗力的浪子,他更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
为了自己婚后的幸福生活,他做了许多准备,特地到华阴城最大的药局购买了大量滋阴补肾的药材,平时饮食也多以动物内脏等刺激雄性激素分泌的食物为主。
所以,半个多月下来他不但没有像岳不群和东方不败那样声音变得尖细,反而是下巴上多长出了许多胡须,他本来就是20岁的小伙平日里都不留须,因为担心岳不群发现他自宫的事实特地隔了多日才清理一次胡须,因为今日婚礼才刚刚剃掉。
他前世学医,从小熟读中医,大学又转修西医外科,对这个年代的药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按照他前世的经验,男人如果没了**,男性性征会逐渐消失,胡须会逐渐脱落,但如果及时补充的话,这些都能维持,甚至是房事都不受影响。
他原本就是个**旺盛的人,让自己慢慢变成娘娘腔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自从伤口愈合之后就注意调整了自己的饮食。
李平治晚间虽然喝了许多酒,但好在一来他酒量本就不小,二来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所以他微微运功两个周天,酒气便散了大半。
此刻进了新房,但见红烛摇曳,已经烧了大半,只剩不过半个指头样子,岳灵珊披着盖头静静的坐在床沿,床前一张圆桌上摆了一个酒壶,两只酒杯,一个包了红纸的秤杆,洞房的礼仪媒人早已经提前交代过。
李平治拿起秤杆都到岳灵珊面前,轻轻的挑起盖头。只见岳灵珊低着头不敢看他,脸蛋上红彤彤的不知是涂了胭脂还是害羞的缘故。李平治只觉得此刻的岳灵珊特别的娇羞可人。
他已经是第二次结婚,前世的时候婚礼完全是西式的,在教堂里面你愿意我愿意的宣誓一大堆,好不容易洞房还有一大票损友闹腾,而他和妻子婚前早就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所以洞房只是陪兄弟姐妹闹一闹便歇息了。
所以这次的完全中式的拜堂成亲他颇感有趣,尤其是面对着这么可人的小娘子,怎看怎么心动,一时竟看的痴了。
岳灵珊被揭了盖头半天不见李平治动静,便抬起头,正好他痴痴的目光不由大羞,不由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么。”
李平治笑道:“哎呀,这位神仙姐姐,你把我的珊儿藏到哪里去了,快点让她出来,虽然你很美但是我对珊儿的感情可是海枯石烂绝不变心的,你快让她出来。”
岳灵珊被他逗得直乐,道:“就你油嘴滑舌”,李平治笑着转身到桌前,到了两杯酒,端到床边,坐了下来,递给岳灵珊一杯,用黄梅调道:“娘子,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两便是真正的夫妻,以后天南地北,永不分离”
那个离字拖得老长,却又像是京腔。这个时代京剧和黄梅戏都还没有发展起来,岳灵珊自然没有听过。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理解李平治的意思,于是侧过身子,和他共饮了这杯酒。
岳灵珊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心疼的道:“你稍坐一会”说着起身,走到窗台前,那边的小茶几上摆了个食盒,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碗醒酒汤,这是他特地让师姐提前熬制的,此刻尚温,她端回床边,递给李平治道:“小林子,快点喝了这醒酒汤,要不然明天该头痛了”
李平治却不接,借着酒劲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林子啊”
“不对,不可以再叫小林子了”
“怎么不行,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叫的么”
“以前你是我师姐,自然可以这么叫,现在我么结了婚,你肯定要改口啦”
“不改,我就叫你小林子”
李平治耍起了无赖,道:“你不改口我便不喝,明天就我疼死吧”
岳灵珊无奈道:“好好,我改,那我叫你什么?师弟么”
她想起他爹娘互相就称呼师兄妹,所以便想到这个称呼。
“不行”李平治不依。
“那就叫平之”
李平治想了想,摇头拒绝,他想的是自己真名叫李平治,平治、平之虽然发音相近,但毕竟不是一个词。
岳灵珊又道:“那叫相公吧,读书人都这么叫的”,听到这么古色古香的称呼,李平治突然想到新白娘子传奇,白素贞称呼许仙的那一句苏到骨头里的“官人”,便道:“不如叫官人”
岳灵珊道:“现在哪还有这么叫的”不知是想到什么便道:“要不叫你挨千刀的算了,我见山下的农妇就这么叫他相公的。”
李平治道:“叫老公吧”,他前世妻子就是这么叫他的,他也听的习惯了。
岳灵珊却笑道:“老公?你莫不是要去宫里当太监”李平治才想起,这个时代老公指得可是皇宫里的职业,虽然他已经自阉,但也不会去做太监。
口中却道:“那宫里的人叫小太监一口一个小李子,小陆子,跟你叫我小林子一个样子,总之不再叫了”
岳灵珊道:“那你让我叫你什么,你说”
李平治原本只是跟他闹着玩,这时想了几个名字突然觉得确实应该改个称呼,当然他听的最顺耳的便是“老公”,可惜不能用。“官人”他自己听着都肉麻,“俺们家那口子?”一股子大葱味。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黄蓉对郭靖的称呼,便道:“叫‘平哥哥’吧”
岳灵珊道:“好肉麻,不叫”
李平治撅起嘴,接着酒劲,假装生气,岳灵珊看他的样子,直想笑,只好道:“好吧,平哥哥,快把汤喝了吧”
李平治道:“不准耍赖”岳灵珊道:“不耍赖,快喝吧,都凉了”
“那你在叫一声”
“平哥哥”岳灵珊无奈,又叫了一声。
李平治听了开心的道:“珊儿真乖”
然后一口喝光了醒酒汤,然后站起身来,把碗放到桌子上,道:“娘子,蜡烛快要烧完了,我们歇息吧”
岳灵珊,脸一红,亲亲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