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位公子走了,花见羞便也不必再愣在这里了,她也走出这间屋子。
但此刻,从她面前正走来了花慈。
花慈这人正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好,漂亮极了。
她乌黑的发髻上带着一朵仿佛永不凋零的花,这样美好的花儿戴在她长发过肩的秀发上,无形中让她修长玲珑的身形显得分外妙曼可爱,不等她张口说话,这花见羞便先开口问她:“花慈师妹,那莫公子现在可好?”
花慈道:“没啥大碍了,只是他细皮嫩肉罢了,涂了些药水,很快就会好的。”
清风过处,一阵荷花飘香,瞬间弥漫在五花门的各个角落。
此刻,从院外走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
她整个人像是一朵云镶嵌在天空中一般似的,而那刚才荷花的香味毫无疑问,当然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了。
不错,此刻,她正向花见羞走来。
是的,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她根本笑不起来,她也不想笑,因为她是要来找人的。
不过她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此刻已不在这里,因为刚才她那画像上的公子,已经被花见羞赶走了。
现在,花见羞还没问她来此是何道理?当她正要问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忽然飞出几十个五花门女弟子来,这些女弟子各个手持长剑,左肩膀还飞舞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这是五花门特有的武功–浣花术。
刚才走进五花门的蓝衣女子已经被这些五花门的女弟子团团围住了,但她仿佛丝毫没有被吓到,她反倒是柔声说道:“各位不让我进,就请把这个人交出来,只要交出这个人,我绝对不会冒犯各位,也不会和五花门的众姐妹为难。”说罢,她展开手里的手帕,让这里所有人一一过目了。
正在台阶上的花慈和花见羞也看见了。
她们两人的眼睛一向都能看得很远,所以她们看得很清楚,那手帕上正绣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方才花见羞赶走的那位公子。
花见羞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这花慈惊讶道:“怎么会是他?”
花慈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那蓝衣女子却是一定听到了,因为这蓝衣女子正一步一步向台阶这边走来。
而围着蓝衣女子的五花门女弟子,像是波浪,一浪一浪随着她的位置变动而变动。
不知不觉,这一群人却从门口都聚集在台阶下。
蓝衣女子看见了花见羞,心里便知有如此美丽精致面容的女子,一定是江湖上早负盛名的天下第一大美人——花见羞。
她板着的脸开始出现了浮动,似少女的灵动,又似成熟女人的从容有理,拱手道:“想必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花见羞了!”
花慈却顺势而应:“既然知道我师姐的名号,还如此冒犯我们五花门,你到底有何原由,快快说来。”
蓝衣女子闻听花慈无理言语,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傲慢了一些,凌然道:“本来本不想冒犯,可这手帕上的男人正是我追杀的对象,据我所知,他今日就在五花门中,希望你们能交出来。”
花见羞便道:“姑娘找那人心切,想必那人害你不浅,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我们恐怕要姑娘失望了,那位公子在半柱香前就已经离开了五花门,此刻恐怕已经出了城。”
蓝衣女子听了,头不由得转在了另一边,双眼望着花见羞,空灵中思索:花见羞近几年在江湖上的声望非比寻常,说话应该有理有据,多半不会骗人,再说她也不是来寻什么仇的,如此不如想法子留下来,悄悄观察,再寻机会寻找她要找的人。五花门作为江湖中的一个名剑门,应该不会小气的赶我走吧?想到这里,便说道:“小女子追杀这人几日,滴水未进,不知道姑娘可否赏在下一口稀饭和一碗水喝?”
“你!”
花慈一听,勃然大怒,就要开口拒绝,但这花见羞却身形一闪,站在了蓝衣女子的身前,柔声道:“既然如此,姑娘就住下来,我们五花门对待姑娘就如待自家姐妹一样。”
话刚落地,花慈就快步跨了过来,嘴里像是烈火炒芝麻,道:“师姐,她想留下来,就是不相信我们,干什么要答应她啊?”
花见羞不闻,却说:“花慈,江湖救急,你还不快去张罗一些饭食来。”
花慈撅了撅嘴,只好应声:“是,师姐!”说罢,转身带着在场的女弟子们走了,去了厨房那边。
同时。
花见羞也带着蓝衣女子向五花门的待客厅屋走去。
而那,方才围着蓝衣女子的许许多多五花门的女弟子便不约而同地散了去,当真也不知道她们在五花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顺着方才的台阶往上走,这便是花见羞和蓝衣姑娘要去的客厅方向。
只是,她们并不是一前一后的行走,上台阶,她们是肩并肩,步调一致地一步一个稳当上的台阶。
她们的脚步很轻,很稳。
是的,稳当地就连台阶两边的鸟儿都没被惊到,它们还依然在叽叽喳喳的嬉闹着,像小孩子们在游乐园中玩耍一样,快乐无比。
这里的建筑精致典雅,颜色适当,古色古香。
这台阶是连接广场和客厅的唯一通道,客厅的海拔位置要比广场高上近百十步的样子。
上了台阶,她们径直地走进客厅里。
这客厅是用千年的木石装砌而成,它以粉红色上好的绸缎精致装扮,虽也有其他颜色,那也只能算是点缀上去的,整体上大致给人的颜色是粉色为主、红色为辅。
粉和红虽然色泽相近,但必定有不同之处,粉是粉红,红是大红?
谁让五花门里都是一些女子呢?
女子不都喜欢这样的颜色吗?这粉色和红色也不正是象征着女人爱美、爱整洁么?
蓝衣女子进到了客厅,客厅很温馨,她感觉到了很舒适。
那地上的大红毯,柔软地支撑着她那绝妙的身姿,她嘴角顿然泛起似有似无的满意。
她也是一个有礼貌的女子,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五花门的绝妙之处–大义炳然,于是赞声道:“五花门不愧是西川一带的名剑门,果然够气派。”
花见羞天天住在这里,根本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还有什么不好,不过出于礼貌,便不必过于否认,却只有点了点头:“嗯?打从姑娘说第一句话,我心中就在嘀咕姑娘应该不是这西川一带的人士吧?”
蓝衣女子唇红齿白,道:“据我所知王姑娘这‘花见羞’的芳名不但名动江湖,而且就连朝廷里也时长听到有人说起,当真是了不起,不过姑娘你有没有听过“江湖门”?
花见羞疑惑道:“江湖门?”
蓝衣女子道:“不错,我家极为偏僻,居住在金州汉水一带,我祖辈上虽然有好几辈都住在此地,但二十年前,那里就被洪水淹没了,我和我的家人从此琉璃,不再相见,他们是死是活,已然不得而知,我孤独流浪到十六岁后,得一位女侠相助,最后成为了大辽女巫,并根据他们的镇国之宝泥香魔盘重新起名叫耶律泥香。”
花见羞听了,不解道:“你既然是大辽的女巫,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西川地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您还是快走吧,倘若被当今圣上得知你是契丹人的身份,那就是死无全尸的结局了。”
泥香道:“王姑娘,我既然有本事来,就有本事走,也当有本事离开这里。”
花见羞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对了,江湖门?你刚才说你是江湖门的人,江湖门和你的身份有何关系?”
泥香道:“其实我根本不是来找人寻仇的,我是来救人的。”
花见羞道:“救人的?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