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紧迫,铁锅下的朱景儿已经将房外那些人的难处听在耳里。
所以,她道:“前辈,莫要再费神了,快去找那位泥香姑娘来救我们。”
泥香?
她竟然想起了泥香?
朱景儿知道泥香乃是江湖门的弟子,而江湖门的弟子皆是一些技法高强的人。
想起前些日子,花惹秋来门中闹事,都是她协助帮忙聚力退敌的,当下甚觉她聪明能干,倘若连她都救不出自己来,那请问这个五花门里还有谁能救她呢?
然而事情却不是她想的这样简单。
那是哪样的呢?
是的,她忽然想起泥香,但是泥香却不能如她所愿。
黑汉子一听,先是心中一阵欢喜,然后脸上又露出了悲伤。
悲伤?
他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个被罩在锅下的女子说明原委。
所以他片刻踟蹰了。
黑汉子半天没有反应,这被锅罩住的朱景儿疑惑道:“前辈,怎么了?”
黑汉子道:“姑娘,我们昨日一道五人来到五花门,偏偏是那叫泥香的女娃娃,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如何救的了你啊?”
朱景儿闻此,心中蓦然一阵冰凉。
她道:“这该如何是好?”
如此的沉重的大铁锅将朱景儿罩这么久,她早已气息不畅了。
现在闻听黑汉子这样的话,她当下觉得自己像是真要死的节奏了。
她道:“你等不要再管我了,今天也许就是我的死期,我认了。”
门外都是一群练武之人,见到这般难事,也只有垂手顿足了。
正在大家心中大急的时候,只听见柴房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声音?
众人皆闻后,大喜不已。
那么,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呢?
原来是那个莫云白的声音。
西园这个柴房是早已废弃的柴房。
花惹秋生平最讨厌像莫云白这样的小白脸,所以先前把莫云白关在这里也是她的意思。
现在呢?
她又害怕众人找到这里,从而救了花见羞,于是她就让莫云白在这里做她的挡箭牌。
但是呢?
她千算万算,都小看这个莫云白了。
莫云白现在就在柴房中,只是他被神秘的隐藏了起来。
虽然他的人被隐藏了,但是声响却没有被隐藏。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莫云白都听得真真切切,犹如亲眼目睹了一样。
“哎呀,一群笨蛋,还要什么内力,还要去请什么人干啥呢?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长剑长刀,那锅下面的地又不是铁板,将地凿开,从地下开出一道人大小般的缝子,那罩在锅下面的姐姐就获救了呀!”
听到这里,众人皆大欢喜,道:“好办法,真是好办法呀,多谢屋里的侠士相告。”
看见众人这般高兴,这黑汉子也替自家兄弟高兴,且道:“兄弟啊,你不愧是读书人,脑子转的真快,这都被你想到了,做大哥的真是自愧不如啊!”
莫云白道:“大哥不需自责,快些救人要紧!”
黑汉子道:“好嘞,你等着,等我把这锅下的女娃娃救出来,我再想法子救你!”
莫云白道:“大哥,你救了那姐姐后,就走吧,这个恶婆娘就在这地下的密室里,就等着你往下跳呢,那地下可是给你们这些大英雄大豪杰准备了好多好多毒蛇毒虫?”
众人一听,当下骂声连连,都说这花惹秋真是西川地界武林的败类。
有的竟然当下就发下毒誓,若不铲除花惹秋,他们决不罢休,遭五雷轰顶。
可他们不知,现在虽然在柴房外,但是那密室中的花惹秋却将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眼里。
是的,在房外他们所站的空旷之地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臭小子,本来是让你来对付这群人来着,没想到你尽坏我好事!”
站立房外的人,他们都听见了。
朱四哥道:“那女人向来诡计多端,我们赶紧将朱五妹从锅里救出来吧!”说罢,他第一个抄起腰间长剑,在身前一挥,那锅的下面所有的泥土都飒飒松落。
不多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江湖豪杰全都上前帮忙。只要片刻时间,那沉重的铁锅下挖出半人高的洞隙出来。
而后,朱景儿才从这缝隙处爬了出来。
此刻,朱景儿的脸色几如死灰一般,神色恍惚。
朱四哥扶起她,欲要叫醒她,道:“朱五妹,朱五妹。”
王三哥见朱景儿没答应,全身犹如面条一般,细软无骨,他叹息道:“朱四弟,莫要担心,她刚才是被闷坏了。”
说话间,朱景儿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她道:“多谢两位哥哥救我,小妹永生难忘!”
王三哥道:“朱五妹子,你不要和我们客气,真真救你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那柴房里的少侠,和这些绿林好汉。”
清晨雾大,冷风吹过处,山上的植物发出了几许树木枯萎的味道。
尤其是远处山野上的松柏,涩味溢人脾肺。
这时候,朱景儿神情恢复到原来的五成。
所以,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给站在一旁的江湖人士抱拳深情致谢。
然而一众江湖侠士便给她客套两翻,于是哈哈而笑。
只是笑着笑着,只听柴房里发出一声巨响,房里被悬在土灶前的莫云白忽然被一阵疾风吸进锅灶里。
这口锅灶像是一头原始森林里的巨兽一般,竟然将莫云白硬生生的拉进土灶里。
真是匪夷所思!
待一阵响动过后,柴房内便恢复了平静。
原来这口锅也很大。
非但大,而且灶台上还带有绝妙机关。
机关是唐门的机关术。
唐门是近几年江湖上新崛起的门派势力,他们的机关术问世不足五年,所以众人所料甚少。
众人小心走进屋里一看,见四下一片狼藉,柴房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着,所以他们全都纳闷在此刻。
朱四哥看见灶台上有脚印,便道:“这个土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侠士说锅下面有毒物,可是锅下面除了灶灰,就别无他物了。
王三哥道:“这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说不定是什么障眼法。”朱四哥顿了一下,打量这周围,“这间屋子看似杂物摆放乱成一团,但其实布满了机关和暗器,大家还是小心为好,先离开这再说。
王三哥道:“就这么离开?那花盟主不救了么?”
朱四哥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对这奇门遁甲,机关术有了解,这样太危险了。”
朱景儿恢复了先前时候的风韵,单手提起手中的剑,剑刃在土灶锅底的满铺的灰尘一削,当下听见一声野兽的响鼻之声震动了整个小柴房。
众人皆闻,那声音仿佛是从活物的舌头上发出来的,当下都是一阵惊恐:“大蚺虫吗?”
忽然柴房里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大蚺虫从地底下完全露了出来。
大蚺虫?
它的眼里闪着翠绿色的光芒,像是一盏大灯笼一样照着众人。
柴房里发生了如此躁动,众人无奈,一时之间皆退在柴房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