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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数次派人来秀水察探,甚至亲自来秀水暗访,引起了陈洪范的警觉。
陈洪范不得不改变计划,决定先将囤积了一半的火器北运。
可就在这个时候,郑荣因“分脏不均”与陈洪范等人起了争执,声称要向马士英告发。
陈洪范决定除掉郑荣。
说来也巧,正好黄驼子回乡,见家中惨遭变故,奋起杀人。
于是,在黄驼子报官之时,陈洪范等人就已经决定趁机下手,也就是补刀。
因为杀郑荣对他们而言,最轻易不过了,郑家的护院,本就是他们的人。
黄驼子杀了郑荣和潘氏,逃在郑府后,根本没有心思再回头查看,其实黄驼子只要一回头,或者站住聆听一下,就会听到后面隐隐传来的惨叫声。
而黄驼子天亮时的主动投案,更是契合了陈洪范等人的心意,有道是饿时见馒头,来得正是时候。
陈洪范让郑有德进牢里说项,以照抚黄驼子儿子生活为代价,诱黄驼子认下灭郑荣满门之罪。
如此一来,这案子就天衣无缝了。
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黄驼子不是普通百姓,他是军人,而且有一个肯为士兵拼命的上司蒋全义。
蒋全义听说黄驼子犯事,就来了秀水,因要见黄驼子被拒,与郑有德大闹了一场。
争执时还甩下话,说要向大将军府陈情。
这下陈洪范就急了,令护院密切监视进秀水城的每一个异乡人,同时开始将货物悄悄装船,但因为毕竟码头人多眼杂,陈洪范无法做到一手遮天,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装船,加上人手不够,这样进度非常缓慢。
而此时,马士英带人入城和吴争带人入城,两拨人都在陈洪范的监视之中。
原本陈洪范不想打草惊蛇,可在发现吴争也在两拨人里,陈洪范就耐不住了,要知道,当日在应天府被吴争当着两朝使臣的面,那一顿胖揍,所受的屈辱让陈洪范永世难忘。
陈洪范急欲报仇,由此,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那就是让护院带着壮班前去捉拿吴争,当然,是以吴争一行居心叵测的名义,进行传讯。
原本陈洪范以为,吴争既然是来调查黄驼子案的,与当地官府发生误会,想到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来衙门说清楚。那么只要吴争一进县衙,予杀予夺,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了。
可惜,陈洪范不知道的是,当日夜里,黄驼子的儿子虽然没有见到是谁杀了郑荣家满门,却能肯定他爹绝没有杀郑家满门。
就是这一点,让吴争和张煌言对当地官府失去了信任,加上护院带衙役前来传讯时的腔调,吴争随即做出了拒绝合作的决定。
由此,局势开始脱离了陈洪范的控制,变得不可收拾。
陈洪范在得到回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唯一应对之策,就是趁吴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封闭城门以自保,争取时间抢运物资。
郑有德说到此,涕泪交流道:“王爷来城中时,县衙的一切命令皆非出于本官,全是陈大人……不,陈老狗的主意,蒋大人,饶我一条狗命吧!”
蒋全义厌恶地一瞥,大声道:“来人,将他关进牢里去,待日后由王爷处置……。”
看着郑有德被拖走,黄驼子恨恨地啐了一口,道:“蒋大人,那我们当下该如何办?”
蒋全义道:“王爷派我潜入城中,为得是迟滞码头货物北运……我原本想着抓住了郑有德,这事就该成了,只要郑有德下令城中那些护院投降就是。可不想,这些不是护院,而是清兵,根本不听郑有德号令……。”
蒋全义将大致情况和黄驼子讲了一遍,“衙门被我们占了,但陈洪范和孙正强此时带兵在东城驻守,以防备金山卫对东门发起进攻。想来此时,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衙门变故……。”
黄驼子想了想道:“以眼下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可能与城中清兵打上一仗。无论是领兵往西城,还是前往码头,怕都避不过敌人耳目,到时不仅不能配合城外王爷,反而被清兵包围。而且,就算能配合王爷在西城里应外合,一旦陈洪范和孙正强知晓,完全来得及从码头逃走。”
蒋全义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与其白白送死,不如据衙门死守,这样,说不定陈洪范和孙正强在不知晓的情况下,会不断地派人前来衙门联络查探。”
“大人的意思是,守株待兔?”
“对。”
黄驼子拱手道:“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带队兵埋伏于衙门外,这样,可以保证来查探的清兵一个不都漏网。”
蒋全义犹豫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夜里或许敌人无法察觉,天一亮,你们就会被发现,到时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而衙门大门一旦封上,我无法增援你们……。”
黄驼子呵呵一笑道:“大人,黄驼子本就是待死之身,早死晚死罢了,如果有幸能死在战场上,算是没丢了咱那二万同袍的颜面,也不枉大人救我一场。请大人下令吧!”
蒋全义沉声道:“我手下人手不多,最多给你十人。”
黄驼子笑道:“背后捅刀,人多了反而不好,再说人去多了,天一亮等于白白送死,十人足够了。”
蒋全义咬了咬牙,一跺脚道:“成。你去选些好手……去吧!”
黄驼子单膝下跪,拱手道:“我求大人一件事……若此次我回不来,请大人求王爷赏我儿一碗饭吃。”
蒋全义背转身去,仰头向天,“我答应你。”
此时刘二根突然道:“大人,算我一个。”
黄驼子呵呵笑道:“哟,二根老弟,没看出来,你还是条汉子……你可知道,这一出门,咱可就很难活着回来了?”
刘二根呵呵一声道:“黄驼子,你在牢里,咱哥几个可没亏待你儿子……现在你倒说起风凉话来了,倒象是咱哥几个无胆似的……小柱子,来告诉黄驼子,咱敢不敢?”
李小柱迟疑了一下,“二根,我家中还有娘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