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用就行,倒不是吴争是个实用主义者,而是现实逼着吴争采用实用主义。
诗和远方,对如今的吴争来说,太过奢侈了。
吴争没有太多时间,用的方法其实就是后世流水线作业培训的方式,不需要你懂,只需要你按部就班,一两个技术人员可以引领成百上千个目不识丁地人搞科研,虽然缺失了创造力,但可以速成,后世两弹一星,就是这么造出来的,否则,数以万计的基层科研人员培养,至少得花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哪能十几年之间造出两弹一星来?
而此举,让江南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吴王要对大将军府辖下各府官场及北伐军序列,从上至下来次大换血了,当然,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期限为三年。
一个生手,在担任副职的三年中,与上司慢慢完成新老交替的过程。
或许,在这三年里,双方可以达成一种正治默契,或许可以在这三年中,彼此完成一种妥协,以此来避免一刀切带来的撕裂痛楚。
这是关系新政持续推行,最基础必要的一步。
会议确定农业土、肥、水、种、密、保、管、工八字专项法律,严格实施深耕、改良土壤、土地勘查规划,合理施肥,兴修水利、合理用水,培育、推广粮种,合理密植,防治虫害,进行田间管理,工具改良,特别是对长江流域肥沃的土地,这原本就是相对高产区域。此事由左布政使熊汝霖全权负责。
这是吴争一力坚持推行的,四年多来,关于农业产量的问题,吴争对见到的、听到的,有了一个统一的认识,也为困扰心中的疑惑释疑。
此时的百姓,春播夏收,再种一茬,再秋收,和后世没啥区别。
可产量却不及后世三成,为何?
是以前的百姓很懒吗?其实不然,和后世人差不多。
问题出在三个方面,一是土地计量不同,那时的亩小,只有后世市亩的约四分之三,宅院也是如此,一亩小院,说得也不是后世的市亩。
二是粮种没有很好的改良,农户通常使用的种子,是上一季收割余下的种粮,而非后世有专门经过筛选改良的粮种站。
三是耕作方法落后,这一点是最大的原因,百姓往往播种之后,就不再打理了,除非有大旱大涝出现,甚至连最基本的施肥都欠缺。
这倒不是说百姓懒,而是当时人口少,大明人口巅峰时期,在册人口也才二千万户左右,相当于人口刚超过亿。
如此地广人稀,人均田亩就多了,一丁分二十亩,算是少的,象唐时,一丁有百亩,象这样的亩数,要细细打理,在没有机械辅助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粮种优劣不分、参差不齐,播种后疏于打理,是亩产不高的根本原因。
要解决这个问题,在此时很难,人口是个大问题,千百年来养成的惯例也是大问题。
但现在,吴争有了底气,因为此战有数万俘虏,而且个个是男丁。
将他们做为最底层的耕种人口,在吴淞新城周边划出数十万亩试验田,进行耕种。
只要试种一季,一旦高产,足以引百姓争相效仿。
政令推行,最好就是引百姓主动效仿,这才是牧民的最高境界。
对于十一府所辖各县商业,进行政策引导,吸引各地商人投资工坊,从而改变农工的比例,渐渐将商人资本转化为工业投入,带动工业革命。
特别是在杭州府周边,对开设织造坊的坊主进行税收优惠或者减免,并对工坊用地进行半价租赁,最长者可达五十年。
由官府引导,向民间推广军工坊刚刚研制出的蒸汽纺织机,从而促进、扩大丝、布织品的产量,带动服装产业蓬勃发展,奠定江南服装业在全国乃至整个世界的龙头地位。
吴争有信心,提早一个甲子,让华夏来引导世界,进行第一次工业革命,从而奠定华夏坐稳世界正治、文化中心的地位。
所以,吴争开始积极对商人这个阶层进行引导和改造,引导是引导商人将商业资本转化为工业资本,这需要刺激。权衡取舍、机会成本、激励是经济学的三大原理。
在大将军府辖下,每年纳税最高者可由朝廷授于正七品散阶承事郎,第二至第十名可授从七品从仕郎。这是相当于一县正堂的官位了,虽然没有实权,但毕竟是官身,这对于千百年来,饱受压制的商人阶层而言,这道政令等于解除了他们身上的梏链,从下九流直接跃上与仕人并立阶层的途径。
但同时,吴争又给他们加上了另二道枷锁,一是涉及逃税、偷税、漏税者,每千两入狱一年,可累计,直至无期,另处三至五倍罚金,可抄没家产作为抵偿。二是为确保务工者的薪酬,规定最低合法报酬为每月三两,凡拖欠务工者薪酬累计超过五百两者,可由官府负责追讨,超过三千两者,入刑,最高可处八年监禁并抄没家产。此事由莫执念领头,按察使张煌言一路监察。
同时,单独设立监察使司,允许监察司在各县设立监察分支,编额十人,并额准监察司拥有一支独立的监察部队,人数上限为三百人,由监察使掌控。
七月二十三。
吴争召集各卫指挥使、副指挥使及两支水师总兵、副总兵,定调了三年的扩军、强军方略。
吴淞水师拥有七十二、六十四重炮舰共十二艘,内河炮舰三十六艘,斥候船二十四条,大型运输福船二十八艘,满编上限为六千八百人,同时,单独编制一支三千二百人的陆战队。
舟山水师开始换舰换装,并在三年内,扩编成与吴淞水师同等的新式舰队。
杭州卫改编为北伐第一军,人员编额扩大至五万人,下设五营,做为北伐主力。
其余各卫皆隶属北伐第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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