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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殿下知晓,除了之前老朽说过的……老朽手中,还有控制着商会三成多的股份。”
“看来陛下、朝廷户部名下的股份,也在你手里了!”
“老朽是奉旨行事……殿下若不信,不妨向陛下求证……!”
“行了!”吴争这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孤没那闲心……继续讲吧!”
“老朽手中还有上万人手……!”
“没那么多吧?”吴争悠悠道,“你豢养的死士,在钱塘江折损了大半……此时外面的,恐怕是你所依仗的全部了吧?”
被吴争毫无情面地戳穿,莫执念脸色无动于衷,“殿下英明……可就算如此,老朽也有六千余众,当然,这么些人,在殿下眼中确实算不得什么……可反过来讲,殿下真要铲除这些人,那也需要付出不少的代价……何必呢?”
吴争咧嘴一哂,“继续。”
“如今的京城,除了拥戴殿下的,余下之人,都给老朽几分薄面!”莫执念平静地看着吴争,“只要殿下赐老朽一份安心,接下来,殿下想做什么,绝无人敢阻拦殿下!”
吴争不置可否。
“老朽可以将手中所持股份之三成,无偿捐献给朝廷,另三成可献给殿下……!”
“莫老果然能慷他人之慨啊!”吴争抚掌笑道。
莫执念不为所动,“殿下英明,自然是瞒不过殿下的……就算是借花献佛吧!”
“说了这么多,该说你想要什么了!”
莫执念慢慢肃容,“臣想重新做回殿下的臣子……老朽此心,可照日月!”
吴争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望向窗外,然后用一种悲悯的声调,说道,“孤还记得,吴三桂也有此心,他说甚至可以做一个庶民回广宁,从此自朽于山林……可孤终究没答应,知道为什么吗?”
莫执念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但还是捧哏道:“为什么……殿下应该知道,吴三桂虽然兵败,但其在陕甘、川蜀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为上者无情,自然亦无仇,与天下早日安定相比,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赦免的?”
“你说得对!”吴争悠悠叹道,“可我怕啊!”
“殿下怕什么?”
“怕睡不着!”
吴争霍地回头,“但你与吴三桂不同,你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活!”
莫执念脸色抽搐着,他的身子在颤抖。
他懂吴争话中的意思。
“殿下……!”莫执念的声音干涩,他艰难地道,“人,终究不是神,人是有私心的……老朽亦如厮……!”
吴争停顿了许久,缓缓吁出一口气,笑道:“孤失态了……莫老继续讲吧。”
莫执念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拒绝了吴王给出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最后机会。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人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停不下来了。
如果停下,就算吴王真得不计前嫌,那么,外面追随自己的人,也会群起而攻,将自己和莫家撕个粉碎,何况,那些向来不待见自己的人,岂能不趁你病要你命?
这叫墙倒众人推啊!
“殿下,老朽才疏德浅……首辅之重任,老朽是万万不敢觊觎的!”莫执念突然屈膝,再次跪俯在吴争面前。
这一声,让吴争差点晕过去,他X的,老子何时说要将首辅之位让你做了?
可吴争也就在心里这般想想算了,在其位谋其政,什么身份,就得说什么话。
人家开出条件来了,你可以拒绝,但不能讥讽。
“莫老的要求……不高啊!”
“臣……惶恐!”
“还有吗?”
“臣商贾出身,不善军、政,无力为殿下搏杀、驭民……不过就户部、商会那些琐事,臣自认还是可为殿下分忧的!”
“确实是……还有吗?”
“老朽贪心了!”莫执念磕了个头,声音有些大,“人要是太贪心,老天都不容……老朽已是大半截入土之人,还望殿下开恩,就算是看在清儿……还有清儿腹中,殿下的骨肉份上,赐莫家一个恩典吧!”
吴争心中一震,一股莫名的愤怒涌出,这老不死的,还敢拿清儿威胁?
吴争甚至想抽剑一剑刺穿这老货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黑的,还是黑的?
“瞧莫老这话说的……多大的事啊,快快请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起来说啊?”
听听,听听,这就是妥协。
吴争打心里鄙视自己,他X的真不学好,都堕落成啥样了!
吴争双手搀扶莫执念起身,莫执念自然是相当配合的,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吴争身上蹭,差点让吴争吐出来。
但二人心里都明白,事,成了!
吴争突然笑问道:“莫老如此大费周章,为求得孤的一句承诺……孤就想不明白了,陛下尚在宫中,莫老就真的如此肯定,孤能给你这些吗?”
莫执念梨花带雨地笑了,道:“有老朽辅佐殿下……试问京城之中,何事不可为,何人敢阻拦殿下?!”
瞧瞧,人家的气势。
吴争不仅有些自惭形秽了!
……。
吴争顺利入京。
从这一点上,莫执念是信守承诺的。
整条长安街上,人头簇拥,全是来欢迎他们的议政王殿下的。
可吴争真高兴不起来啊,谁能知道,这人山人海之中,藏匿着多少只要在执念一声令下,就能向自己扑来的死士。
自己确实小看了莫执念,他甚至不需要吴争写个字据。
真正有效的合约,是建立在双方相同实力、或者各有忌惮之上。
否则,就算有书面字据,也是一张废纸。
当吴争在万众欢呼、瞩目之中,踏上外五龙桥,来到奉天门前。
早一步入宫禀报的莫执念,此时拎着袍摆,从奉天门内急步而来。
“陛下有旨,请议政王殿下文华殿相见!”
吴争心里一跳,为何是文华殿?
宣完口谕,莫执念再凑到吴争近前,“殿下……有老朽陪着,您,随意就是!”
吴争笑了笑,“那就劳烦莫相前面引路吧!”
莫执念侧身,弯腰,伸手一引,“殿下请!”
敢情,这老货将他自己当作宫中太监了!吴争动步之时,不无恶毒地在心里想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