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挥手让大伙安静了下来:“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还有每家抽出个男丁,两人一队轮流到村口外巡逻放哨去,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村里通知大家伙。”
在村长的安排下,大伙都纷纷散去,日子还得过,该忙什么就去忙,不过加强警戒些罢了,但愿这山贼不会真的闯进这偏僻地山沟沟里来,众人祈祷道。
基本了解情况的少年扶着大娘回了那位于小山坡上的破旧房子处,少年扶大娘在房屋门前的那老藤椅上坐下。
“娘,你先坐会,孩儿去处理下这些猎物,好为明天的寿宴做准备。”少年说完便转身去处理那些刚猎回来的野物。
大娘望着少年忙碌的背影,凄凄动容,微微颤抖道:“儿啊,你快些下山去吧!”
少年回头望了眼大娘,手中还抓着一只野鸡,没有说话,只是许久地看着大娘,似乎在等大娘改变主意。
过了会,大娘仍旧没有言语,少年便说道:“好,等我把这些弄好给你放屋里后,我就下山去。”
说完少年便转身继续处理着这些野味,大娘和少年都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过了好一段时间,少年把整理好的这些猎物放进了屋内,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走出房屋的少年来到了大娘跟前。
少年默然跪下:“娘,孩儿这就下山离去,你多加保重。”
大娘望了少年一眼,眼神里满是疼惜,道:“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记住,不要回头。”
少年给大娘磕了三个响头,便起来转身离去,径直走过村道,出了村口,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大娘望着少年远去地背影,再次露出了她那开心的笑容:我的儿啊!
少年离去的消息在村里面传开了,大家伙纷纷开始议论和谩骂这忘恩负义的少年,在危难之际抛弃大娘,抛弃村子自己逃命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一个胆小怕死之人,以前真是错看他了,忽然间大伙似乎对着少年充满了怨恨,全然忘记了这少年前些日子的帮助。
一时间,少年是村里的灾星再次传了开来,村民们都后悔当初收留了这少年,现在给村里带来了灾难,惹得山贼找上门来。
天色在村民对少年的唾骂中渐渐暗去,村长组织大伙成立了村里的保卫人员,凡是男丁都拿起了家中的锄头、斧子和镰刀作为武器,而妇女们则带着孩子集中到一处躲避起来,村长带着村里的男丁守卫在村口,今夜,势要将这山贼击退,保护自己的妻儿和身后的家园。
一排排地火把将村口照亮得通明,村民在惊慌中不断地摩擦自己的双手,试图使自己保持镇定,大家伙都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等待着外面巡逻人的消息。
可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大伙足足等了一晚,却没等到任何的动静,村里的鸡鸣都叫了无数次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一缕阳光透破黑暗照在了村口上,仿佛如那一丝渴求的希望。
“沙沙…”前方响起了脚步声,大家伙立马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锄头斧子,喉结蠕动不断地吞咽着口水,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是我,巡逻的阿狗”跑来的人叫喊道。
大伙一听到是阿狗的声音,悬着的心顿时安放了下来,村长急忙上前迎了去:“情况怎么样?”
阿狗跑到村长的面前,些许喜悦:“没有任何情况,山贼的影子都没看到。”
村长听到后长长舒了口气:“我就说嘛,这山沟僻野的,那山贼怎么会来,就是想来也找不到这山路啊。”
“村长说的是,还好我们没有像外面的那些寨子一般,早早地搬离避难去了,这不白白丢了自己的家吗?”村民附和道。
“走,我们回村,大伙好好休息一番。”村长喊道。
“村长,今天是张大娘寿辰咧,前些日子她还请我们去她家吃她的寿席,我们还去不?”
“去啊,给张大娘祝祝庆,况且大伙等了一晚,肚子都饿了不是,我们走。”
村长带着大伙往张大娘家去了,山贼没来的消息传到村里后,妇女们都带着小孩出来了,大伙组团前往张大娘家,也是高兴,众人都有说有笑的。
来到张大娘家,众人看见张大家正在忙碌,妇女们于是纷纷上前帮忙,而男丁们则负责宰野鸡野兔和那野猪。
“大娘,你昨弄来这么多的野味?”村民随口问道。
“这是我儿猎回来的。”大娘美美地答道。
大伙听到这张大娘提起少年,便不乐意了,接着立马就有妇女尖酸地说道:“那胆小鬼不是早就离开我们村子了吗,这种灾星,离我们越远越好,省的给我们带来厄运,你看,他一走,山贼立马就不来了。”
旁边的男子轻推了一下正在说话的这妇女,似乎是她的丈夫,妇女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大家都不想再刺激这张大娘,今天可是她的寿辰。
大家继续干活做饭,大娘只是含笑一下不做争辩,她心中甚是明白这少年,也即是她儿子。
忙碌了一阵,大伙做好了饭菜端了出来,放在门前那一排排的桌上,桌子是各家各户凑来临时用的,摆了个流水席,大伙在恭祝大娘寿比南山后,便动起筷子吃起来。
小小的屋子围了近百号人,好不热闹,大娘好久没有经历这么喜庆的日子了,看着大伙吃着打闹着,大娘心里默默地说了句:谢谢我儿,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宴席。
正当大家吃得尽兴的时候,一身穿铠甲,沾满鲜血,浑身刀伤箭伤,拖着长枪的少年摇摇欲坠,缓缓向宴席走来。
“啊…”妇女的一声惊恐尖叫,使得大伙纷纷回头将目光聚在了眼前这位血肉模糊的少年身上。
摇摇欲坠的少年朝着张大娘的方向缓缓双膝跪下,双眼血红却似要合上,只是勉强的撑着打开双眼。
望着大娘,少年用微弱地声音叫道:“娘,孩儿赴宴来迟,祝我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便轰然倒地不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