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着近在眼前的匕首，凌波的心中也有了些不曾察觉到的恐惧。
隐藏在基因之中的求生欲，一瞬间爆发了出来，让她想要进行最后的挣扎。
“你可不要乱动。”罗伊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漠，“我的手不怎么稳，万一抖动了一下捅瞎了你可就不好了。”
听到自己之前用来威胁罗伊的话语，凌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涩。
“第一，”见到对方老实了下来，罗伊的却没有收回匕首的想法，“我对你家小姐可没有任何的企图，所以有些话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说。”
“第二，我虽然在意你家小姐在谋划些什么，但我却不会进行什么干涉。过了线就杀了她，仅此而已。”
“明白了么？”
“你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合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凌波已经压下了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既然已经表现出了对小姐的威胁，那么我就有将你这个威胁排除掉的必要。”
“就算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罗伊：！
所以咱又说错话了么？
原本只是打算威慑一下对方，让后让她自己退却，但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却有些事儿而反了么？
“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如果能用我的生命，唤起小姐警惕心的话，那么死又如何？”
罗伊：...
所以，这局面该怎么收场来着？
“够了凌波。”
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千夜离开了之后，她就快步地跑了过来，正好听到了两人那充满着火药味的对话。
用手撑住膝盖，剧烈地喘息着。
果然，运动什么的，跟她一点都不搭。
“小姐！”凌波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你怎么来了？”
看了眼水云音，罗伊将匕首收了起来，松开了凌波，站了起来。
凌波翻身爬了起来，快速地来到水云音的身边，伸手扶着水云音，自信地查看了一下之后，才有些埋怨地说道。
“医生早就说了，不要让你进行任何的运动。虽然你现在不怕直接承受光照了，但身体想要恢复到正常水准还需要更多的修养才行。”
缓了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的水云音，看了眼凌波，语气里全是无奈。
“没有办法，在不过来的话，谁知道你这个死心眼是不是真的要跟罗伊分出个死活了。”
“可是小姐，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凌波一边说着，一边隐隐地用身体挡在了水云音的前面，并且压低了声音，“小姐，我觉得你应该通知一下护卫们了。”
“没必要的。”水云音摆了摆手，直起身来，“好了，凌波你让开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和罗伊说。”
“可是小姐...”
“好了，让开吧。”
凌波闭上了嘴，稍微让开了身体。但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站在水云音的身后，而是略微领先水云音半个身位。
一旦发生了什么，她随时可以出手，给水云音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过，之前她明明已经开了一枪，却没有家族里面的护卫赶过来。
那帮子人已经迟钝到了连枪声都听不见的地步么？
之后，需要跟林管家那边说一下这个问题了。
并不知道被水云音命令不准管着边事情的护卫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凌波告一波黑状的事情。
看着水云音脸上那股笑容消失，罗伊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此时已经认真起来了。
将手中的匕首丢掉，余光中保持着警惕的凌波明显松了一口气。
“抱歉了，我的女仆自作主张就找上你了。”
微微低头，水云音的声音平淡而没有任何的感情。
罗伊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毫无感情的表情，以及平淡如同净水一般的语气，仿佛面前之人的身体里面，少了属于人类的某些特制。
人偶。
不知道为什么，罗伊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词汇。
没有温度，毫无感情，缺乏了灵魂只被操控的物件。
在这一瞬间，水云音给罗伊的感觉，要比她脸上挂上温柔却又虚伪的笑容还要难受许多。
不知道为何，罗伊的语气中也出现了和他平日中表现全然不同的冰冷。
“如果只是来道歉的话，大可不必。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那就好，接下来让我们来谈正事吧。”
水云音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说实话，你竟然会跟凌波解释，让我有点惊讶了。”
她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之后，取出了一样东西，向着罗伊抛了过去。
将之接住，连看都不需要看，凭借着重量与触感，罗伊就知道自己手中的是什么。
把子弹夹在指间，然后将带有笑脸的一面朝向水云音，罗伊的紧盯着水云音。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罗伊手中的子弹，凌波的眼睛闪过一丝凌厉。
曾经在水云音的房间中发现的来历不明的子弹，或许有了出处。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才对。”水云音向前迈出一步，“当初你给我子弹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单纯地想要威胁一下我，我并不清楚。所以，就稍微调查了一下。”
“子弹是常见的尺寸，但在和世界各地出产的同规格子弹进行了对比之后，却发现这并非其中任何一家所制造出来的。所以，我就开始思考，这枚子弹是不是由私人的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产品。”
“当然，在你出现在我面前之后，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当初只是想凭借这点把你找出来而已。”
水云音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开口说道：“不过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于是我就又换了个调查方向。开始调查其子弹上面的笑脸。”
说到这里，水云音向前走出了几步。
“那么你来猜猜看，我查出什么来了呢？”
罗伊的心中一惊。
当初丢出那枚子弹的目的，实际上只是为了警告一下水云音而已，但如果对方真的以此作为突破口进行调查的话...
水云音问出这个问题不是为了从罗伊那里听到答案。
所以她再次向前走出几步，来到了罗伊的身前。
“在说出最终答案之前，我就先抛出个问题让你思考一下吧。”
“罗伊，你要不要来当个人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