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荷》(又名:演火品天)系列丛书第一季-第一卷:太平谜航
第五章:渡魂船
单熙号经受渡鸦的袭击后,甲板上一片狼藉。水手尤悟愈带轮机长邹朋回到舱内休息,邹朋吃过药后,病情得到控制,但还需在床上修养一段时间。
船员帮傅罟和本华伦擦去血水,包扎伤口,开始清理甲板上的黑鸦羽毛,把打翻的桌子重新摆正。
而此时舵手颜弈从驾驶室走出来,又带来了坏消息。
轮船的燃油用完了!
一路追赶黑船,而今又被大副下令转头全速行驶,本来也只够航行十三四天的燃油,在这儿就叫用光了。
水手们不得不合力拉起大桅杆,放下帆布,固定绳索,升帆继续航行,但要知道,靠风来航行,必定会比之前的速度慢很多。
而又听得本华伦那样吓唬,此处海域多有不详,务必要尽快离开才行。
黑影已经怠消在浓雾之中,鸦声已绝。但慢慢地,又觉得海风不对,风中湿而带寒,不知是雾气被灯光照射产生折射的缘故,还是这雾气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只见得雾色由灰白转淡蓝,由淡蓝转紫蓝,再往前些航行,紫蓝就越发的浓了,开始变得跟傅罟手上的蜡烛火光颜色一样了。
傅罟把蜡烛竖到餐桌上,为了不让蜡烛倾倒,烧着东西,干脆就拿个铁盒罩着蜡烛,同时又问本华伦:“这根蜡烛到底怎样才会灭?”
本华伦道:“蜡炬成灰之时,烛火自然会灭。”
傅罟开始也对他失去耐心了,责备道:“我说兄嘚,你能不能不再说文言文了?就算你说得对,但是我们听不明白,那还不是跟废话一样吗?你能不能学着我们一样说话?”
本华伦礼貌回道:“傅兄乃洒家救命恩人,恩人所求,洒家定当尽力而为!”
傅罟点了点头,这几句还是能听明白的,毕竟也不是说完全没读过书,水手也要有本科学历的,赞曰:“这还像点话!”
船长褚胤这时才走出内舱,即使见过甚多世面的他,在适才那时也是吓破了胆,竟忘记自己是一船之长了,仓促中只管自个儿逃。见这时风平浪静,只是雾大了点,就开始有条有理地大声说:“刚才海中有鸟,说明我们离陆地不远了!应该是个岛!我们现在马上寻找那个岛的位置,上岸找个地方修养,给船加满油,再作打算吧!哦对了!把那个神经病的顺道扔到陆地去吧!”
褚舞忽然不忍心喊了句:“他有名字的!”
“哦?是吗?他叫什么?”船长问。
褚舞看着他,回道:“他叫本华伦!”
“呵!”船长不禁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鬼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他编的,他说的话不能信!大副说得对,自从他上船后,尽是没好事!”
傅罟此时正眼虎视船长,道:“他说的话不能信,大副说的话就能信了?至少是他叫我用蜡烛赶走乌鸦的,你刚才在干什么?怎么不见你出来做点什么?”
船长大怒,直指傅罟,道:“水手!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同为水手的金城观,急忙拉住好友傅罟,让他少说两句。
褚舞对自己叔叔丝毫不怕,道:“刚才是傅罟救了我们的,现在傅罟说了算!我以负责人和队长的身份,任命傅罟为现任的船长!”
褚胤大骂:“你这丫头,竟然帮着外人?我可是你叔叔!血浓于水!”
褚舞没理他,跟傅罟说:“傅罟,你说!现在怎么办?”
傅罟本来不想多惹事,见自己终于有点地位,得到队长的认同,稍稍自信了点,又不敢多说莽话,仅推搪道:“我···我觉得···我觉得应该听听本华伦的意见。”
本华伦倒也镇定,慢慢学着他们的说话方式,说:“洒家认为,当下之急,还请傅船长下令,速灭掉船上灯火,方为上策。”
傅罟不解问道:“你是说···要关灯吗?为什么要关灯?要是等会那些乌鸦又回来怎么办?”
本华伦道:“渡鸦不会再回,更甚者将至,灯火会惹那些恶魂暴怒,应速灭之,若傅兄信得过洒家,洒家可保全员毫发无损,返回岛陆也!”
傅罟犹豫了片刻,然后问褚舞:“队长,我觉得···呃···要不信他一回,先关一会儿灯,看看什么情况,实在不行,那等会儿再开灯,怎么样?”
褚舞觉得傅罟说的可以接受,刚想要去关灯,被雇佣兵莫多卡戈用枪拦下。
莫多卡戈见局势反被本华伦掌控,怒从中来,狠声道:“队长,你自己仔细想想!刚刚那艘有丧尸的船,为什么也是黑着灯的?你难道就不怀疑一下吗?我真是服了,我们就算是雇佣兵,但至少也跟你们同航了十天了吧?我们做过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那个叫本华伦的,只是跟我们一起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这么多人开始会信他?我说就是这个本华伦,先是害了那艘黑了灯的人,现在又打算害我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事情啊!你要是真的关掉所有的灯,就正中他下怀了!我敢说等会我们全都得跟那艘船一样,全变丧尸了!到时你们就会相信我的话!”
褚舞不禁为之一惊,莫多卡戈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褚舞很快就又坚定起来,对莫多卡戈说:“你说他会害我们,我是没看见他做过哪些事是明摆要害我们的,反而是你,抛弃了自己的同事展徵,这点就让我不想信你!”
莫多卡戈羞愧地放下枪,无奈道:“好啊!你们都不信我!那好!你们想知道那船上发生什么事,对不?那我告诉你,我们三人上到那艘船后,发现甲板上全是血迹,还残留很多的黑色羽毛,我们顺着其中一条血迹,走入内舱,发现有一个手脚都断掉的人,皮肉还挂在身上,我们问他,他不说话,反而一下子就扑上来,在展徵手上咬了一口,我们迫不得已就开枪打那个人,枪声一响,瞬间就有十几个面色苍白,断手断脚的人,从四面八方攻上来,我们就开枪打啊!可是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完全不起作用,也没看到他们有疼痛的表情!我们只能一边开枪,一边退出船舱。那个时候,是展徵他自己说的,让我们快回到单熙号,他来断后,展徵牺牲了自己只为救我们俩,不是我们故意抛弃他的好吗?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大副!”
莫多卡戈说完,想要找大副来对质,可是大副此时还在睡在甲板上,处于昏迷,莫多卡戈最后无奈道:“等他醒来,你问问他!”
褚舞听后,心里甚是颤惊,又故作自若回道:“那好!那只能说明你没说谎,也不代表本华伦要害我们。我们现在先关上灯,如果等会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发生事情,那我们就打开灯,直接把本华伦扔回海里,这样行了吧?”
莫多卡戈没有什么话可以辩驳,也就只说:“好吧,你爱怎样怎样吧,反正有什么不对,我第一时间就跳船,坐救生艇走,到时可别怪我手脚快,是你们自己非要搞事的。”
这时,船上的人纷纷你言我语,开始有所打算。甚至还有人开始选边,站到莫多卡戈身边,要求莫多卡戈如果跳船抢救生艇,请务必留上一个位置。
船员们开始明白,其实每个人所说的,都有他们各自的道理,但是要信谁的话,那就自己决定。船长褚胤说的没错,海中有鸟,说明离陆地不远,因为鸟不可能永远飞在天上,总得着陆休息,只是现在雾气大,看不清岛在何方。傅罟也说得对,船长有事就逃,没事才走出来指挥,可有可无的角色,在关键时候起不到作用,所以听从本华伦的话,也是目前比较好的方案。但莫多卡戈说的也不是吓唬人的,他没必要搞事情,谁都清楚他只是想保命,跟着战斗力强的雇佣兵,自然生还率会比较高。
没过多久,船上的人,就分成两拨阵营。一拨是站在队长褚舞这边的,包括探险队其余4名成员杜若、祝希芝等,水手傅罟、尤悟愈、金城观,舵手颜弈,还有本华伦,一共10人。另外一拨是站在船长褚胤这边的,包括两名服务员,两名机工,水手长徐浒,大厨吴凖,雇佣兵莫多卡戈,大管轮古子臧,一共9人。还有两个还躺着的人,一个轮机长邹朋,一个大副阎虹,自然就无法选边了。
船长褚胤那边的,不用多说,是绝对能拿到救生艇的,毕竟莫多卡戈手上还有枪。队长褚舞那边的,相信面善的本华伦,能带他们安全着陆,选择与单熙号同生死,只求留芳名,都拿出了本来这次航行的目的-勇气和探险精神,来应对困难。
水手金城观、尤悟愈、傅罟,和舵手颜弈,此四人同甘共苦多次,未曾抛弃过对方,这次再搭肩勉励,自有一种王者归来的阵势。他们做水手以来,都坚持相信,邪不能胜正,这次无论再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退避,誓要保全单熙号!
褚胤可没有这么想,他当过很多船的船长,单熙号对他来说,仅仅是一艘船。
可是,傅罟认为,2018年了,单熙号是中国建国以来,第一艘机帆两用的远洋船,意义非凡,必须要让单熙号安全回到中国!中国对大海的征服,才能得以有效延续。弃船逃生,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他已经成功地证明过自己一次,就必须继续再次证明自己,即使这次要付出的更大,他都心甘。
傅罟与褚胤四目对峙,仇火油生。褚胤做梦都没想到,曾被自己当做儿子一般看待的人,如今竟会这般反对他,既恨又叹。
只有本华伦不清楚情况,他可不知道原来船员之间的故事那么多。他只知道,这场战斗本属于他,没要求过他人介入;而船员之间的势力斗争,本属于他们,没人要求过他介入。于是也不出声,只静静看海,看得皱眉结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队长褚舞和水手傅罟商量过后,一同前往内舱,把船上的照明系统关掉,船上瞬间乌黑一片,只有餐台上的蜡烛,还泛着微微火光。紫色的火光,照出每个人此刻的面目,真实而藏谜。
雇佣兵莫多卡戈此时打开手电筒,警惕地在船上照来照去,生怕又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本华伦见还有灯光,慌急而道:“速速熄掉!不可有人火!”
莫多卡戈不以为然,以为他大惊小怪,说道:“这不是火,是灯,妈的啥B一个,搞东搞西的!”
本华伦又急喊:“速速灭掉!”
莫多卡戈反怼他道:“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本华伦一提腿,本想冲上去抢莫多卡戈手中的电筒,蓦地住脚,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下方海面,颤抖地说:“已至···”
大伙急忙走到船舷边,朝本华伦所看的地方望去。果然,船的下方水里,有好几股淡蓝色的光在闪动,好像是水里有能发光的鱼在游。只见那些鱼由小渐渐变大,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由淡蓝缓缓转成青紫,像要马上浮出水面来。
本华伦转过头,咬着牙细声对莫多卡戈道:“阁下不想死,便速速灭灯!”
莫多卡戈不吃他这套,反而拿手电往水里照。当他的电筒光照到其中一条反光的鱼时,惊悚地发现,那不是鱼,是人!
众人透过莫多卡戈的手电,也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人,当下就吓得毛骨悚然,其中一个服务员失声叫了出来:“我操!是人!是···是···鬼啊!”
本华伦立即压声喝他:“不可出声!!”
那个服务员吓坏了,止不住口,胡言乱语,“鬼···鬼···鬼啊!!~”
本华伦猛指着服务员,忙对他身边的人道:“速让他住口!”
船员们根本没反应过来,还处于惊悚中,没人去制止他。
突然一股紫蓝色的浓雾,从水里冒出,抱成一团,飞向那个服务员,直撞进服务员体内,刹那不见了!服务员慌得不停地自行摸身寻找,摸不到东西,一下子愣住,像冰冻一样,两眼涣然闪着紫色光芒,关节咯咯作响,像机械般时动时停,举起双手,抓住自己脑袋,突然使劲一拧!
“咔嗒!”
一段骨头碎掉的声音促然发出,服务员的头向后转了180度!
“扑通!”
服务员身体失去平衡,摔进了海里。
这一下把船员们都吓得手足无措,纷纷你推我搡地远离服务员自杀的位置,另外一个服务员见真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急忙拉动莫多卡戈的手臂,提醒他说:“快!快!去放下救生艇,我们走啊!”
雇佣兵莫多卡戈没有理他,心里忿忿不平,托起枪指着水里的一个紫色透明的人,想要扣板射击,但又想到刚刚在黑船上,开枪打这些不明生物时,不见得起作用,气急败坏地又放下了枪。
另一个服务员见莫多卡戈没有作为,便自行爬到船侧边,放下了救生艇进海。艇摔进海时,重力作用下激起一层水花。水下的紫蓝色人形,像是被这一下吓到了,瞬间游开,服务员见状,得意地坐上了艇,拉动马达准备逃离。
大厨吴凖见状,也匆匆爬下船侧,大声喊叫:“我草你妈!等一下!等一下!带上我啊!”
正在此时,那群本来游走了的紫色人形,转即掉头,又游了回来,如鲨鱼般向救生艇游去,一摇一摆的,来势汹汹,连海面也凸起几个波涛出来!
众人一看,连忙喊醒在救生艇上的二人,“快回来!看那里!鬼魂游回来了!快回来!!”
那二人听得船上有人呼他名字,抬头望去,唯见船上的人指着海面,大喊什么,二人转头望去众人所指之处,发现鬼魂又再游回来了,大觉不妙,急忙弃艇而逃,惊惶失措地爬回上船的梯子,无奈梯子只得一条,一次只容得爬上一人,落在背后的吴凖,见服务员爬梯子爬得甚慢,慌惊之下,一把抓住服务员的裤带,把他扯了下来,再加一脚,把他踹回艇内,自己手脚并用地快快爬回上船。
服务员被吴凖一踢,失去平衡,在艇内摔了个马后翻,差点没掉进水里,抬头一看,只见艇的四周已经有五六“条”紫色发光的人形,绕着救生艇旋转游动!服务员颤抖着身体,蓄力深蹲,想要跳上爬梯,徒然一起跳,七八个人形跟着从水中倏地扑出,抓住服务员的手脚,把服务员按到水里去!服务员掉到水中,挣扎着拨了几下水,就直线下沉,像是被人猛拖进水里,一下子连影都不见了!
吴凖得以爬上甲板,发了疯一般跑向莫多卡戈身边,大喊:“开枪!开枪打啊!你在等什么!”
莫多卡戈自知子弹对其没用,没有任何举动。吴凖见莫多卡戈不做事,心急如焚地从莫多卡戈手中抢过手枪,朝着水里紫色人形连开数枪!
“哒!哒!哒!哒!哒!”
子弹穿过海面,激起一阵阵浪花,几十条紫色人形闻声游了过来,其中一条从远处急游过来,突然蹿飞出水,“呼”一声撞击吴凖,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吴凖霎时冻楞住,停下动作,双目冒出青光,又机械般的,一下一下地举起拿枪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哒!”
吴凖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他的脑袋,顿时血花四溅,把莫多卡戈溅了一脸的血。吴凖应声倒去,连人带枪掉进海里。
“扑通!”
这下可把船员都吓得腿软了,只有本华伦还理智地对莫多卡戈提道:“速灭灯!”
莫多卡戈反应过来,赶紧把手中的电筒关掉。可是水里的人形仍旧绕着船边在游动,有一两条甚至还露出半个身,面目枯瘦,眼中无神,头发手足,皆可辨认,确确实实就是人,只不过全身透明,泛着紫色光芒。
本华伦快步走到餐桌,拿起蜡烛,对船员们细声说道:“诸位请切记,无论见到什么,万不能发声呼叫,亦不可有反击举动。这些只是海中亡魂,他们只想渡过海中鬼门,到世界之尽头,寻以转生。你若击他,他便以为你要阻他转生,必会害你!洒家手中烛火,乃渡魂之烛,用以招魂渡关,亡魂见火,便来乘船,不可怪之!待舟及岸边,亡魂知乘错了舟,便会离去。诸位只管站着,假装自己也是亡魂,同是搭船渡关,亡魂不会伤你,切记切记!魂无声息,不会作声,能发声者,亡魂定知不是同行!若有不从者,只得被这亡魂拖入水中,永不超生!望诸位且听洒家一言,今与洒家有仇者,日后再计!”
舵手颜弈好像这时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渡魂船!是渡魂船!!我之前听···”突然又醒觉起来,知道自己不能大声说话,马上捂住嘴巴,可是为时已晚,几十条紫色人形,浮出水面,也不爬梯,直接就浮空来到甲板上,面朝颜弈走去!
颜弈见到这幕,心想,完了完了!
本华伦急中生智,对着甲板上的亡魂大喊:“洒家在此!哪个敢伤洒家友人!洒家叫他永不超生!”说着高举蜡烛,向亡魂示威。几十只亡魂重重叠叠的,都转身面朝本华伦,吓得本华伦也胆怯地退了几步,转口想对亡魂赔礼,“这厮···这厮···洒家也是同去世界尽头,难得与各位相聚于此,也是缘分哈~~呵呵~呵呵···”
苦笑两声,也笑不下去了,但见亡魂步步逼近,走也不提腿,缓慢地向本华伦那边飘去。
褚舞见状,又急又担心,四下巡望,想找个办法。本华伦见她有所动作,连忙向她摇头打眼色,让她不要乱动,自个儿不住地往后退,已经退到船舷边了,无路再退。
此时大副阎虹摸着脑袋,眨眨眼睛,从甲板上苏醒,坐了起来,一开眼就看到几十条不动脚就能移的紫色人形,吓得大叫:“卧槽鬼啊!”又惊慌地后挪屁股几下,慌乱之中,左手无意按摸到自己的手枪,立马反应过来,拿起手枪,朝着其中一个亡魂,开枪打去!
“哒!”
子弹穿过亡魂,击中同向的一名机工,机工应声倒下,失力翻出船舷,掉进海里。
“扑通!”
身边的船长褚胤,赶忙按下大副阎虹的手,把他的枪按到甲板上,随后食指顶在嘴唇上,对他“嘘”了一声,耳语道:“渡魂船!”
大副望着船长,又望了望甲板上的所有人,最后再望向本华伦,好像明白了什么,对船长点了点头。
但这下可把甲板上的所有亡魂吸引过来了,几十只亡魂面无表情,悄悄向大副飘来。船长见情形不对,偷偷挪步离开了大副。
大副一脸懵逼,但见这些紫蓝色的半透明东西,连衣物头发都是透明状的,飘在甲板上,子弹又打不到,心知有可能是什么!又见这些东西慢慢向他飘来,害怕得举起枪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甲板上的人见状,赶紧抱头蹲下,走出大副枪指的范围。
“哒!哒!哒!哒!哒!哒!”
大副阎虹连开数枪,什么都打不中,子弹都被他打光了,但仍丝毫没能阻止那些东西向他靠近,最后绝望地闭上眼睛,呼吸急促得要哭出声的样子。
“荷人挑~灯南窗照~
宁静月下~宁静桥~”
此时本华伦突然高歌,唱道。
“那军官提~剑北隅敲~
无罟加身也罪浇~”
杜若紧张地对本华伦咬牙说:“你又在干什么呀!”
本华伦解释道:“亡者乃魂,魂者乃韵,韵者好音!歌声可使亡魂忘却往事,重置魂回灵状。”
金城观听明白了,也稍稍镇静下心,高歌:“简单点~”
祝希芝见他在自己身边大声唱歌,急忙拉了拉他,道:“你干什么!”
金城观没理她,继续唱道:“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尤悟愈一听就急了,愤然道:“卧槽!你能不能唱别首!这是我的饮歌!你他妈拿来···”但见亡魂全都面向正在怒骂的他,当即不敢再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和声。
“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跟着,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开始默默配合,附和唱着。
“没意见~你想怎样我都随便~你演技也有限···卧槽!陆地!陆地!!”
舵手颜弈突然指着远方惊喊起来。
这一喊,亡魂又开始骚动起来,荡荡乎想要扑人!
本华伦顺着颜弈手指方向,果真看到了一个岛陆!
但回头亦看到,几十只亡魂,蓄势要扑,情急之下,本华伦口中大喊:“尔等已亡,不可伤人!要来的,都往洒家这边来!”说着高举蜡烛,把蜡烛往海里扔去!
几十只亡魂见烛光远去,纷纷随着蜡烛,跳进海里!蜡烛虽然已经烧得只剩半寸不够,但沉入海中,竟也不灭,在水中继续燃烧!
几十只亡魂从本华伦头顶越过,直插入海中,跟随烛火游去。本华伦趁机转身向颜弈大喊。
“快!快往岛那边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