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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本华伦之死

《黑荷》系列丛书第一季:演火品天-第一卷:太平谜航

第十一章:本华伦之死

地牢里,本华伦开始神色恍惚了,少女问的问题,他都要过很久,才支支吾吾出一两个字来。少女心知本华伦快坚持不住,马上要尸变了,也不多纠缠,只想问完最后一个问题。

“没想到在长生岛活了千年的你,最后也栽在长生岛的布防术,多讽刺,不是吗?不过···我听藏主说,二百年前你曾经离开过长生岛,为什么?在岛上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你要是不跑出来,我们还真不知道长生岛在这片海域。”

本华伦仿佛已经没有了意识,弯身跪地,垂头朝地,蔫然失色,赤裸的身躯,黯然无光,像朵枯萎的花朵,在破晓时分凋谢。

少女正要起身,又听到本华伦好像发出声音,便继续蹲着仔细去听。

“洒家······只求······一事······”

少女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得意地说:“哦?原来还有遗言啊!没想到啊,长生岛的荷人,最后的遗言竟然是说给我听。说吧!”

此时的本华伦,全身肌肤都已变成灰色,头发如枯草,手中的红疹已经腐烂,仍极力用哀求的语气,挤出最后四个字。

“放···过······他们······”

“呵~”少女讥笑一声,贪欢道,“你是说那群船员吧?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除了藏徒,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岛,你应该明白的,这个岛是我们藏魂阁填起来的,原因你也清楚。哎哟不好意思了哟,没能替你完成遗愿哦!不过放心,等你变成丧尸,我会给机会他们,让他们送你一程。你就安心上路吧!”

少女说完,伸出自满的手,轻拍两下本华伦的胳膊。

忽闻地牢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少女急忙站起来,装作非常紧张害怕的样子,焦急地来回踱步。

原来是大副和水手等人赶回了地牢。大伙回到地牢,第一眼就看到本华伦像蔫了一样,慌忙拿解药过去给他。

“华伦!华伦!你怎么了?醒醒!我们带解药回来了!华伦!!”

任凭大伙怎么叫,本华伦都纹丝不动。

少女留意到大副和傅罟手上的绿淤已经散去,便明白他们真的找到了解药,遂寻思片刻,又装粘效弱地贴身到大副臂弯旁,挽起大副的手臂,娇声惊道:“哎呀~那个人怎么了?会不会变成丧尸啊!”

大副阎虹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亦不戳穿她,只从腰间拔下一物,在少女面前晃了晃,说:“别怕,猜我刚找到了什么?我的手枪!他要是变成丧尸,我就朝他脑袋开一枪,马上完事!”说着,把枪拉杆上膛,指着本华伦的脑袋。

见少女得意地沾沾自喜,阎虹慢慢绕开她的手,又道:“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疑问···”随即又把枪指向少女,严肃地问。

“卓胜是你杀的吗?”

少女没反应过来,张口哑言,蓦地心惊地眨了眨眼睛:“什···什么?”但见大副神情认真,少女便偷偷把手伸到身背,试图拿伞。

站在一旁的水手尤悟愈,察觉到少女的举动,呼声疾喊:“小心!”

大副阎虹早有提防,因为叶书宸在路上提过,机工卓胜被杀那刻,很有可能是疏于防备。也不多琢磨,阎虹后跃半步,拉开与少女的距离,同时直接扣下扳机连开两枪。

“啪!啪!”

少女就势一闪,避开突如其来的两枪,转身抄伞大力一挥,“咣~”,登时响起如铁闸开门般的声音,少女手中的红色大伞霎间打开,把少女整个身躯遮挡住。

阎虹觉得此中有诈,正常的雨伞打开时,绝不会有这种声音,少女手中的伞肯定有问题,于是二话不说又开两枪,打在伞叶上。

“铛!铛!”

子弹撞击到伞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却未见伞叶被击穿。

难道伞叶是用铁做的?阎虹心想,又怕子弹再打在铁伞叶上会折射,遂不敢再开枪。少女逮住这个空档时间,趁众人不留神,一眨眼间就收伞窜逃出地牢。金城观一看,便拔腿去追,阎虹急忙大喊:“别追!”

见金城观不太甘心,大副阎虹解释道:“那个女孩动作太灵活了,连卓胜那样的大个子都被她轻易杀死,我劝你可别冲动。”

此时正在喂药给本华伦的水手傅罟,道出一个令人头疼的消息:“华伦他好像不省人事了!”

“快把草药塞进他口里啊!”舵手颜弈忙说道。

“可是他不咬不吞,塞到口里有什么用?”傅罟急问。

水手危良心下生疑:“你们三个是在同一时间被乌鸦咬伤的,为什么本华伦的毒发时间会比你们早?”

侦探叶书宸回道:“我们在海上救他之前,他就受过重伤。自身的抵抗能力减低了很多,乌鸦袭击我们船那时,大副被傅罟拉回了内舱,只被乌鸦咬到一丁点,但是本华伦,那时还被绑在船舷边,没有反抗能力···这一路上,受伤最多的,是他···”

大副一怔,望向傅罟,低低的道:“是你救了我?”

傅罟只冷冷地回:“不是我还能是谁?乌鸦袭击那时,只有我一个人敢冲出去,其他人都躲在内舱里。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乌鸦吃得只剩骨头了。”

话毕,觉身边的本华伦似有所动,甚惊,急退两步,定眼再看,又见本华伦忽地抽搐一下,吓得连忙跑开。

大伙见状,也退避几步。阎虹以为他马上尸变,双手托枪指着他。傅罟马上按住阎虹的手,道:“不要!他救过我们。”

“但是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阎虹急道。

傅罟心下一横:“这就是你当初抛弃展徵的原因?展徵救过你,我救过你,他救过你,你救这样对待所有救过你的人?你还是人吗?你跟丧尸有什么区别!”

争执间,又闻地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伙以为伞女回来了,纷纷作势要战。只见几个身穿宫装的人走下楼梯,原来是船长褚胤,还带着侄女褚舞等几十号人,来到了地牢。

褚舞一见跪在地上的本华伦,连忙过去要扶,大伙急忙喊住了她。

“别过去!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

褚舞听后吓得停住了脚步,不禁慢慢退回到大伙身边。

舵手颜弈见船长和宫装女人们在一起,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

船长这时才解释道:“我们听到枪声,就赶过来了,哦~对了!原来她们之中还真的有我们中国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中国湖南的方紫盈女士。我们跟她说清楚了情况,道清我们并不是什么藏徒,方紫盈替我们向酋长解释清楚,酋长才同意放了我们。”

褚胤道罢,一个身穿浅橙装金边的宫廷女人向大家点头作礼。久居海岛的方紫盈,虽面肌枯燥,但下面仍长着一张桃花红的小嘴。

大伙看了看方紫盈片刻,发现了她的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外貌,都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概,随后又用憎恨蔑视的眼神望着金城观。

水手金城观见到大家的眼神,漠然生畏:“看着我干嘛?”

大副阎虹并没有多看方紫盈几眼,而是用开玩笑的态度回话:“哦!是吗?你猜怎么着?我也有两位新朋友介绍给大家。你们看,眼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是我们朋友丧尸本华伦,另一个躺在南边嘴巴张得篮球一样大的,是我们朋友死人卓胜!”

“你说什么?卓胜死了?”雇佣兵莫多卡戈惊问道。

侦探叶书宸快速地把发现卓胜尸体和伞女的事情说了一遍,褚舞越听,脸上的忧愁就越浓,最后不禁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不喂解药给本华伦?”

“那得他吃才行啊,你硬塞到他口里有什么用,他又不吞!”傅罟也是憋屈得不行。

此时褚舞突然往地牢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碗水回来,一把拿过傅罟手中的草药,塞到自己口中,挤眉眨眼地嚼咬几番,然后喝下一大口碗中的水,没咽,含在嘴里,跑到本华伦身边,屈膝跪下,双手扒开本华伦的口,嘴对嘴地把嚼烂的草药,连同口里的水一起硬喷入本华伦口里,但是本华伦没有气力去吞,很多本来喷进他嘴里的水,又流出来了。

褚舞不死心,又重复一次,咬烂草药,含住一大口水,一手捏着本华伦鼻子,一手扯着本华伦下巴,大吸一口气,嘴对嘴又把草药和水,用力喷入本华伦口中,喷完一松手,本华伦的头就垂了下来,口中的水又流淌出来很多。

褚舞焦急得直跺脚,又再努力重复一次,心想多多少少也得要起些作用。不知是她喷出的水,还是她眼角早已有泪,只见她双眼红润,微微泛光。但她有意无意间的抽吸鼻水,甚似要哭。褚舞见每次喷入本华伦口中的草药,很多都流了出来,一时心燥,就把咬烂的草药塞进本华伦口中,用手指把草药捅进他喉咙,自个儿再喝含一口水,朝本华伦喉咙直喷。

众人看褚舞有些失控,担心本华伦就算没死也得被草药噎死,便急忙把褚舞拖回来,制止她的冲动。褚舞情绪过激,用力扭捏,想要摆脱拖住她的人,无奈自己气力不敌大伙,甩不开众人,仓急之下,忍不住哭声大喊起来。

“醒醒!醒醒啊!本华伦!!你这个混蛋,给我醒过来!你答应过带我们回陆的!”

众人这时都沉默了,莫名地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模糊,像是,有透明的热泪,遮挡了眼睛······

杜若抱住失声痛哭的褚舞,尽可能地安慰她,可是,自己也控制不住啜泣起来。

船长捏了捏鼻梁,偷偷用拇指擦去酸烫的鼻水,手掌用力抓揉额头,良久,朝大副打了个眼色,大副会意过来,带众人准备离开地牢。船长担心本华伦会尸变,倒吸一口气,走到地牢的铁门前,想要把门锁上,手刚放在铁门上,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喊。

“等等!”

船长褚胤指着本华伦所跪之处的沙地,说:“他···好像在地上写了什么。”

大副听后,急忙走过来,蹲下认真瞧了瞧,发现本华伦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两个繁体字,“石碑”。

阎虹道:“他写的是,石碑。”

“石碑?什么石碑?”众人急问。

大副又再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知道,他的第三个字只写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字。”

船长也不管那么多,怕时间拖太久,事情会越糟糕,连忙催促水手把众人带出地牢,等大伙都走后,自己把地牢的铁门轻轻锁上,心怀歉意地望着本华伦很久,惋惜地吁了口长气,最后弯腰深深地鞠了个躬,也迈步离开了地牢。

通过方紫盈的翻译,酋长盛情邀请船员来到帐篷喝汤。等男船员们换回自己衣服后,船员们都接受了酋长的邀请,来到帐篷里坐下,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甜汤,一边听方紫盈解说这个岛的来由。

原来这个岛本来并不存在,是由一个叫“藏魂阁”的组织,人工填起来的。“藏魂阁”是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国际FAN罪团伙,由“藏主”带领“藏徒”组建,专门从事寻找上古神秘力量,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这个岛的人,都是被藏魂阁从世界各地GUAI过来的人质。每年藏魂阁都会从世界各地诱骗成年男女,带来这个岛关押着。而且把男女分开囚禁,只在特定时间允许岛上男女交往,并在次年,带走一部分岛上男女所生的孩子,年复一年。在岛上被囚禁得最久的人,在这个岛上居住了超过了40年。岛上并无藏魂阁的人把手,只是定期会有一两个自称藏徒的人,来检查岛上的情况。如果有人把藏徒杀死,后续会有更多的藏徒,武装而来,找我们麻烦。岛中无讯号,岛上的女人们曾经试过很多方法,想要发出求救信号,都得不到回应。而岛上的男人们,被关在岛的另外一边。岛上的男人,为争取配偶权,每年都会互相厮杀一番。除了藏徒,从来没有成年人能活着离开这个岛。岛中出生的小孩,也不知道被藏徒带到哪里去。岛上的人,都不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究竟是世界的哪一版块。唯一知道的是,藏徒把这个岛称作,“无罪岛”。

方紫盈最后提道:“听酋长说,藏魂阁一直在寻找一个叫‘长生岛’的地方,填这个岛起来的原因,也是为了能更快找到长生岛。我们开初以为你们是藏徒,就把你们的衣服都扒下解恨,对此我们非常抱歉。”

船长褚胤代表船员们发声:“别在意,是我们中的某个自作聪明的白痴闹得笑话,我们要道歉才对。”

船员们又用怀恨的目光盯着水手金城观,金城观感觉身边气氛不对,愣住了一会,后竟不知廉耻地问:“又关我事?”

“观,你好歹要点脸!”舵手颜弈说道。

逼于无奈,金城观只能在众目怒视下,向宫装女人们道了个歉。

轮机长邹朋醒觉某事,问:“方姑娘,请问···那些藏徒,现在找到了长生岛了吗?”

方紫盈回道:“不知道,我们都没离开过岛,岛外的事,我们也没法得知。”

侦探叶书宸憋了很久,终于开口好奇问道:“岛上是不是有个石碑?”

方紫盈摇了摇头,又替他向酋长问了这个问题,只见酋长点了点头,哔里吧啦地说了一通,最后方紫盈翻译道:“酋长说,在岛的沙滩边,确实有一块断了一半的石碑。”

在叶书宸的极力建议下,船员们跟着酋长,来到沙滩边,找到了那块被海上淹没了的石碑。众人合力把石碑抬出浅水滩,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子上。只见石碑上,雕刻有四行字,上面用繁体字写着:

“能披歃衣兄

最数君最轻

削血步蹇,博爱莫救卑微侯

丈草下笑,寸身犹压九貉丘”

众人看得懂石碑上的字,但不懂上面的意思,便要求饱读诗书的大副阎虹来解释。阎虹看着石碑上的字,自言自语地又是搔头又是托腮的,琢磨了很久,最后也是明白个大概,指着石碑解释道。

“这个···应该是···某个人的碑文。第一二句,‘能披歃衣兄,最数君最轻’意思大概是,‘我们这个盟会中,最年轻的人就是你’。你看这个‘歃’字,在古时候意思是滴血结拜之类的结盟仪式,所以我猜想,这个“歃衣”,就是古时候结盟时,盟友穿的统一服装。然后···第三句不是很懂,‘削血步蹇,博爱莫救卑微侯’,嗯···读起来好像是说,救了不该救的人。最后一句,‘丈草下笑,寸身犹压九貉丘’,‘丈草下’现在通常翻译为‘坟墓’的意思,然后···我就看懂这么多了。”

众人一愣,纷纷意犹未尽地抱怨起来。

“不会吧,你一共才翻译了两句半。”

“你不是说自己能背李白的所有诗吗?就解释了那么一丁点?”

“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对诗歌的理解程度。”

大副阎虹急忙为自己辩护:“我是能理解李白的诗好吗?这首一看就知道不是诗,是词。你看这石碑下面断了,肯定还有下半部分!哎呀我的妈呀!我跟你们解释简直是对牛弹琴!很多诗词里面都会习惯引经据典,比如···比如···本华伦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会听不懂?因为他说的话中,引用了大量的二十八星宿术语。你们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听明白他的话?这块石碑只有词的一半,我也不明白上半部分的词里,引用了什么典故,我怎么跟你们解释?”

水手尤悟愈问道:“你是说···这首诗还有下半部分?”

“是的!”阎虹气道,“肯定还有下半部分,而且我再重申一次,这是词,不是诗!”

水手金城观看着碑文,暗自读了几番后,默默道:“呃···我想说,这首诗···不是,这首词,用粤语读起来,更加押韵。你们觉得吗?”

众人都摇摇头,此中只有金城观是广东人,其他的人都不会说粤语。

阎虹解释说:“古时候很多诗歌,其实用粤语读起来都比较押韵。粤语的历史至少也得上千年。”

褚舞压根没有把他们说的话听入耳,只听到大副提起本华伦,一下心又揪起来,道:“我想···再去看看本华伦。”

此话一出,不单是船员,连酋长和方紫盈都劝说她不要去。

酋长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东西,又和方紫盈商量一阵,最后方紫盈无奈地跟船员说道:“我们酋长建议你们,趁现在藏徒不在,赶紧回到你们船上,乘船离开这个岛,再迟点,恐怕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那你们怎么办?”杜若担心地问道。

方紫盈脸色沉重,却假装无事,道:“每次藏徒来这里,都会清点人数的,我们如果有人离开了,剩下的人肯定会被藏徒严刑拷打,逼他们供出离开的人所去之处。所以···你们还是快离开吧,如果你们能安全回到陆地,请一定通知警方来救我们!”

船员们听后,不安地骚动起来,心里纠结着要不要离开,但看到身后一大群可伶的女性,终究拿不下主意,连一直嚷嚷着快逃命的莫多卡戈,此刻也不想说话。

一日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大副阎虹此刻有点不忍心,又怕那个心狠手辣的伞女回出现,急问:“你们岛上是不是有一个背着大伞的女孩?”

方紫盈一怔,回道:“那是藏徒伞女!你们见过她?”

男船员们把地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给方紫盈知。方紫盈得知藏徒伞女已经来到岛上,更是满脸恐慌,遂急催船员们赶快离开无罪岛。

在方紫盈和酋长的极力劝说下,船员们拖着不安的步伐,陆续回到单熙号上。水手们虽心底不情愿,但除了自个儿先逃,等回到大陆再找警CHA帮忙之外,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也就丧气地拉起帆船的铁锚,升帆起来,调转船头,慢慢驶离了无罪岛。

船长和大副等人,站在船舷边,看着岛岸边,淡黄沙滩上,那群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内的无助女人们,心里很不是滋味。自本华伦上船以来,这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在船的,只剩15人。回忆昨天所发生的事,各种突发事件,一波接一波而来,自己现在还能站在船上,的确是万幸。又想到当事情发生时,自己懦弱、怕死、自私的一面,不禁自嗤自嘲,开始自我反思检讨。

侦探叶书宸闷叹一口长气,破寂道:“我们救不了她们,伞女故意放我们走的。”

没人作声,没人问,也没人躁动。

叶书宸垂头道:“等我们带海警回来,岛上的人早就被藏徒转移走了。”

仍然没人跟他对话,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说得对,只是,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

······

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死静地航行,甲板上的15人,萎靡不振地坐着。当初升冉红的太阳,从海平面射来第一曙稀薄的阳光时,水手傅罟站起来,颓唐地道。

“我现在明白石碑上第二句话的意思了······博爱莫救卑微侯······是无罪岛的女人救了我们···对啊~~博爱莫救卑微侯~~多好的诗句···”

大副阎虹微微哀叹,埋脸于掌中,来回揉动,颓然凝望着海面,良久,抓了抓拳头,情绪越来越激昂,气愤上心,一捶打到桅杆上,骤然站起严峻地大喊一声。

“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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