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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巧合吗?

长安城皇城西南角,有一个太平坊,占据此处的是一深州博野的王氏大族,这王氏族人极多,族长王琳,字正辰,在深州很有名望,是一个精通枪法的大家。

此次抢占长安城,博野王氏可谓是倾巢而出,早些时候,在王琳、王博、王宁三兄弟的带领下,携三百族人一路拼杀,在太平坊内站稳脚跟。

天下大乱之际,法度失衡,各地群雄并起,加之个人武力突起,朝堂已经已无力掌握天下大势,民心失离,豪杰并起,单凭一人之力,想要在这乱世中生存都是一件难事,更遑论是要有所作为了。

更有能者预言,随着个人武功招式和内力的急速增长,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招式,迟早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届时,人类相残,将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重要难题。言及此,有忧心忡忡之士,早已寝食不安,开始惶惶度日了。

不过,这一切和马腾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在马腾看来,人生只是吃喝二字,他就是一个小人物,恪尽职守,尽力生活罢了!原先他是个梁朝小校尉,跟着崔胤守护长安城太极宫,每天按时按点,生活简单。而随着崔胤归附李柷,马腾他们自然也跟着归附了李柷。

长安城内有图谶预言:“李氏将兴”,信者不在少数,包括马腾在内,也是信了这则预言的。信不信没有什么道理,不管别人怎么说,马腾就是信了,反正,即便是头猪当了皇帝,也不至于比现在坏到哪儿去。

跟着崔胤投靠李柷的,上下也就五百多人,其中四百多卫士,五十多奴婢,以及三五个太监。太极宫甚大,将这五百人投入太极宫内,一眨眼就没影了。因为人手少,所以每一个人都被委以重任,担任要职。

马腾因为身手不错,为人正直,被提升为录事参军,正八品上,掌勾稽诸曹,是一美职,倘若以后李唐可以兴盛,那他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扶摇直上了。现在,马腾代表李唐,准备出使太平坊。

“唐朝。”马腾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很平静,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别的,他听过南唐和后唐,都是前朝作古的名字,马腾读书不多,脑子里面那些东西还没有掌握全呢,也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穷其一生都无法开发出自己脑海中全部的潜力,闭眼想想,嗯,有那么多知识,但睁眼,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谁又在准确的把握住这些呢?

马腾不了解南唐和后唐的具体历史,他也就是听说过这么两个名字而已。现在,他听史长说以后他们就是唐朝的军士了。

“唐朝?”

一个名字而已,都是代号,重点还是这小皇帝,能否带领他们走出目前这深陷的泥塘呢?匡扶社稷,那个年轻人为何会有如此雄心?对于李柷,他后来也是听说过些什么,只身一人从梁朝朱温哪里偷得传国玉玺,之后对外宣称自己是新朝皇帝,势要推翻前朝暴政等等。那一段时间,人们都以为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得了失心疯。至于李柷得没得至新丰,马腾不知,反倒是有些羡慕,反正他自己是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的。

他这人很简单,吃饱喝好,过着简单的日子就行了。现在既然封自己为录事参军,正八品上的官职,那自己还是如之前那般,尽力而为。

应了差事,前去太平坊,但那王氏兄弟,简直混账,刚一见面二话没说,就把自己兄弟三人给剁了,一连三天,天天如此,剁了上天,落地继续,如此反复。直到第四天,那王氏族人似乎故意给他们留个空,让三人得空跑了去。

马腾三人叫苦连连,拳脚不如,这苦吃了也罢!但上面下的任务,他是必须完成的。

这一日,马腾带阿虎和毕秆,再次持节来到太平坊。经过这几日的摸查了解,马腾已经知道,这王氏三兄弟之前剁了他们三个,也就是耍个下马威罢了!毕竟,长安城内四处盛传神仙下凡辅助李唐江山,李唐将兴之类的预言。

神仙呀!脚踩仙剑,御空飞行,无人不怕,王氏也怕,也不怕。怕是因为那人的确是个厉害人物,即便不是神仙,但能追的朱温满街跑,那也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了。不怕则是因为关系,人有亲疏远近,那人和李柷究竟是何关系?尚且无人知晓。又或者,那人为何要听命一个小子?凭他那能耐,上天入地,海了去了,何必受人拘束?

思来想去,那王氏对付马腾几人,就带着好多学问了,他们起初虽然出手凶悍,但言语神态当中,马腾渐渐也能看出些端倪。

王氏还是有所忌惮的。也是呀,神仙,谁不怕?便是那嚣张跋扈的朱温都被追成孙子一样跑了。若非神仙手下留情,那朱温怕是真要被杀死了吧?神仙都能出来,那真正杀人的手段,怕是也不久了,马腾想到真正杀人手段的传闻。

“怎么?昨日让你们逃了去,今天又想回来干什么?”王家有人喊。

“归附大唐!”马腾尽量让自己喊的有些气势。

“哈哈。”那些人似乎听到了极为荒唐的笑话。

“归附大唐?你这大唐有多少人,有多少臣民?真不知道你们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是什么时代,这是乱世,谁的拳头大,谁的人多,谁就是皇帝。不说梁朝手下尚有雄兵百万,就是这各地诸侯,你们能比的上吗?你之前好说也是一梁朝卫官,怎么会不开眼就信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李唐将兴,也不会是在那个只有十九年寿命的李柷手中的。”王宁出来说。

王家能盘踞太平坊,本身也是地方豪绅,自然耳目众多,对于天下局势,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认知,不管最后是谁称帝,他们都必须在长安城站稳脚跟,拳头越硬,新朝就必须花更大的代价来招安他们。即便是神仙来了,也要讲道理的吗?也没说神仙能把谁从这个世界上抹了去吧?

王宁他们虽然也怕神仙,但这几日传言当中,有多少是崔胤散布出去的,他们知道,他们不傻,更何况,太平坊的位置在城西,那日吴法大发神威是在城东,他们没有亲眼见了,自然要更多怀疑,这怀疑倒不是怀疑那人的实力,是怀疑这里面的缘由,为何出手,为何不杀朱温等等。这中间,有太多耐人寻味之处。

马腾刚要将先前整理的那些话说出去,但王宁已经摆手示意,道:“我们还是那个条件,只认传国玉玺。我们只相信传国玉玺,谁手中有传国玉玺,我们就归附谁。除非你那传国玉玺来见我,我立马归附。”

王宁说完,笑着看向马腾,他仿佛是笃定马腾他们没有那资格拿出传国玉玺来着。而如果一个皇帝亲自拿着传国玉玺来见自己,皇帝的威仪在自己面前,还剩下多少?自己的声望会以怎样的速度传出。自己即便那时归附,也必然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关于宝物所拥有的各种神秘功能,他们兄弟三人可早就眼馋许久了。新皇为了拉拢他们,是否会让他们有机会在传国玉玺旁边修炼呢?

这个条件马腾是知道的,马腾很想说:“传国玉玺就在太极宫内,你们跟我前去一看?”但这话马腾不能说,传国玉玺在,他是知道的,更知道望云亭那边的情况,李柷已经发话,所有人都不得靠近那边,生怕惊扰了吴法。所以,马腾暂时不能带他们亲眼目睹传国玉玺,但他时日不多,他的顶头上司史长大人必须让他尽快拿下王氏,希望尽快掌握长安城。

马腾有心无力,王氏看来就是不祥,那自己又有何办法?他也知道,王氏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的结合,不是政治结合,政治是讲究利益最大化的。

上面没有安排给王氏任何好处,又凭什么让自己招安他们呢?

人格魅力?马腾苦笑,他承认自己姿容俊美,是个不可多得的俊彦之士,但这有何用?

眼见王氏族人冷笑不已,马腾这正犯难呢,忽然,一阵古怪啸声传出,众人抬头望,只见太极宫内,五龙显化神通,雷云顿生,天地异象不断。

顿时,大雨汇聚,马腾见机,立马匍匐在地泥水之中,一脸虔诚的喊:“那便是传国玉玺,五龙显现,护佑大唐!护佑大唐啊~”

那天地异象太过诡异,人们之前只是有所传闻,并未亲眼所见。此时,长安城内众人都能看的真切,那五龙神威,震慑世人。

天空电闪雷鸣,地上雨水涛涛,王氏族人早已纷纷跪地匍匐,任由那雨水打在他们脸上,洗涤他们惶恐不安的灵魂,希望这雨水,能宽恕他们的惊恐和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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