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上。”
“上上上...”
甄翟儿手下将领在得知李渊两翼被策反的好消息后,兴奋的招呼人手,往下冲。
“能生擒李渊者,赏钱一万。”甄翟儿高兴的传令下去。现在,他算是彻底得到东突厥的支持,虽然答应称帝之后上缴钱粮,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皇帝了,倘若自己整平天下,生杀予夺都在自己手中,舍弃些钱粮又算什么。
至于说刚刚拦着自己,又被自己砍了的小喽喽。
“你可以陪着你的隋朝,去死了。”
想到这这人居然敢在众人面前痛骂自己卖国的行径,甄翟儿很是气愤,只恨自己刚刚一剑刺死了他,太多痛快,反而不解恨。
灰衣老者冷冷看着这一幕,项脊梁刚刚当真是有心报一下这个义愤填膺的少年郎,十七八岁的黄金年华,就这么戛然而止了,自己都没赶上问他的名字。
这世道,还有多少人能坚持正义,在敌人或压力面前不屈服呢?
气节、信仰,这些虚无玄幻的东西,一度支撑着一个民族生生不息、弱而复强、衰而复兴,这是一个少年郎,用弱小的灵魂,挺直了一个民族的脊梁。
“我不如你。”项脊梁呆在那里,为这个稚嫩少年捧一抷黄土洒在身上。
攻击很快,当甄翟儿下令攻击的命令后,树下那残忍的戏耍就不如存在了。
老胡和身边十几人坚持抵抗半天,是因为那些人没有用弓箭等远程攻击,他们只是用长枪长矛刺穿他们的四肢,让他们陷入痛苦和挣扎。
老胡作为常年不训练的小兵,早已身困体乏了,他算是这十几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三十五六,不到四十,旁边那十几人,大都是四五十的老汉。
褶皱血污的脸上,写满了岁月带给他们的无奈和憎恨。
生在这个时代,是每一个人的悲哀。他们没有远大的抱负和建功立业问鼎天下的决心。
很多时候,他们只想抱着老婆孩子,忙时耕作,闲时欢笑。苦累不论,但求呼吸。
“老胡小心。”那边老周忽然高声大喊。他已经看出,那里走出一队弓箭手。山谷外和山坡上有好多人影走动,想来是他们要发起总攻了。
老胡听得老周喊话,他倒是也想小心,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小心,他也看到了那些弓箭手。
“老周那个田舍汉,帮我照顾好儿子。”老胡第一次没给老周当耶耶,看着那些拉满弓箭的射手,他刚刚想让老周帮忙照顾娘子来着,但想了下,他只说了照顾儿子。
“嗖嗖嗖~”
一队弓手就位,弓如满月,箭离弓弦。
老胡睁大眼,喘着粗气,他没说让老周照顾娘子,是因为,他还想活下去。老胡想将长矛挥舞的密不透风,挡着那些可恨的弓箭。但脚下一软,他赫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吓傻了,或者是没有力气了。
他听得弓箭离弦的声音,接着,弓箭入肉。
“噗噗噗~”
周围好多惨叫声中,有些发懵跌倒在树根旁的老胡,赫然发现有人在跟他说:“活下去...”
老胡惊讶,依稀间,他似乎看到身旁几个不认识的家伙,在用身体帮他挡箭,尤其是刚刚站在他旁边那个老头,面相自己,口中留着鲜血,正看着自己傻笑。
老胡慌了,他仰天倒在地上,他看到旁边树旁有一个人,身上插满了箭,他正靠着树,他无力的被钉在树上,插满箭支的树干,让他连滑落的机会都没有。
“活下去...”趴在老胡身上的老头呵呵说着,口中鲜血染红了老胡的头脸。
老胡闭着眼,不敢说话。
他想活下去。
“老胡?”老周在外面大喊一声,然后老周抹着眼泪迂回撤退,他不傻,他一个人不可能拦下这千军万马。
“噗”
结果,老周刚刚转身,利用树枝遮挡逃跑时,小腿忽然中箭,老周吃痛倒地,他忍痛,想拖着腿到那棵树后。
噗噗噗...
接连几箭,钉在老周后背。
“射甲箭...娘的。”
老周被射趴在地,听着声响,他已知道,这箭破空之声,是那穿透力极强的射甲箭,射手臂力极强,准头极佳,比自己强多了。
“哎,就这样吧!老胡,没救下你,还把耶耶给搭进来了。”老周心里,忍不住给老胡当了一把耶耶。
老周的死,相当于一个讯号。
山谷那头,甄翟儿下令,全面进攻,他这一下,势必要合拢山谷两段,将李渊彻底围困在这雀鼠谷内。
“雀鼠谷?不是黄雀,便是老鼠,要么飞出去,要么打个洞,钻出去。哈哈,寓意甚妙......”甄翟儿的一。
“将军。”李渊身后有人提醒,刚刚李渊静静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准备冲锋,招呼两翼,看准时机,拦腰切断敌方攻势。”
战斗开打,李渊带领精锐两次冲锋,雀鼠谷里有一段适合冲锋的地形,这也是李渊特意挑选构建临时防御阵型时,特意留出的空档。
两次冲锋之后,李渊骑兵已经有些疲倦,伤亡开始增大。
“将军,伤亡太大,快顶不住了。”
“传令:摇旗,响鼓。”李渊大喝。
现在正是时机,大旗三摇,鼓声九响之后,两翼便要从山顶向前冲锋。
结果,大旗三摇,鼓声九响之后,两翼寂静无声,好似无人。
第一时间,李渊便发现这种异常,不出意外,这是被策反了。
“娘的,果然都靠不住。”李渊心中叫骂。
“撤退,撤退,鸣金。”李渊传令下去。
同时,他扭头看到他儿子李世民正带人往里冲,看样子,他也看出不寻常的地方了。
结果,那些人似乎早有预料,当先杀出两队人,将世民围在谷口。
“完了。”李渊瞬间得出结论。“这是什么人,一连串的计谋和举动,怕是要将他们父子二人,置于死地呀!”
“给我冲。”李渊大喝一声,现在这个时候,胜负已经不说,他们已经败了。里里外外都败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给那些想要勒紧谷口的士兵一些压力。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暂且不说,但倘若真让他们把世民给放进来,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