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眼望着王伦一行人走远,带着菜地龙裘显招风耳权晓和一个叫杜空的回到院里,说道:“公子留下我等四个,不可懈怠了,联络下老朋友,看看有谁懂得养鸽子,不要露了身份。”
杜空道:“四哥,你说公子找这鸽子作甚?烧着吃还是煮了?”
李四骂道:“你个鸟嘴,就知道吃,公子必然有些妙用。”
裘显道:“四哥,那高衙内之事便交与我吧,我盯人上瘾,正有些心得。”
招风耳权晓道:“我和饿死鬼杜空,去找些老朋友,他们四散了,说不定所听所闻倒还广些。”
李四道:“老规矩,晚间会和。”说完几个人各自散了。
王伦,姜太虚和周昂各自骑了匹马,张三,金三郎,陆几赶着两辆骡车,径直出了城,城门禁军见是周昂骑马护送,都陪着笑问好,周昂只是鼻孔哼了一声,便放行了。
张三,金三脚在前辆车上,照顾闻焕章,这闻先生还是未醒,姜太虚倒是不急,只听王伦吩咐,解药随身带了,一路上,不时和王伦讲些笑话,周昂虽对后面车中和锦儿同乘的年轻男子有些多疑,想这杨公子都不在乎,我有何必多问,况且杨公子的规矩便是莫问原委,如此倒也省心。
行了一日,晚间路过一大镇住下,王伦让张三等人把闻焕章抬到屋内,小二见了慌道:“客官,这人可不是死了?抬到店中岂不晦气?”
张三道:“你这呆鸟,这哪是死了,不过睡的沉了。”
小二伸头看眼笑道:“这人也是个睡仙了,睡得和死人一样。”
把闻焕章放在床上,王伦道:“清周教头过来。”
姜太虚低声道:“哥哥,不先对对口词么?”
王伦道:“只管听我说便是,不懂的就别说。”
周昂进得王伦房中,见几人都在,问道:“杨公子,何事相唤?”
王伦道:“今晚把闻先生弄醒,看他如何吩咐,太尉有令,一切听闻先生吩咐,他若动不得,不得言语时再听我行事。”说完朝姜太虚点点头,姜太虚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掰开闻焕章牙口,将瓷瓶内半瓶解药灌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功夫,见那闻焕章睁开双眼,悠悠醒来,面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坐起身子,看了屋内众人,满目茫然之色,颤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
姜太虚忙道:“闻先生,可还记得我?”
闻焕章辨认了一番道:“你不是那姜上姜虞候?”
姜太虚道:“正是小人。”
王伦问道:“闻先生,可还记得小可?”
闻焕章看了半响道:“你是...?面生的紧。”
王伦朝闻焕章道:“闻先生,你可感觉脑中记忆差了些?”
闻焕章点头道:“恩,感觉有些事忘记了,记不起来了。”
周昂心道:这卧底大计,岂能忘得?急道:“闻先生,可还记得我?”
闻焕章看了一眼周昂道:“也不记得。”
王伦问道:“闻先生莫急,我先替你说遍经过,看你能回忆起多少事来。”
闻焕章正是不解,忙道:“还请详说。”
王伦问道:“太尉请闻先生入府议事,可还记得?”
闻焕章道:“记得。”
王伦又问道:“太尉和闻先生定了一条大计,可还记得?”
闻焕章摇了摇头道:“不曾记得。”
王伦看了一眼张三几个,说道:“你们出去,别让旁人进来。”
张三,金三脚,陆几忙出去掩了门,在外看护。
王伦低声问道:“这几个不相干的出去了,闻先生记起来了么?”
闻焕章纳闷,问道:“记起什么?”
王伦道:“闻先生果然是守口如瓶,现在屋内的都是知情的,但说无妨。”
闻焕章道:“说什么?我却是不知情。”
王伦问道:“先生可还记得在开封府街角边上服了秘药么?”
“不记得了。”闻焕章死活想不起服过什么秘药。
“这倒有些麻烦。”王伦看了眼姜太虚,问道:“姜兄弟,你这秘药,是不是会有些遗症?”
“难道是服用剂量大了?”姜太虚装模作样道:“还是这解药服的晚了?”
王伦骂道:“你这手艺还太嫩些,吹嘘自己什么五毒真人,幸好我和周教头都在,不然岂不误了太尉大事?”
姜太虚急忙点头认罪,忙道:“哥哥说的是,我这还以为这用毒解毒的技艺,江湖上无人能比了,看来还要多些磨炼。”
王伦道:“先不说你了,周教头,这都是知情人,最早闻先生定计时,你比我等都要知晓得早些,闻先生醒了,你还是把前后所知的,和闻先生说个清楚,也好帮闻先生回忆周全了。”
周昂听了,说道:“也只好如此了。”掏出腰牌道:”闻先生,我是禁军副教头周昂,那日你和我同时到的太尉府,太尉召唤你,你给太尉定了一计,让我等跟你去那梁山卧底,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闻焕章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过什么计谋。
王伦忙道:“闻先生,不记得也不打紧,我等都还记得,先让周教头陈述一遍,大家按章办事,不是一样么?闻先生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闻焕章模棱两可的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周昂见闻焕章认了这个道理,喜道:“是这样,闻先生,你定计先从开封府赚出了青面兽杨志的宝刀,再加上太尉府有的那口林冲的宝刀,这林冲和杨志都和太尉有些过节,你出的主意,用这两口刀让这林冲杨志归心,和太尉化干戈为玉帛,为太尉效力,若是他们冥顽不灵,不听劝告,便暗中除掉。”
闻焕章听了依旧摇头。
王伦接着道:“还记得小弟妙手书生杨聪?”
闻焕章摇了摇头。
“哎,都是你这假真人弄的。”王伦指了指姜太虚,姜太虚满脸惭愧,真是无言以对。
“你找到小弟,让我带些人手帮你和周教头去那梁山卧底,可还记得?”王伦问道。
“去梁山卧底?”闻焕章一惊,这是搏命啊,我出的主意么?
“正是。”王伦睁大了眼睛道。
闻焕章道:“这一个太尉府虞候,一个禁军教头,你我两个书生,去那梁山,与送死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