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道:“石兄弟倒是所闻甚广。”
石勇道:“皆是江湖传闻,做不得真,前几日,我还想那这天下佩服得两个人,一个是这柴大官人,不管他家庄客如何,待石勇还是有恩。”
姜太虚问道:“那另一个呢?”
石勇见这人和王伦不分上下,不敢怠慢了,问道:“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王伦道:“这是王伦一个心腹兄弟,名叫姜太虚。”
石勇道:“这姜兄弟问的是了,另一个便是那个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宋公明。”
姜太虚听了,笑而不语,石勇也是聪明人,忙道:“所以这传闻都做不得真,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遇王伦哥哥,才知道这眼见为实的道理,石勇愿为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伦道:“石兄弟,如今这梁山上,好汉众多,一时间倒还不需与那官府厮杀,眼下倒是有件事,倒是可以帮王伦去做。”
石勇见王伦要他做事,说道:“石勇既然投了哥哥,哥哥只管吩咐便是。”
王伦道:“这件事,倒也不难,石兄弟可曾听说过曾头市?”
石勇道:“倒是听说过。”
王伦道:“这曾头市有两个教师,一个叫史文恭,一个叫苏定,石兄弟,你只去那里住下,还是这沦落江湖打扮,去结交二人,不可泄露的梁山身份,将这曾头市里外探访清楚,他日若见梁山人马攻打曾头市,自会有人联络于你。”
石勇道:“如此,石勇这便去了。”
王伦朝姜太虚笑了一笑,姜太虚只得从怀里掏出两条金子,连同那两锭大银,一齐推给石勇道:“石兄弟,此去不易,收下留作盘缠。”
石勇见了这么多金银,心中暗道:这小旋风柴进,及时雨宋江,怕是也比不得这王伦哥哥了,眼中含泪道:“哥哥自管放心,石勇定会办得周全。”
王伦提醒道:“那曾头市,所住女真人甚多,石兄弟也要加些小心。”
石勇听了更是感动,想那柴进听说自己要走,也没这半句暖言,忙抹了眼泪,收了金银,将那衣包背在身上,提了短棒,告辞走了。
几个酒保,远远瞄了这个落魄将军,见他走了,不来找店里麻烦,方才放下心来,各自招呼客人去了。
姜太虚道:“公子,此间离沧州已是不远,打算如何去?”
王伦道:“自然是正门进去。”
姜太虚道:“公子,见你情深功夫也是不弱,何不夜探一番。”
王伦道:“就知道你心里怀了鬼胎,这柴大官人与我有恩,哪能做这等事。”
姜太虚笑道:“不若我和公子分开了去,我先夜探这庄子,公子次日再到,如何?”
王伦奇怪道:“你对这柴大官人怎的如此好奇?”
姜太虚皱了眉毛,说道:“适才听这石勇讲了,觉得这柴大官人虽有盛名,却是有些不实。”
王伦道:“柴大官人与我有恩,当初落魄之时,资助我与杜千,草创了梁山基业,不管他对石勇如何,对我王伦却是有恩,怎可出此言语。”
姜太虚道:“公子,既然深知柴大官人秉性,必是宽怀大量的,让我探听一番,也不差了,我这西域而来的外乡人,却不知这柴大官人的名号。”
王伦见姜太虚执意如此,细细思量票片刻,说道:“不可泄露了行踪。”
姜太虚笑道:“公子可别忘了,你我共用这易容之术,小有进展,何不一试?”
王伦听了,倒是放心了,两人一路上将各自所学易容之法融会贯通,竟然是相得益彰,使得这易容术化妆所用时间变短,所用时间却是长了,面部表情也是丰富起来,不似以前生硬。
姜太虚见王伦应允了,心里已是得意,王伦思量道:“先在附近找见客栈住下,你和我们分开住宿。”姜太虚笑着答应,于附近镇上,找家客栈分头住下。
到了掌灯时分,姜太虚换了行头,出来之时,已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一部络腮胡子,眼睛也变得大了些,面上多了些沧桑之色,额头上竟然还有条伤疤。
按着王伦指引道路,一路去了。到了二更时分,才来到柴进庄外,见这庄子院墙甚高,却还难不住姜太虚,轻身上了高墙,拐弯抹角,过了几十间客房,这柴进果然养了不少江湖人士。
路过一房门外,却见那门突然开了,闪出个一个大汉,披了半床被子,姜太虚换做常人做派,左右寻摸,只道是要去小解,那大汉似是害了疟疾,当不住那寒冷,裹了被子,朝姜太虚道:“你是新来庄上的?”
姜太虚道:“今晚才到柴大官人这里。”
那大汉道:“柴大官人相待可厚?”
姜太虚道:“那是自然。”
那大汉看了看他,哈哈笑了几声,关了门回屋发汗去了。
姜太虚见庄内如此松懈,倒是胆子大了些,遇到些江湖人士,只管点了头,几个见他相貌凶恶,竟有几个想来结交的,只是姜太虚装作尿急,被遮掩过去。
夜色更深了,姜太虚转到前厅,见厅上灯火通明,摆着宴席,座上却只有两人,一个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看那行为做派,定是那小旋风柴进,客座上坐了一个道人,姜太虚看了却是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在梁山上见过的入云龙公孙胜。
姜太虚想起公子所说,这公孙胜深不可测,便不敢上前,远远在棵树后躲了。暗自寻思,这公孙胜来此何事?不是说要回家探母么?难道只是路过?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思量,却见柴进,公孙胜二人,离了座,由庄客打了灯笼前面照亮,奔了后院去了,姜太虚只怕这公孙胜功夫高明,不敢再跟了,跳墙出了院子,回到客栈,来见王伦。
“公孙胜在柴进庄上?”王伦奇怪道:“从梁山到这二仙山,来趟沧州,倒还顺路,柴大官人江湖上闻名,公孙胜也是有名的,前来拜访不足为奇。”
姜太虚道:“总是觉得有些怪异,这公孙胜是我梁山众人,前些时日,公子说要来柴大官人庄上拜谢,这公孙胜却不曾要求同行,只是瞒了大头领,自己却先来了,却不有些怪?难道有事要瞒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