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抬脸看着天花板,闭嘴不说话。
“308,量血压。”谭护士径直走向了呼延风。
“不用了吧。”呼延风说。
“他好了。”于大庆也说。
“少废话,露出胳膊。”谭护士语气里透着冰冷。
“好多了。”呼延风笑笑。
量完血压,谭护士丢下一句话:“按时吃药,别忘了。”转身走了。
“她把自己当成领导了,有什么了不起。”于大庆做了一个鬼脸说。
没想到,中午送饭的时候,谭护士就忽然间变的热情又客气,漂亮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哈,天晴了。”于大庆喊了起来。
“一直是晴天呀。”谭护士说。
“哦,他闻到豆腐脑的味道了,他就喜欢吃豆腐脑。”呼延风赶紧解释说。
“医院做的豆腐脑不好吃,明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鸡汁豆腐脑,相当不错。”谭护士说。
“我不想吃。”于大庆摇摇头。
“为什么呀,你不是最喜欢?”谭护士反问说。
“他的意思是说,他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呼延风说。
“哦,我知道了。你叫呼延风,你叫郑志国,对吧?”谭护士微笑着说。
郑志国诧异地看着谭护士,说:“你们知道的?”
“我们有入院记录,我叫谭雨,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谭雨微笑着说。
“嗯嗯,我们已经认识了。”呼延风说。
“那以后我可以去你们农场玩吗?”谭护士说。
“你去哪儿干什么,荒郊野外的。”于大庆说。
“哪里空气好啊,顺便看看你们是怎么训练的?”谭护士说。
“哦,这个啊,恐怕你找不到我们,我们很快出去学习了。”呼延风眨着眼说。
“哦,这样啊,你们都去?”谭护士问。
郑志国赶紧点头:“对,都去,都去。”
谭护士有些失望地笑笑,忽然说:“好吧,祝你们好运,特种兵。”
说完,谭护士转身走了。
于大庆挠挠头。他还以为谭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郑志国又指着呼延风说:“你这家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以后跟你在一起,真得多留个心眼了。”
“还有脸说我。”呼延风拿起枕头砸了过去,接着骂道:“你也不想想你那张破嘴。”
“就是,幸亏呼延脑子转得快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于大庆在一旁也添油加醋攻击郑志国:“你只管捅刀子不管收拾的主,我们要留心你才对。”
“好啦,呼延聪明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掌嘴。”说着,郑志国双手举着枕头送到呼延风面前。
“这还差不多。”呼延风一把拿过了枕头。
三个人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睡不着了。中午呼延风吃了一顿营养餐,胃里舒服了很多,身体也轻了很多。
三个人看了一会电视,又闲的发慌了。
“我们出去转转?”于大庆说。
呼延风冲墙上呶呶嘴:“病号离开病房先向责任护士请假。”
“你俩去跟谭护士说一声不得了。”于大庆说。
“我不去。”呼延风说。
“我也不去。”郑志国说:“我不敢招惹她。”
“看你俩德性,像个军官么?”于大庆腾地站了起来:“我还不信了,她能比魔王厉害!”
两人看着他不吭声。
于大庆几步走到门口,突然又来个急刹车,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算了,我认怂。”
呼延风和郑志国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叹口气:“唉——”
“不是,你们俩都是干部,可以在驻地谈恋爱,我——你俩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吧?”于大庆瞪着眼睛说。
门开了。于大庆像猴子一样,跳到一边。他扭头一看,是谭雨。
“咋呼什么?整个楼道里都听到你的声音。”谭雨批评于大庆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哦,没啥,没啥,我们就想——就想——”于大庆支吾着说不出来。
“就想什么?”谭雨看着于大庆。
“我们就想到院子里散散步,这里太憋闷了。”于大庆开始立正严肃,后来满脸堆笑还弯着腰。
“出病房不能超过半小时,现在是——”谭雨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五分,三点四十五分前必须回来。”
“是!”于大庆立正回答。
“以后病房内不准喧哗!”谭雨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是!”于大庆又立正回答。
谭雨走出门外,差点噗嗤乐出声来。她捂着嘴,跑回值班室,咯咯笑个不停。护士长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了一遍。
护士微微笑了笑:“他们农场的兵就是有意思,但他们不是一般的兵,你等着吧,这三个家伙晚上肯定会偷偷喝酒。”
“真的?那我晚上还和您一起值班。”谭雨说:“我就治治这三个农场兵。”
“你呀,怎么跟他们较劲呢?”护士长说。
“觉得他们不一般,也挺好玩。”谭雨微笑着说。
病房里的三个人迅速换掉了病号服,换上赵明他们上午带来的便装。走出门口时,郑志国说于大庆:“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对着一个小姑娘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嗯,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呼延风也说。
“哈,你俩好不要脸呦。”于大庆笑了一声,大踏步走了。
“嗐,我这暴脾气。”郑志国举起拳头又低声说:“我俩是有点不好意思。”
三个人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假山、小亭、走廊、水池、金鱼还有旁边的牡丹芍药菊花没有多大意思。
郑志国看着花园旁边的围墙说:“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于大庆无聊地看着水池说:“跳到池子里捉鱼。”
“滚!”郑志国说:“真想搞点啤酒喝喝。”
“这个好啊。”于大庆立即来了精神。
“你呢?”郑志国看着呼延风。
“时间不够啊。”呼延风说。
“你装呢?”郑志国白着眼说。
“怎么了?”呼延风问。
“你那绝顶的聪明哪里去了?”郑志国说:“难道你怕请客?”
“哈,先回病房。”呼延风又看看手表,说:“还是先等一会,五分钟后回病房。”
三点四十五分,三个人来到三楼,拐弯来到病房前。谭雨正等他们。
“报告,我们回来了,给你销假!”于大庆大喊着说。
“听见了,我又不聋。”谭雨白了于大庆一眼,说:“我看看你们的衣兜。”
“看我们衣兜干什么?”于大庆不解地问。
谭雨看着三个人说:“我说看就看,这里的规定是病号必须服从医护人员管理,也就是说,现在我是你们的领导。”
于大庆摊开双手,低声说了一句:“拿着鸡毛当令箭。”
谭雨没有生气,认真地看过每个人的口袋,笑了笑:“还挺乖。”
“你说啥?”郑志国问。
“哦,没事了,你们回病房休息吧。”谭雨说。
“对了,前几天我们农场来的兵在哪?”呼延风问。
“转到专科医院了。”谭雨说:“哪儿治疗效果要好一些。”
“哦。”呼延风有些失落。
“怎么,跟以后见不到他一样。”谭雨问。
“是,哦,是有点想他。”呼延风冲谭雨点点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进病房,三人立刻立正站好。谭雨吐吐舌头,回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