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先回来,报告说:“队长,没发现埋伏。”
柳志高也回来说:“没有情况。”
呼延风点点头,举着望远镜向前看着。华向东已走进帐篷前。他用枪挑开帘子,左右看看,回转身,举着枪左右摇了几下,示意没有敌人。
“注意两侧!”呼延风喊一声,带着队员急速跑了过去。
孟伟举着望远镜看着他们,撇撇嘴:“还真像那么回事,靠,杨志真是捡了一堆宝贝。我有点后悔了。”
队员问他:“后悔啥?”
“真想现在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孟伟说。
队员说:“这好办,让二组,三组拦截——”
孟伟摇摇头:“算了,我心地善良还说话算话,说让他们走就让他们走。告诉兄弟们,拦截后面两组生瓜,放走一个生瓜,我让小组长们拿三个小时大顶!”
一组迅速穿过山谷,刚到三号山下,就听到后面的枪声,所有队员都吃了一惊。
于大庆侥幸地说:“是不是他们刚出去巡逻了?”
“知不道。”呼延风也猜不出来。他喊了一声:“继续全速前进!”
或许真的是侥幸,他们顺利通过了后面的三座山坡。越过山坡,前面到达了去市里的公路,越过公路就是牧区了,呼延风下达了休息的指令。
他们躲进一片一人高的野蒿丛中,躺在背囊上,大口地喘着气。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他们刚刚全速前进了两个多小时。
又让他们不得不休息的是,前面一片空旷。除了寥寥的几棵和孤零零的几处到膝盖高的草丛之外,没有了任何遮蔽物。但呼延风看到了几个黑点,他举着望远镜仔细看了一眼,是越野车和装甲运兵车。
闯出去就会被发现,被发现就无处可躲。硬拼的话,就他们这几块料,还不够车载机枪一个弹箱的消耗。呼延风打开地图,低头看了一会,距离到达目标大概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呼延风挠起了头。
于大庆喝了一口水,喘了几口气,从背囊里拿出了野战单兵干粮,递给呼延风一包。
“你给我了,你吃啥?”呼延风还举着望远镜看着前面。他好像看到了十一号点。那是一座只有一百多米高的山坡。
“大队开恩,发了两包。”于大庆说。
“哦,对了,两包。”呼延风想了起来。他转身,撕开了干粮袋,看了一眼华向东:“华高参,就目前形势,你有什么想法?”
“过不去,除了天黑之后。”华向东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呼延风说:“我记着廖副大宣布规则时,没说有时间规定吧?”
“没有。”于大庆肯定地说。另外几名队员也说没听到。
“先不吃了,往回撤五百米。”呼延风说。
“干啥?”于大庆问。
“天黑后再走,留在这里容易暴露。魔王再叫人放一把火,那咱们就成烤全羊了。”呼延风幽默地说。
“这行不行啊?”就连华向东也有些犹豫。
“不行怎么办?白天肯定过不去。”呼延风说。
“是啊,是啊。”于大庆说:“还不如先躲着。”
往回走了五百多米,找到一个更隐蔽的土沟里,周围还密密麻麻的枯黄的野草。呼延风先安排李青和李志高警戒,其他四个人休息吃野战干粮。
于大庆吃的快。他拍拍手,抹抹嘴,准备上去替李青和柳志高。忽然前面听到了枪声。还是重机枪的声音。
“李青,什么情况?”呼延风问。
“好像是第四组,冲出去四个,全部中弹。”李青说。
“好么,都冲到这边了,又回去重来。”于大庆说:“你俩下来,我上去,李青,把你的大狙给我。”
“你干嘛不用队长的望远镜?”李青舍不得。
“狙击步还真成你媳妇了,真成。”于大庆上去一把夺过来,说:“队长的望远镜容易暴露目标。”
“给他吧,李青。他早就对你的狙击步枪垂涎三尺了。”呼延风笑着说。
于大庆扭头耷拉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李青笑了。
过了约莫半小时,又是一阵猛烈的枪声。于大庆回过头来说:“虽然两个小组一起冲,还是群狼抓小羊,一个没跑掉。队长,该提醒他们到这边来。”
“频道不对,呼叫不上,现在又不敢调整频道,再把魔王给招来。”呼延风无奈地说:“华向东,你上去,注意左侧,发现同类,想办法招过来。”
“好的!”华向东一纵身,爬出了土沟。
“唉,他们上车回去了。”于大庆说。
“收到,注意敌情。”呼延风说。
“那家伙们不怎么动,就在守株待兔。”于大庆说:“怎么也看不到公交车了?”
“可能这边对抗,不让借道了。”呼延风说。
“有可能。”于大庆说。
呼延风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闭上眼睛说:“轮流休息,半小时后叫我。”
太阳快要落山时,李青才发现了靠近他们走过的一队鹘鹰队友。他发出了几声咕咕声,队员们向这边扭过了脸。
李青摘下头盔,晃了几下,几个人迟疑了一会,才低姿跑了过来。
是郑志国,算上他还有四名队员。
“真巧啊。”于大庆说。
“是你们啊。”郑志国一脸的泥水,像摸了一层土黄色油彩。
“你们潜水过来的?”呼延风问。
“汗加泥。”郑志国问:“你们跑几次了?”
“一次啊。”呼延风说。
“靠,我们跑三次了,快累趴了。”郑志国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怎么回事?”呼延风问。
“第一次我想追上你们,和你们一起,在四号山前听到有枪声,我们就使劲追,没看到你们,我们只好绕道,却中了埋伏,好不容闯过去,没想到三号那边又发现了帐篷,我们想绕过去,结果被全干掉了。”郑志国举起水壶,喝了一口:“我咋就没听到你们前面有枪声呢?”
呼延风耸耸肩说:“我们也纳闷。侦察过帐篷两边,没有人,向东又侦察了帐篷,也没人,我们就直接闯了过来。可没过多久,就听到枪声。还一次呢?”
“第二次更他么倒霉。刚到四号山,就遇到了巡逻队。他们先发现了我们,潜伏起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郑志国说:“这一次还好,就遇到一次暗枪,赵明和彭金华挂了,其他人还都在。”
“是够倒霉的。”呼延风说。
“那你们藏这儿干嘛?”郑志国问。
“过不去,已经有三拨了,全部阵亡。”呼延风说。
“那怎么办?”郑志国的眼睛亮了一下:“等天黑?”
“是啊。”呼延风说。
“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们就又该回去了。”郑志国说。
“什么叫还好遇到我们?”呼延风说:“我们一直观察,可惜的是,上个小组距离我们太远,联系不上。”
“嘿嘿,那这个情我领了。”郑志国笑笑,舒展了一下胳膊,有服气地说:“还是你聪明。”
“是我们一组聪明,好不好?”呼延风说。
夜色终于拉开了帷幕。一组和二组队员悄悄移动到牧场边上,躲在草丛中。他们注意着“敌军”的动向。
越野车和装甲车又发动起来,亮着灯光开始了巡逻。
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大概四公里外,也有灯光。
“好吧,至少还有两关。”郑志国说。
“再等二十分钟。”呼延风果断地说:“割草做伪装。”
“好,我们就把自己弄成草人,距离五十米他们就看不清。”郑志国说。
一束车灯照了过来,所有人都紧贴着地面,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