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宇带着另外两名队员走了。呼延风龇牙笑着说:“就三个人还想干掉我们六个?”
于大庆没这么想,他喊了二组半天,却没人回话。他又连喊其他四个小组,也都没了动静。看来是大队做了手脚,将信号屏蔽或者实施了干扰。
他低头看着自己迷彩服上的“血迹”,摇着头说:“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他们了,真是一步一个坑啊,连出个巡逻任务都暗藏机关。”
“你不相信谁?”华向东问。
于大庆反问华向东:“还能有谁,整天给我们挖陷阱的中队大队领导呗?”
“队长还是副队长给你说过没有埋伏吗?”华向东说。
“就是啊,人家压根没提这事。”张佑亮也说。
“还挤兑我,咱们都被人家干掉了!真后悔认识了你们这些人。”于大庆龇着牙说。
“我们还不想认识你呢,一点也不接受教训的人。”张佑亮像赵明一样开始攻击于大庆。
“就是。”华向东也说。
“好好,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不行?”于大庆软下来,跑到呼延风面前:“分队长,先让我打几枪。”
“你们继续斗嘴,前五发子弹交给李青。”呼延风已经摆弄了半天气枪,将枪递给李青:“打过没有?”
李青背上五六冲锋枪,接过气枪摇摇头:“没打过。”
于大庆说:“把枪管往下压,然后按上子弹——”
“我知道。”李青咔一声,掰下枪管,从呼延风手里接过一发气枪子弹,装上后,又将枪管拉回原味。
“你不是没打过吗?”于大庆嘟囔了一句。
华向东吃吃地笑着说:“没吃过你的肉,没见过你跑啊。”
于大庆举起了拳头:“找茬啊!”
“好了,现在我分配子弹和顺序,下一个于大庆,子弹六发。”呼延风说。
“我呢?”华向东问。
“为了表彰你们背电台和炊具的功劳,你也六发。”呼延风说。
“其他呢。”于大庆问。
“我、佑亮、志高各打三发,剩下的全交给李青,他打的准,咱们回去还得给黄队长送猎物呢。”呼延风说。
“我觉得黄队长肯定藏子弹了,大队长不可能那么扣。”华向东说。
呼延风耸耸肩,说:“没办法,估计大队长只是说给枪,没说给多少子弹。”
“大队长那边也得送啊,这可是他的枪。”于大庆忽然说。
“大半天了,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华向东笑着说。
“好了,从现在起保持静默,走了。”呼延风说。
“让我再说一句话,好不好?”于大庆说。
华向东说:“如果能憋死的话,那你就说。”
“能憋死。”于大庆说。
“赶紧的。”呼延风瞥了于大庆一眼。
于大庆挥舞着胳膊说:“生活啊,总是充满了意外,可现在的生活已经不是一般的意外。”
“说完了?”呼延风问。
于大庆点着头说:“嗯,说完了。”
“走了。”呼延风平静地说。
“哎,你就没有同感吗?”于大庆纳闷地说。
“因为你说的话没有让我感到意外。”呼延风说:“你已经表达过一回了。”
“那还是觉得我说的对。”于大庆晃着脑袋说。
“请保持静默。”呼延风说。
于大庆捂住了嘴。
有了气枪,所有人走路都变得轻了。前进了二十多米,只见李青抬头举枪,啪一声过后,树上呼啦啦飞走了两只斑鸠,而从树上扑棱棱掉下来一只。
“神枪手就是神枪手。”柳志高说着,几步跑过去,捡起了斑鸠。
一路走,一路打。于大庆也不含糊,背着电台照样打下来三只。打的多了,李青和柳志高拿刺刀割了高草,编了绳子,系住斑鸠的腿,串成串拿在手中。随后,李青又连打了五只斑鸠。
真如黄天宇所说,这里的斑鸠快成灾了。
二组已抵达了汇合的地点,开始呼叫他们。于大庆咧着嘴说:“你们千万等一会,不然你们会后悔。”
“你又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分队长呢?”郑志国亲自通话了。
“他们还不信,你说。”于大庆把摘下耳麦递给于大庆。
呼延风对着耳麦,笑着说:“说的对,先挖灶。”
郑志国将信将疑地放下了耳麦。
当一组队员拎着十八只斑鸠还有成捆的干材出现在二组队员面前时,郑志国瞪大了眼睛:“你们扫荡来了?”
“扫你个鬼荡,遭到伏击了吗?”呼延风问。
郑志国低头看看自己作战服上还没消失的红印,又抬头问:“你们也遭到伏击了?打中你哪儿了?”
找了半天,连屁股上都看一眼,郑志国没找到呼延风身上中弹的痕迹。郑志国咧着嘴笑了:“你们没被全歼?”
“所以这气枪和斑鸠是奖励。”呼延风说。
“好家伙,我看看。”郑志国从李青手中拿过气枪,又问:“还有子弹吗?”
“就三十发,还不够我们打的呢。”于大庆说。
“三十发还少啊,也不给我们每个人留上一发,你们就想着自己痛快。”郑志国摇着头说。
“好啊,那我们不搭火了,我们自己烤斑鸠去。”于大庆拎着斑鸠要走。
“那你们更不够意思。”郑志国说着上前抢过了于大庆手里的斑鸠:“有福同享啊。”
呼延风招呼着队员:“烧水拔鸟毛,今天咱们来一顿野外大餐。”
郑志国把玩着气枪,忽然说:“大队为什么总是给我们意外?”
呼延风笑了:“你和于大庆说的一样。”
“我现在想要答案。”郑志国说。
“我又不是大队长肚子里的蛔虫。”呼延风掏出了匕首。
“连你都不知道,那全中队没人知道了。”郑志国说。
“别给我戴高帽子,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呼延风说。
郑志国笑了笑:“那我只能说,因为我们特殊,就用特殊的方式对待我们。”
“但我们别把自己当成人物,否则会跌的很惨。”呼延风笑着说。
郑志国乐了:“一个飞行过的呆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谢谢啊。”
呼延风没再说话,他抓起一只斑鸠,使劲地扒着鸟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