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训练,难度也逐渐加强。圆木变粗变长了,还用水泡过,重达五百斤,队员也由单人变成了小组,虽然人增加了,但人均举起的重量却在增加,还需要密切的配合。
这也是集体举圆木的训练目的,也就是说,除了锻炼个人体能气力,还能进一步培养精诚合作协调一致的精神。在举圆木之前,必须按个头高矮排好,每个人还必须使出全部力量,六名队员只要一个人不用力,就难以完成。
原地练习时,六人喊着口号,从右肩举到头顶放到左肩,在从左肩抬起举过头顶放到右肩。杨志、徐剑和教官们在一旁数着,看哪个小组在规定的时间哪个小组做的次数最多。
他们也会看着一二的口号,举着圆木前进。他们讲求速度,但更注意步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到达终点,如果只讲究速度,那么圆木会从六个人的肩膀掉下来,还有可能会砸伤队员。
不仅扛圆木还抬橡皮艇,橡皮艇上不是空的,上面站着教官,有时徐剑也会站上去,拿着扩音喇叭高喊着:“走好了,让我摔下来,我让你们做一天的俯卧撑!”
徐剑并不担心摔下来。橡皮艇就像一个充气软垫,橡皮艇从肩膀上掉下来,也摔不伤徐剑。呼延风倒是想过如果去水域训练区,他们会让徐剑一头扎进水里。
这也只是想想,就像四个月前在心里骂刘忠和杨志一样,需要偶尔的宣泄和是释放一下。
训练最紧张的时候,还是让队员们想起了集训队的日子。早上十公里全副武装越野,吃过早饭就被拉倒训练场搞战术,单兵,战斗小组,分队,中队,一个动作不到位,杨志和徐剑就会像熊一样的发火,像狗一样龇牙,像狮子般咆哮。
一上午的训练就让人精疲力竭,下午,又开始一二一二的举圆木,练完上肢,接着又练腹部,将圆木放在肚子上,一二一二的喊着做仰卧起坐,训练结束的指令下达后,所有队员都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但现在不论训练多累,队员们的心境已和集训队截然不同。他们的体力恢复很快,而且极度艰苦的训练并不持续,他们也能很快找到宣泄和发泄的方式,他们甚至去找队领导和教官们聊天开玩笑,并请教训练中存在的问题。
徐剑最愿意给队员们宣泄和释放的机会,他表现出了与训练场上截然不同的一面,他会主动找队员聊天,训练归来,他有时故意敞开自己的房门,放呼延风、郑志国和田永明这几个大胆的家伙去偷他的烟灌几口他藏的酒。
训练着实疲惫的不行,他甚至会主动拿出烟来,挨个发挨个给。他总是给人憨厚但又想表现的感觉,但队员们绝不认为他是做作。
队员们已经有了几分成熟,这种成熟体现在他们会自觉地修正自己的错误,也会给自己加班,以尽快提升自己的训练水平。
分队战术演练和考评前,郑志国不小心扭了左脚腕,只能留在宿舍休息,张佑亮闹了一晚上的肚子,赵明发烧,分队只剩下九个人。其实呼延风也在发烧,他觉得后背发凉四肢无力脑袋沉的要死。他谁也没说,坚持着来到战术训练场。
考评前,下午两点一分队又进行了演练。徐剑将“敌方”的兵力武器配置火力点配属都讲了一遍,然后命令一分队开始进攻演练。徐剑并不认为呼延风会发生什么问题,他很自信地看着,可结果让他大所失望。
根据徐剑提出的假定,呼延风需要作出调整,他放弃了李青射击精准的特点,而是利用他身材矮小又极为敏捷的特点,让他和柳志高进行突击,呼延风又命令于大庆带张佑亮去抢占制高点,掩护李青和柳志高。
李青和柳志高执行了命令,但于大庆和张佑亮似乎没有听明白,而是向呼延风确定后才不解地去抢占制高点,但他俩的速度并不迅速和果断,当他们到达制高点时,李青和柳志高已经突破到“敌”眼皮子底下。
徐剑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呼延风的鼻子骂:“就是普通野战部队的排长也比你会打仗!”
五点的演练考评,呼延风仍不在状态,一点也不能根据变化的敌情进行应对部署,一分队训练考的一塌糊涂。
徐剑过来问呼延风怎么回事,但呼延风脸色通红,什么也没说。
晚上恰好召开阶段性训练总结会,徐剑又当着刘忠的面指着呼延风:“一分队怎么回事?昨天考评,你呼延风软软踏踏,指令不明,口令不到位,还有那个于大庆,明明让他去抢占制高点,他为什么拖拖拉拉,还说那是狙击手该干的,这叫抗命不尊!你们一分队必须给我整顿,你呼延风觉得自己不行,可以打报告申请不当这个分队长!”
杨志也说:“是啊,你们一分队到底什么情况,郑志国扭脚,赵明发热,张佑亮拉肚子,怎么全中队的病号全在你们一分队,到底怎么回事?”
呼延风站了起来,低头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忠惊异地地问:“一分队怎么那么多病号?”
呼延风想了半天,才说:“生病是正常的事吧——”
刘忠打断了他:“你说的对,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再说你们这么年轻,生点小病算什么,我问你,你下午到底在干什么,是梦游吗?这完全不是你的水平。”
呼延风通红着脸,不说话。
刘忠看着呼延风,觉得哪里不对劲,走过来抬手摸摸呼延风的脑门:“好家伙,这么烫,你也发热了?”
“好像是。”呼延风低声说。
“到底什么情况?”刘忠大声问:“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两个人发烧一个人拉肚子呢?”
呼延风笑笑:“其实也没啥情况,昨天晚上训练结束后,我们分队又自行组织了训练,回去晚了,还有十分钟熄灯,我们就冲了凉水澡。”
“当时一身汗?”刘忠说。
“是,我想这也是一种适应和训练,结果头脑一发热真就发热了。”呼延风说。
“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刘忠问。
“以前不是搞过耐寒训练么,”呼延风低着头说:“那么冷的天都没感冒发热,我们就想着,万一到了战场,跑一身汗再遇到下雨或者必须通过江河什么的,那还不是忽冷忽热。”
“胡闹,纯属初中生的水平,我看你们昨天脑子就坏了!”刘忠骂了一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左右看看杨志和徐剑,说:“告诉队员,一切按照大队的训练计划进行,先不要自己想点子乱搞,硬生生地给我影响战斗力,呼延风,你小子就该挨骂!去,到卫生所去!田永明、吴佳伟你俩也回去,告诉队员们不准胡来。”
三个分队长站起来走了。呼延风仍然是头昏脑涨,还一阵阵迷糊。
刘忠接着对杨志和徐剑说:“行啊,这些生瓜现在知道自己训练自己了。”
“还不是瞎闹。”杨志说:“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徐剑想了想,问:“大队长,不是战区医院要来巡检么?”
刘忠点点头:“是啊,医院还会派两个医生和护士给生瓜教授战场救治和心理健康知识讲座。”
“那可以让医生再给讲讲健康方面的知识。”徐剑说。
“哈,这个你来讲就好了。”杨志笑着说:“守着一个护士长老婆,再去请别人讲健康基础知识,那岂不叫人笑话。”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就让徐剑讲。”刘忠说。
徐剑赶紧摆手:“好了,好了,我服你们俩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