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对着CT片子看了十多分钟,又找来李青胸透的结果,比较着看了两分钟,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呼延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问:“主任,严重吗?”
“哦,不是。”主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误食过什么难以消化的东西没有?”
呼延风小心地说:“没听他说啊,我们都在一起吃饭,他也不吃零食。”
主任又仔细看着片子,说:“那这就奇怪了,密实却没有文理,只有一道褶皱,边缘还很平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阴影,他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现象,比如胃里不舒服,厌食,恶心,拉肚子之类的?”
“也没有,都很正常,早上还一口吞下一个包子。”呼延风说。
“包子多大?”主任问。
“跟平常的大包子一样,比拳头小一些。”呼延风说。
“他平常都这样吃饭吗?”主任说。
“是,经常。”呼延风说。
“那你们最近吃过有塑料包装袋的食物吗?”主任问。
“有啊,我们农场就有食品加工厂,会经常给我们送面包蛋糕。”呼延风看看谭雨又看看主任:“难道他吞下了塑料袋?”
主任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不是整个塑料袋,是跟鸡蛋大小的一块,所以他感觉不到。”
谭雨也解释说:“我们误食小块的塑料,一半左右的能随着食物排出体外,但有的可能要滞留很长时间,但这个无感也没有什么伤害。”
主任说:“让他正常吃饭,我给他开点有助排泄的药,最好能带他做一些剧烈活动,比如打篮球,跳绳,打羽毛球,看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呼延风挠挠头,笑了。
“你们都这么吃饭么?”谭雨问。
“我们训练过快速进餐,三个馒头不超过两分钟。”呼延风说。
“那可不行啊,长此以往一定会得胃炎。”主任说。
呼延风无奈地说:“是,我们训练之后虽然吃饭要比一般人快很多,但也不是天天都那样,只有李青太实在,还在坚持。”
主任拿笔开好了药,交给谭雨,说:“把药取回去,然后给病人讲讲,如果没感到不舒服,中午可以多吃点。”
“好的,主任。”谭雨接过了药单。
“谢谢主任。”呼延风说着,和谭雨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去药房取过药,回病房的路上,谭雨才咬着嘴唇问:“你们训练那么苦么?”
谭雨的声音非常温柔,也充满了关切,一股暖流涌进了呼延风心里,他耸耸肩,笑着说:“刚开始觉得苦,现在好多了。”
“那是你们习惯了。”谭雨小声地说。
“对了,可以跟李青说实话吧?”呼延风说。
谭雨扭头看着呼延风说:“可以呀,这样会让他放心不乱想。”
“嗯,好,主任都说可以让李青多吃点,那他应该吃些什么好?”呼延风问。
“粗纤维的吧,最好能促进肠胃蠕动的食物。”谭雨说。
“哈,给他弄两斤辣椒。”呼延风笑着说。
“可不敢呀,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谭雨说。
“中午去外面吃饭吧,地点任你选。”呼延风说。
“看你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谭雨笑着说。
“比不了老板,只是除了工资还有些训练补助。”呼延风说。
谭雨摇摇头:“那是你用辛苦换来的,吃不下。”
呼延风微笑着说:“不能这么想,就是没有训练补助,我们也一样训练,有了这些补助,我们就必须用它补助一下自己。”
“这个解释挺合理。”谭雨笑着说。
李青正躺在床上着急地等的消息。听见门响,他一跃而起,却又怔怔地看着呼延风和谭雨,张着嘴不说话。
呼延风开口就问李青:“你成天练猪八戒吞人生果,咽过塑料包装袋之类的东西没有?”
李青想了想,又紧张地点点头:“有过。”
“多长时间了?”谭雨问。
“有三天了吧,吃面包时,感觉有块塑料到了嗓子,然后就没感觉了。”李青说。
“这就对上号了。”呼延风哭笑不得地说。
“怎么了?”李青问。
“你胃里的阴影可能是一块塑料包装皮。”谭雨说。
“一块?”李青问。
“你还想几块啊。”呼延风瞪着李青说。
“不对啊,以前我和单晓斌都咽过,当时有点担心,后来也没事啊。”李青有些不解。
谭雨笑着说:“有的能直接排出去。”
李青吓得捂住了胸口:“啊?你是说我现在胃里的这块需要动手术了?”
“暂时不需要。给你开了药,多吃多运动。”呼延风说。
“哦——”李松长出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你也吓死我了,你一发神经我也快神经不正常了。”呼延风笑着说:“走,带你去吃饭。”
“嗯。”李青点点头。
“我记得有一家海鲜牛排自助餐厅,好像离医院不远。”呼延风看着谭雨。
谭雨摇摇头:“那家很贵的。”
呼延风笑了:“你可不像一个军长的女儿。”
“是吗?”谭雨也微笑着问。
呼延风说:“走吧,我觉得我和李青只有吃自助餐才合适,或者是叫划算。”
谭雨同意了:“那好吧,我去换衣服,你们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谭雨又回到病房。她换上了便装,虽然得体但不是什么名牌,甚至还没有呼延风和李青身上的阿迪达斯的贵。
呼延风摇摇头说:“你还是不像军长的女儿。”
谭雨笑笑:“我说过的,我想靠我自己。”
“嗯,走了,青。”呼延风招呼着,三个人离开病房区,向医院大门走去。
来到海鲜牛排自助餐厅,已是十二点多,里面已坐满了食客,年龄也大都和他们一样。呼延风在门口付过账,每人129块钱。那时呼延风的工资不加补助才一千一百块钱,不怪谭雨觉得这家餐厅贵。
但谭雨很快见识了呼延风和李青吃饭的能力,其实她只吃了二十分钟,就双手托着腮看着他俩吃,或者起身去给他们端来糕点水果,但很快,服务员又收走五六个光盘子。
吃完第五块牛排,呼延风和李青拿起餐巾擦擦嘴,笑着说:“不吃了。”
“吃饱了?”谭雨问。
“嗯嗯,差不多了。”呼延风微笑着说。
谭雨笑笑:“我终于明白李青为什么能把包装袋咽进胃里了。”
呼延风有些不好啥意思地说:“嘿嘿,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平常饭量也不大,但吃相都不好。”
“不是吃相,也不是饭量,是你们吃饭也跟打仗一样。”谭雨有些心疼地说。
放松不少的李青嘿嘿笑了两声,说:“不是打仗,是为了打仗,我们队长说过,我们吃饭是为了补充体力,睡觉是为了保证精力,但一切都是为了打仗。”
“回去吧?”呼延风看着谭雨。
“好,休息一会,我带你们去打羽毛球。”谭雨说。
呼延风冲李青挤挤眼:“又是吃大餐,又是打羽毛球,我们是在医院么?”
谭雨的眉毛笑弯了:“关键是你们奇特呀。”
李青挠挠头,也笑了。
三个人离开餐厅,又步行回了医院。
下午三点,谭雨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离医院不远的一处羽毛球场地,三个人,先是呼延风一人对谭雨、李青两个人,一个小时后,谭雨成了观众,坐在了长边。
又过了两个小时,谭雨看着呼延风和李青扔生龙活虎,也没打扰他俩,仍单手托着腮看着呼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