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夏子桀倒是看清了,很光洁,不像是老人的手。
这下夏子桀更激动了,这说不定就是钟老的门人,徒弟都这么NB,师父还不得上天。
直到第七天,他又上了门,却无人阻拦,里面那人直接打开了门,迎他进去。
夏子桀这才知道,这几日把他打飞的居然是个女子。
“厉害厉害,姑娘果然好本事。”夏子桀一边赔笑,一边往里面走。
其实真打起来,这女子未必是他对手,只是他有求于人,挨打就忍了吧。
能把自己打出数丈之远,还不伤到自己,这份功夫也不可小看。
“你是陈雪梅的儿子?后生可畏啊!”
“晚辈是来拜师学艺的。”
“你的功夫不弱,只要假以时日,超过我也不难。”
夏子桀心中一阵无语,这梁大师的作品里,上一部作品中还是菜鸡,被高手吊打的一些晚辈。
到了下一部作品里就成了长辈,个个江湖一流高手,两部相关联的作品的时间线跨度一般在几十年左右。
照这个定律,这江湖上随便一个人练武,假以时日也能超过这老人,甚至超过自己啊!
“晚辈痴于武道,但求教诲!”
“好,本来我是不会收徒了,但你与我有缘。我一生只铸了一把剑,只待剑成之时,以此剑兵解。这是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只是几十年了,我练剑成了天下第一,这以陨石打造的剑胎始终不能成型,直到你来的那天,剑胎于炉中成型。
今日是第七天,这剑已经铸成,我本该今日焚香沐浴,以此剑兵解,但却又发现这剑无法开封。我想此剑是因你铸成,我还欠你一个因果未偿,便开门让你进来了。”
“弟子陈玄机拜见师父。”
“你已经身怀上乘武学,何须我来教授,我不教你功夫,只教你如何铸剑!”
夏子桀当时傻眼了,心里细细一思索,或许这是高人的考验呢?
自己还是得坚持下去,这些高人隐士就喜欢玩这一套。接下来几天,夏子桀便在这铸剑炉旁与钟老学习。
一日突然心有所动,看着那钟老花了一生时间造好的剑。
那剑好似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一直在等自己到来,它是因为自己而铸成的,夏子桀有些痴了,想要上前去拿走那剑,突然止住了步伐。
“钟老终其一生才铸得此剑,我怎能心生贪念呢,纵然他不教我功夫,我也已经拜了师,这样做与欺师灭祖的又有什么分别。”
夏子桀忽的转开了目光,开始细心听钟老讲铸剑之要理。
十年,夏子桀没有从钟老那里学到任何功夫,但他一边与钟老学习铸剑,一边也没有荒废自己原本的功夫,那达摩剑谱上残缺的剑招也被他尽数习成。
“这十年,你可觉得武功进境之快?”钟老笑的很开心。
“我也好奇,难道是因为这铸剑的原因?”
“你懂剑么?”
“其实徒儿最厉害的并非剑法,怎敢在师父面前说自己懂剑?”夏子桀恭敬道。
“但说无妨!”
“剑者,铸造之时,受千般捶打,极热极寒之交替。铸成后,锋芒毕露,却又能圆转如意。用剑之时,既有光明正大,大开大合的劈,砍,削之剑势;又有阴险诡异,变幻莫测的刺,旋,截,抹之势,刚者见其直而迅猛凌厉,柔者却见其宁曲不折。”
“多年前,我师父问了我一样的问题,我明明有所明悟,却不知如何说出,你比师父有灵性。天下万物皆有其玄德,我们这一脉,便是明剑之玄德,也可以说是通剑心。我已经没有可以教你的了,你回去吧!”
说罢,钟老回身拿着那柄他花费一生去铸造的剑,走入了山林之中。
夏子桀跪在地上朝钟老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下了山。
他决定寻一处名山大川,静心下来研究武学,炼气。
却在途中听说江湖上有人寻他,据说十年前江湖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魔头,那魔头叫上官天野,本是武当弟子,甚至是上一代钦定的武当掌门。
他却自毁前途,拜邪道妖人,绿林强盗为师,学成了一身奇功。这十年间,还在江湖上纠结贼人,形成一股势力。
四处与名门正派作对,其手下甚至杀害名门正派弟子。巧取豪夺各门各派,武林世家的武功秘籍。
故而近日武林各路豪杰,掌教,齐聚集峨眉山,决定选出一武林盟主,对抗魔头。
夏子桀想起来上官天野曾说,他宁愿做一真大盗,也不愿像他师门前辈一般做个伪君子。
其实江湖人眼中,上官天野的师父毕凌风是强盗,是魔头。又有几人记得,他曾经被称为丐侠,也是正道有名的高手。
为了剑谱,毕凌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向上官天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然后又说出了武当派前掌门牟独逸卑鄙无耻的事迹。
上官天野还从毕凌风口中知道了“武当五老”正在算计自己的掌门之位,他对所谓正道深感寒心,才舍弃掌门之位,拜毕凌风为师。
夏子桀本不屑一顾,他有更重要的事。
可那魔头还放言说要寻陈玄机,无论死活,赏金万两。
却是一路上,黑白两道都有人来杀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子桀也懒得下杀手,打发走了便是。
但接下来,夏子桀发现自己已经连正常的衣食住行都成问题了,更别说有机会积蓄真气内力了。
“解铃换需系铃人啊,这梁子算是结大了。上官天野如今是魔头,也一定会去峨眉山,看来我也得跑一趟了。”夏子桀无奈的笑道。
几月后,峨眉山上,群雄汇集。
众人正在商议选出德高望重,武功高强者为武林盟主。
突然有人发话:“既然是武林盟主,那应该以武功最高者为盟主,不是么?”
众人听了纷纷赞同,决定以比武选举。
谁知刚才发话那人,突然从人群之中飞跃到高台之上,居高临下道:“我自负天下第一,这武林盟主之位我就不客气了,不服我的皆可上来挑战。”
“你是什么人,也敢于此口出狂言?”有不怕死的愣头青上前作势。
旁边一人急忙拉住了他:“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上官天野。”那愣头青瞬间吓的整个人软了下去。
夏子桀穿着长袍,隐在人群中,看着那人群中频繁有人跃出,与上官天野较量,却无一人是他对手。
此时连夏子桀都感到惊奇,这十年自己功力突飞猛进,上官天野的功夫居然丝毫没有落后于自己。
还从自己伤他的那一指中,悟出了一指禅的功夫。
自己的一指禅,就如同一把剑,剑刃或许锋利,但剑柄还握在自己手中。
那上官天野的一指禅功,此时就如脱手不能自控的剑,杀伤力更大,却不能收放自如。
此世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当年在贺兰山死了几个。
这十年间上官天野的势力下也逼死了不少一流高手,有些就像钟老一般隐居了,可以说目前在场的没有几个能和上官天野对手的。
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是些明哲保身的老一辈,赢了还好说,输了可能性命,名声就全丢了。
也总有几个愣头青,不怕死,或者想当武林盟主的,上去挑战,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既然无人是我对手,那这武林盟主我就却之不恭了。”
上官天野目光扫视着人群中这些人。只见众人纷纷低头,这武林盟主本是选出对抗这魔头的,此时却反而让这魔头强占了。
“上官兄弟,你可是找我呢?”夏子桀脱去了长袍,也跃上高台。
“我只以为你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手,来吧。今天我就要替韵兰姐好好教训你。”
上官天野横掌一扫,气劲散出,那高台本就不大,最多不过容纳数人。
夏子桀本就有高明的身法,内力亦是不弱从前,加上神行百变。
如此方寸之地,上官天野居然不能碰到夏子桀分毫。每次只觉碰到对方衣物,便如泥鳅一般滑开。
“你敢戏弄于我?”上官天野有些恼怒。
见夏子桀突然立于他面前不动,忽然动了内家真力,使出了铁琵琶手,一掌朝夏子桀要害攻去。
他本是武当弟子,武当也是剑法之宗。他又在密室中学过天下第一剑客云舞阳留下的功法,剑法应该不弱,此时却弃剑不用,想来也是要断却从前。
这铁琵琶手是硬功夫,夏子桀却不躲不闪,一手少林大力金刚掌硬撞了上去。二人内力一撞,居然拼了个不相上下。
夏子桀有些郁闷,自己虽有留手,却也用上了八成内力,他以为对方纵然武功招法不落自己,内力也应远逊自己。
原著中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他自负现在内力比原著中那时的陈玄机应该要强不少,想要硬碰硬一掌挫败上官天野,现在却是失算了。
上官天野这边也是被打击的不小,初时对方只凭轻功,根本碰不到对方,这是对方的长处,且还算了。
内力硬拼,他是自认不输陈玄机的,可是此时自己已经后力不济,对方却还能气定神闲,这一战是自己输了。
“今天这一战,算是不分胜负,不如你我约定三十年后再比过?”夏子桀可不想真的和他打个三天三夜。
上官天野摇摇头:“是我技不如人,人品也输了。我就此解散势力,隐居不出,三十年后,你我再一争高下!”
此时他见陈玄机还给他留面子,心里也有些感激,也觉得他不是萧韵兰说的那种始乱终弃之人。
莫非真是韵兰故意挑拨他二人?罢转身离开,下了峨眉山,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恭喜陈兄,这武林盟主舍你其谁啊!”
“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一些老辈厚着脸出来恭贺。
夏子桀下了台,捡起长袍拍拍灰说道:“这魔头都去归隐了,还选武林盟主作甚,况且我也没有赢他,真要选武林盟主,三十年后再说吧!”
说完,在身后一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下了山。
尔后三年,他遍游名山大川,寻仙访道,却发现不少所谓隐士高人,也不过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这些年他功力日见精深,终至百脉贯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任督二脉皆通,却仍旧寻不得冥冥之中那一点灵光,不知如何以天地为胎宫,还本先天,婴儿之状。
武当山上,夏子桀坐在望仙台的悬崖旁,此时他只想跳下去,就这么跳下去,自己应该就可以醒来了吧!
究竟是夏子桀梦见自己变成了陈玄机,还是陈玄机梦见自己曾经是夏子桀呢?这梦实在太长,却又太真。
“你辗转四方,意欲何求呢?”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