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爽这两个混蛋导致了自己的尴尬,但是出现了这个插曲,也让庄凯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他从这两个混蛋的对话中,知道了自己即将拜访的这位同知明天生日,如此一来,庄凯现在去拜访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有些突兀了。
至少送个礼什么的,不至于两手空空感觉到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把人家的侄儿挖到了身边。尽管这是左良玉自己上赶着往前凑的。
其次从两个身为杂役的士兵,能有余钱出兵营喝小酒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士兵绝对不会少了粮饷,因为很多卫所的基层士兵别说喝小酒了,连肚子能不能吃饱都还是问题,不然大明的地方卫所战力也不会如此的低下。
从这里就可以证明,这位同知应该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领,至少不会随意克扣手下的粮饷,这在大明的将领中已属少有了。
“看来这左良玉在原历史上能成为一代枭雄决非偶然。”
前往这位指挥同知的住所,还有一段的距离,庄凯边走边想,从这位指挥同知爱兵如子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受到此人的熏陶,左良玉带兵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这座兵营的最里面,也就是这位指挥同知自己住的院落。
“良玉侄儿,你怎么过来了?今晚你不是在城楼值夜吗?”
虽然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可是这位指挥同知竟然还没有休息,当庄凯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位指挥同知正在自己的书房中翻看兵书,看到左良玉带着一个年轻人进入了自己的书房,虽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却紧皱着眉头看着左良玉,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回禀叔父,昆山擅离职守,的确该死,不过……”
看到自己的叔父有些温怒,估计是想到这位族叔平日的严厉,左良玉有些心慌,赶紧单漆跪地,并且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这位指挥同知就放下手中的兵书,出言打断了他:
“左良玉,虽然你现在被革去了官职,可你也曾经是带兵的将官,治军之道,重在治律,这一点难道你不懂啊……”
“城门乃是城防重地,而你身为城门的值守军官,却撇下自己的职责,擅离职守,别以为你是我的侄儿就可以肆无忌惮,为叔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今天记下你的过错,明日你自己去领三十军杖吧……”
看来这位指挥同知的治军的确非常严厉,哪怕左良玉是自己的侄儿,可犯了错,身为叔父的他却没有丝毫的徇私的意思,天大的理由也要先记下你的过错再说。
“好了,昆山侄儿,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该教训的教训完了,这位指挥同知才恢复了身为叔父该有的态度,不过从头到尾那眼睛都没有去看庄凯一眼,似乎要把庄凯当成隐形人一般。
其实也难怪,毕竟庄凯长得实在是太年轻了,在这位指挥同知看来,这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应该是侄儿的朋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侄儿擅离职守就是因为这位朋友的来访导致的,所以这时候没有把庄凯一起责备,已经是够给面子了。
“好的,昆山兄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被人当做空气的感觉挺不好的,不过庄凯也没有生气,一个是他现在对这位治军有方的指挥同知的确很敬佩,另外则是这件事的责任大部分在自己身上,所以还没等左良玉解释,就主动先开口了。
“你是哪位?为什么在……”
本来这位指挥同知没有理会庄凯,是给左良玉留一点面子,可没想到这时候这小子竟赶上趟着自己往前凑,这时候怎么会给庄凯好脸色。
“叔父,这位是御使大人。”
自己叔父的态度可是把左良玉给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刚才庄凯说让他来解释,赶紧出言打断了叔父的话,直接道出了庄凯的身份。
“什么!”
左良玉的话,可是把这位指挥同知吓了一跳,直接就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侄儿是胡说八道,不过转念一想,左良玉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这才有些慌了神。
“下官左宗贵见过御使大人,大人……”
这位叫左宗贵的指挥同知的确是吓得不轻,想想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再看看对方年轻的样貌,心想这下子坏菜了。
也难怪左宗贵心惊不已,这样年纪能够当上御使,哪一个不是盛气凌人的,自己刚才那样子,肯定已经把这位御使大人给得罪了。
“左叔叔无需多礼,虽然在下身负皇命,不过来拜访左叔叔并非是公事,所以左叔叔也没必要在乎我的身份,我和昆山兄一见如故,如果叔叔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当成子侄就行了。”
不过左宗贵是白惊吓了一场,庄凯根本不可能因此而生气,毕竟这位左宗贵并非是有意怠慢自己,而且他这种治军的态度也让庄凯非常的佩服,这时候哪敢让左宗贵道歉,赶紧扶住正要往下拜的左宗贵。
“啊,大人厚爱,这个……这个宗贵哪里敢当?下官刚才怠慢了御使大人,大人不责备下官,下官就感激不尽了,哪里敢当大人如此称呼啊。”
庄凯的态度的确让左宗贵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这句话让他放心了下来,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庄凯的身份,他哪里敢接受庄凯的称呼。
“左叔叔,哪里当不得,不说在下与昆山兄一见如故,就说这一路以来,在下也十分佩服左叔叔的治军之道,这一声叔叔还是在下厚颜了。”
庄凯这句话倒不是客套。
“啊,那……那下官就斗胆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不知道御使的尊姓大名?”
庄凯都这样说了,左宗贵也知道不能再推辞了,不过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改不过来。
“左叔叔,因为小侄还未有表字,您叫我张凯就可以了。”
的确,一个是庄凯虽然是读书人,但还没有考中秀才,加上年纪刚刚弱冠,所以还为未取表字,平时倒是没有觉得,这时候自我介绍起来也有些尴尬了,想想什么时候得找个德高望重的人给自己表个字。
“张凯贤侄,客厅说话吧,昆山你这臭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人上茶。”
虽然很意外这位御使居然连表字都没有?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对跪在地上的左良玉踢了一脚,让他赶紧去泡茶。
“左叔叔其实小侄深夜来访是有事相求的。”
于是三个人来到了客厅,左良玉自然很识趣的去找人上茶,而落座下来之后,庄凯也没有多客套,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哦,张大……贤侄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只要我左宗贵能办到的绝不二话。”
虽然已经答应了张凯的称呼,不过左宗贵也不敢真的拿大,一听说庄凯有事,马上恭敬的应诺起来。
“是这样的,小侄这次来天津卫,的确是身负皇命来办一些事情,但是小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是孤身一人……”
“刚才在城楼与昆山兄一见如故,所以小子斗胆带着昆山兄来求见叔叔,想请叔叔允许昆山兄作为小侄子天津卫公干的助手,不知道叔叔能否答应。”
虽然事实上是左良玉上赶着要追随自己的,不过这时候庄凯哪里能够这样说,直接就把责任担在自己的身上。
“啊!原来是这样子,看来刚才是我误会了昆山这小子了,不过既然大人看得起昆山这小子,那我这个当叔父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答应。而且说实话,昆山现在是戴罪之身,大人能给他这个机会,那不知道是这小子修了几辈子的福啊。”
听到庄凯的话,左宗贵哪里还坐得住?脸上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直接就站起来给庄凯行了一礼。
既然左宗贵已经答应下来了,那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成功了,那接下来两个人便闲聊了起来。
“啊!原来张贤侄是要去找徐大人,可是真不巧啊,据我所知,徐大人在白日的时候已经出城前往北塘访友去了。”
两人闲聊之余,庄凯也提到了这次来天津卫的目的,当然庄凯不可能把张阆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自己是来找徐光启有要事相谈的。
显然这位左宗贵认识徐光启,所以一听到庄凯的目的,马上有些惋惜的说道。
“啊,那也不知道这位徐大人大概几时能回来。”
这个消息的确是十分的意外,虽然说张阆的事情不是很急,不过能够早日办妥的话,也可以让张皇后安心不少。
可是庄凯知道那北塘离天津不近,而且徐光启现在的年龄,这出门肯定不可能起码不说他在朋友那里会住上几天,就这来回的路程就不知要耽误了多少时间。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据我所知,徐大人去北塘估计是为了他正在编撰的那本农书,所以短时间之内应该不可能回来。”
听到庄凯这样问,左宗贵想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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