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飞回到宿舍,手里拎着校医院给开的药,是按过敏开的。
他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满脸黄豆大小的痘痘,这也许不是痘痘,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突然,刘宇飞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那个满脸溃烂的男人,正在对着他诡异地笑着,他一声大叫,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再看向镜子,里面还是满脸痘痘的自己,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这副鬼样子比那个男人也好不了多少了。
刘宇飞下午没去上课,窝在宿舍里,等舍友下课回来的时候,只见刘宇飞全身蒙在被子里,在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舍友关切地问道。
刘宇飞露出被子一角,看了舍友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没事。”
舍友只是瞥了一眼刘宇飞露出被子的半边脸颊,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一声,此刻的刘宇飞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干净皮肤,数不清的红色疙瘩布满了整张脸,恶心之极。
刘宇飞瞧见了舍友的神色,重新将头埋进被子里,他有恼怒有不甘,不过一天功夫,自己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想着想着,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定是场噩梦,他安慰着自己,对,一定是场噩梦,明天醒来一切就都好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确实是场噩梦,不过噩梦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刘宇飞感觉双肩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睁开双眼,借助微弱的灯光,他看清这像是一个废弃的车间,肩膀的剧痛来自于贯穿肩胛骨的铁钩,而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现在竟然被两只铁钩挂在一个铁架子上,如同待宰的猪羊,他想挣扎,却发现早已动弹不得,双手双脚皆已被绳子绑住,他每一次乱动,肩膀处就有鲜血流出,他“嘶”地一声抽了一口冷气,疼得他几欲昏厥过去。
“嘎吱─”一声,满是铁锈的铁门被打开,“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刘宇飞震惊的发现,是那个恐怖的男人进来了,满脸溃烂,双目血红,手持铁钩,他嘿嘿怪笑着走到刘宇飞面前,刘宇飞惊骇大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男人那双血红的眼瞳中满是戏谑玩味,他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在刘宇飞脸上缓缓划过,堪堪割破脸皮,鲜血瞬间模糊了刘宇飞的脸庞,刘宇飞惨叫着:“不要,求你了,不要!”
男人当然不会理会,又一刀划在了刘宇飞的脸上,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伴随着刘宇飞的惨叫,男人血红的眼瞳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然后男人将小刀扔在一旁,刘宇飞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谁知男人慢慢将脸凑了过来,刘宇飞能感觉到男人腥臭的鼻息,男人露出诡异地笑容,似乎对自己的刀工很满意,旋即男人伸出手来,他竟开始撕扯刘宇飞的脸皮。
“啊,不要!”剧烈的疼痛让刘宇飞忍不住惨叫,身体也挣扎起来。
正在撕扯刘宇飞脸皮的男人有些恼怒,他大吼一声,似野兽咆哮,噗─地一声,一钩子勾在刘宇飞后背之上,顺势一带,将刘宇飞带至他的跟前。
巨大的疼痛让刘宇飞意识开始模糊,在他昏死过去之前,他看到男人已经将他的半边脸皮撕扯了下来,戴在自己脸上,在嘿嘿怪笑。
刘宇飞又醒了过来,满头大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呼了一口气,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已是上午十点钟,宿舍早已没了人,今天舍友没有叫它,或者不敢叫他。
他摸了摸脸,不,现实也是噩梦,这时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上也长满了红色的疙瘩,他猛然起身,发现不光手上,他全身都已是红色的疙瘩,密密麻麻,瘆人之极,一个个似要暴体而出。
“不,不是真的!”刘宇飞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冲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啪─”地一声脆响,在刘宇飞脸上轻声响起,一颗红色疙瘩爆裂开来,流出猩红的血水,他还来不及擦拭,红色疙瘩接二连三的爆裂,片刻功夫,刘宇飞脸上已没有一块完好皮肤,镜子里的他,满脸溃烂,眼皮都已不存,眼珠血红,似要脱离眼眶而出,他难以置信地咽了一口唾液,现在的他,简直就是那个恐怖男人的翻版。
不等刘宇飞反应过来,镜子上有血红字迹显现而出。
“我说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变态折磨了我两天才让我死,而我要折磨你一辈子!”
“你所梦到的,都是我所经历的,我要你睡着了是噩梦,醒来同样是噩梦!”
这些字似乎是用血写成,刘宇飞看到镜子上的几行字,立刻双目圆睁,瘫坐在地,喃喃道:“杜晓寒,杜晓寒……”
“不,杜晓寒,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刘宇飞趴俯在地上,哭泣着,祈求着,哀嚎着,却无人回应。
他看着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他一拳向着镜子砸去,镜子应声碎裂成无数快,散落在地,刘宇飞拳头之上被划开数道裂口,鲜血流出,他全然不顾,拾起一块玻璃,目光中有了一抹决绝,向着喉咙抹去。
锋利的玻璃刚要接触到刘宇飞,一瞬间变软,再也造不成丝毫伤害,刘宇飞跪俯在地,泪水汹涌而出,祈求道:“杜晓寒,求求你让我死好不好,求求你?”
“呵呵呵─”,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刘宇飞惊骇地发现,所有碎裂的镜子碎块中都显现出杜晓寒的脸,她发出诅咒时的脸,满脸鲜血,在诡异地笑着。
“你死不了的,刘宇飞,你这种人就应该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而我会一直陪着你,呵呵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携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怨念。
“我死都死不了,呵呵呵,呵呵……”刘宇飞瘫坐在地,痴痴傻傻地笑着,满脸溃烂,恐怖之极,令人作呕。
自那时起,刘宇飞也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隐藏在学校后山,终日包裹全身,不敢见人。
故事讲完了,宋如玉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那么现在,告诉我,谁要进入这片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