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邺城候还是盖叫天那一类的问题,就不要问了。”盖文懿不想跟花峰多说,转身回去了。
“周大人,花峰问你个问题吧,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定能解花峰心中的疑惑。”
再看周礼石,摇头道:“人上了年纪,身子骨就不中用了,站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腿酸。”说着也回去了。
花峰找不到人问了,看向李世民,问:“陛下,臣问您个问题?”
李世民眯着眼睛,心想,这小子打算干嘛?
“爱卿有什么问题要问?”
“臣读书少,想问一下,这个兵字怎么解?”
“兵?”李世民从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在带兵,对于这个兵的含义,他太知道了,说:“兵字,有很多解释,但不知你想要知道那一方面的。”
“人。”
“人?”李世民想了一下,说:“兵者,国之大器也。”
“国之大器,陛下说的好。”花峰问:“国家如果没有兵,会怎么样?”
“你问得都是废话,如果一个国家连兵都有,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如果你问得都是这种问题,那就别问了。”李世民觉得自己被花峰的问题给侮辱了,这都是什么破问题。
花峰就当没听见,而是又问:“陛下,您怎么看那些跟随将军出去打仗回不来的兵?”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问题,李世民不想回答,然而看看武将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李世民又不好不回答,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李世民说:“那些回不来的兵,自然是我大唐的忠烈之士。”
“那活着回来的人呢?”
“活着回来的自然是大唐的英雄。”
“英雄?可是陛下知道,有人说他们是臭当兵的,您听过吗?”
不等李世民说话,程咬金站出来,说:“这话是哪个混蛋说的,俺老程一板斧劈了他。”
尉迟恭也跟着出来,说:“花家小子,不要以为你是太上皇的干御孙,就敢在金殿上信口开河,谁要是敢说当兵的臭,某家先让他知道,脑浆是白的。”
“鄂国公,这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
“是一个叫狄泉的人说的。”
“狄泉?”尉迟恭说:“某家不认识他,他现在在那里,某家去找算账。”
“算我一个。”
这两个浑家,横眉怒目,气的哇哇大叫,恨不得见到那个狄泉,把他锤成肉酱。
“两位国公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花峰忙拦着,生怕这两个愣头青吼一声就跑出去。
“说这话的人,就是一个当兵的,应该说前三天他还是一个兵,不,应该说十几个人前三天还是兵,现在却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花峰的这番话把金殿上的众人谁的晕头转向,谁也没有理解花峰这话里的意思。
李世民说:“你等等,朕听得有些糊涂,你刚才他们前三天还是一个兵,现在却是乞丐,朕没明白,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大唐以武立国,李世民南征北战,靠的就是兵多将广,他深知道武将对于大唐有多么重要,所以,李世民对武将很是看重,不光是武将,从将军到兵丁,只要上过战场的,李世民都格外珍惜,而现在,从军营出去十几个兵,居然没人上报。
花峰把那一夜遇到狄泉的情况,和破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陛下,臣不是一个武将,更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上残酷,但臣知道,兵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花峰说:“兵对于国家来说,就像陛下所言,是国之大器,但臣觉得,兵是械、是魂、是利刃,所谓十万青春十万兵,一寸山河一寸血,诺大的江山到哪里都有他们的踪影,尤其是边疆的兵,吃的苦更不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们是大唐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大唐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长年风吹日晒,生活困苦,不辞辛劳,无怨无悔保护着大唐的安宁,这样的英雄却不明不白的被人赶出来军营,说实话,臣的心很疼,请陛下善待他们。”
砰。
李世民的双手,狠狠的拍在龙书案上,吓得群臣心里一哆嗦,可见李世民心里的愤怒。
“兵部。”
“臣在。”侯君集出列。
“速查此事,不得有误,一经查实,就地问斩。”十六字,字字带着龙颜天怒。
“苏定方。”
“臣在。”苏定方出列。
“你可有话说?”
“臣带兵无方,无话可说,甘愿领罪。”
其实,当花峰说出来的时候,苏定方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李世民治军极其严格,对有功绩的兵丁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花峰说的不错,被赶出去的那十几个兵,肯定没有在军营注册登记,更没有在李世民面前露过脸,能把一个兵的信息瞒住十几年,这是常人能做到的?
苏定方不是门阀氏族,今天的地位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对于军营的那点事情,他太知道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毕竟他的身份在大唐很敏感,他有着跟吕布同样的人生,三姓家奴,先跟窦建德,而且还是窦建德的养子,后跟刘黑闼,再跟李世民,他的身份在朝中被多人质疑,要不是李世民极力挽留,他真想一走了之,归隐山中,去陪伴那些清风明月。
但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从前的少将军,驰骋沙场,威名显赫,就此想让他放下手中兵刃,解甲归田,说实话,他很不想,但言词犀利,堪比刀剑锋利,为了不让他人说闲话,他在军中一直都是废话不说、长话短说、无话也不瞎说,除了指挥,他手下兵都知道,他们的苏将军,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可是,真是那样吗?不是,苏定方怕流言蜚语,尤其是那些张口闭口就子曰、祖制的闲人,现在叫喷子。
哪怕是李世民今天问他,他也是选择不多说,全凭李世民做主。
俗话说,再混蛋的人,身边也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更何况是少将军苏定方。
苏定方虽然在朝中不善言谈,但也有几个合得来的朋友,像见识过他谋略、胆识的李靖、程咬金、尉迟恭、杜如晦等等一些名臣将相。
他们都是跟着李世民一路走过来的,对李世民的脾气秉性那是相当了解。
像这样对手下不负责的将军,李世民百分之百会重罚,但这刚刚从突厥打仗回来,身子还没有休息好,怎么能再受处罚。
杜如晦说:“陛下,苏将军在突厥追杀颉利的时候,身受重伤,还未痊愈,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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