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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访义成侯

如果都是王凤在背后搞鬼,陈汤可能也只是被王凤当枪使。陈汤与匡衡的恩怨,摆在那里,他知道了匡衡的这个把柄,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如果刘骜直接去问陈汤,就会适得其反,让他以为刘骜不信任他。

刘骜直接叫来了甘松阳,说道:“听闻义成侯(就是甘延寿)身体不适,朕决定今日登门拜访,你赶紧准备一下。”

甘松阳一脸茫然,没听说自己父亲身体不适啊,不过跟了刘骜这么久,也知道刘骜此举必有深意,也不多问,立马回道:“诺。”

甘延寿与陈汤当年一起在西域都护府共事,甘延寿任都护骑都尉,陈汤是他的副手。他们发动了中亚致支之战,将致支单于斩首。凯旋归来之后,先帝本欲大肆封赏,可石显与匡衡从中作梗,最后甘延寿被封为义成侯,陈汤被封为关内侯,封邑三百户。

自己来找甘延寿,一是为了拉拢一下他,二是通过他来了解陈汤。

甘松阳应该是早已通知了家里,只见甘延寿已经在门前等候,见刘骜来了,他上前施礼恭迎。刘骜看这甘延寿,威风禀然,孔武有力,颇有大将风范。刘骜让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便进到府内。

甘延寿的府邸,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院子里有一场地,立有一些兵器,应该是用来训练的。刘骜让其他人都在留在外面,单独与甘延寿在屋内。

甘延寿想着刘骜特意来此,也不知何事。看刘骜没有先说话,作为东道主,他主动说道:“寒舍简陋,不及皇宫盛景,陛下请多担待。”

刘骜点头赞道:“义成侯不饰奢华,生活简朴,真是我大汉官员的模范。”

他回道:“陛下过誉了,今天光临寒舍,可是松阳这孩子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刘骜笑道:“义成侯多虑了,他办事很沉稳,也不失你的当年之勇,朕心甚慰。”

甘延寿笑了笑,又道:”陛下对松阳委于重任,臣不胜感激。”

刘骜觉得寒暄的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便道:“朕让他担当羽林卫副统领,也是将性命托付于他。朕知你们父子忠心为国,不管是面对西域的戎狄,还是宫内的乱臣,你们必定都会竭尽全力,保朕平安,保大汉平安。”

甘延寿听刘骜这话,自然也知道刘骜是话里有话。刘骜是想告诉他,自己对他们父子,是完全的信任,也相信他们父子,会忠心于他。甘延寿赶紧回道:”臣父子,身为汉臣,得陛下如此器重,自当以死效命。”

刘骜笑道:“朕可不用你们死,朕还要你们为国尽忠。”

甘延寿回道:“诺。”

刘骜接着问道:“朕今日来此,还想听听你讲一下,当年是如何斩杀致支单于,立下奇功的。“

甘延寿很奇怪,怎么这个皇帝又问起这事来,只能回道:”臣惭愧,不过是往事,陛下要听,臣自当解答。”

刘骜说道:“爱卿何必自谦,若没有那次的大胜,就没有后面的昭君出塞,更没有如今的汉匈和平。”

甘延寿说道:“这主要归功于陈汤冒死矫诏出兵,侥幸得此胜利,臣不敢独享此功。”

刘骜见他这么谦虚,又把陈汤给说出来了,就顺着问道:“射声校尉陈汤,与你共事多时,想必你对他非常了解。”

甘延寿说道:“他行事不拘一格,以书生身份投笔从戎,与臣一起镇守西域,立下功劳。”

刘骜问道:“朕听说,他唯利是图,将缴获的财物据为己有,可有此事?”

甘延寿回道:“当时我们联合西域诸国,一起出兵。破城之后,确实当场就将财物瓜分了。西域诸国跟着我们一起破敌入城,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剩余财务,陈汤索性也一起分了。”

听这意思,当时的场面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西域诸国的士兵,看到财物,也不太可能就乖乖的交出来,说不定是石显与匡衡他们故意夸大其词。刘骜又道:“这陈汤可与大将军王凤相识?”

甘延寿见刘骜这么问,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答道:“之前臣未见过他们往来,如今就不知道了。”

刘骜又问道:“你们破敌归来,立下大功,石显与匡衡为何会百般刁难你们?”

听到这里,甘延寿神情微变,随即说道:“说起来,此事也是臣连累了陈汤。当年臣还在羽林卫时,石显欲将他姐姐许配给臣。臣素来孤傲,也知石显所作所为,不甚坦荡,臣当即便回绝了他。谁知他一直怀恨在心,当我们归来之时,他便暗中使了手脚。命人找我们的麻烦,然后就以陈汤矫诏出兵,私吞财物为由,认为我们非但无功,还应惩治。以至于朝堂之上,争论不休。最终先帝还是封了我们,不过陈汤似乎心有不甘,曾多次劝说,他也没有听进去。”

刘骜暗道,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事。随后说道:“爱卿请放心,石显如今也难作恶,朕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待时机成熟,朕会重新封赏你们。”

甘延寿推辞道:“微薄之功,岂能再度封赏,臣请拒之。”

刘骜也没说什么了,只要自己重用甘松阳,也就相当于封赏他了。刘骜便道:“义成侯高风亮节,让人真心佩服。今日与君一席话,获益良多。朕公务缠身,就此拜别,改日若有闲暇,再来登门。”随后刘骜拜别甘延寿,对着甘松阳说道:”你即已回到家中,朕准你休假一天,你就留在此地,不必跟我回宫。”

刘骜在回宫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陈汤对于封赏之事不满,自己如果投其所好,再次封赏于他,想必他也就没有怨言了。

对于他弹劾匡衡私占封地之事,自己直接处置匡衡,不太合适。目前最要紧的是处理东平王的事,等东平王的事情了了,将这封奏疏转给匡衡,看他自己如何处理。如果他自己主动认罪,面子上也好看一点,刘骜也不用为难。如果他要自救,自己就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他还能把幕后的人给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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