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显是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给的地址都是正确的。召信臣按照石显给的地址,挖出了石显所藏之财物。经过初步统计,召信臣所挖的财物共计一亿多钱。
这还是让召信臣很惊讶的,少府现有资财也不过几十亿,石显一个人就有超过一亿的资财,这些钱可以让少府宽裕不少。召信臣立马将这些统计成册。
召信臣第二天一大早就亲自带着这手册,准备在朝堂之上直接呈给刘骜。
今日一上朝,刘骜看到召信臣,就知道有好消息要告诉自己了。召信臣拿出一奏疏,说道:“陛下,臣找到石显所藏之私财,共计一亿多钱,已经记录在此册,请陛下过目。”
当召信臣说出这个数字之后,在场的其他官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石显这些年,竟然搜刮了这么多家财。
刘骜看到这个数字,还是满意的。刘骜之前就已经初略统计了石显所受的赏赐及石显党羽的贿赂,这个数字是略超刘骜的估算。
石显这个案子,本就是在等召信臣,如今他已将这财物拿到手,自然是该了结的时候。
刘骜说道:“诸位爱卿也不必惊讶,石显主动悔罪,并将所吞财物主动归还。前几日诸位还为石显之事上书催促,如今正好了结此案。”说完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拿出,让一旁的宦官当众宣读。
刘骜给石显放水的事,当然是没有说。宣读完了之后,众大臣倒也没有表示异议。因为刘骜做的太明显,诏书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刘骜此举,根本就是告诉他们,这事只能这么办。当然,最主要是刘骜这个判决,也是有理有据。
王凤见刘骜对石显的处置也还算宽容,自然也没意见。不过刘骜这种独断专行,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
接着刘骜又道:“此次石显认罪伏法,追回赃款,谏大夫王章功不可没,赏五十金。”
王章赶紧谢道:“谢陛下赏赐。”
其他人也知道,石显家是被王章带人去抄的,刘骜将这美差交给他,明显是把他当亲信。其他人也懂其中的意思了,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
接着刘骜让人带着这诏书,向石显宣诏,石显之事也算是有了定案。石显的事,主要都是在先帝,自己也算是给先帝擦了屁股。
不过还是有人认为,这事还没有完。只见王尊出来道:“臣有事启奏。”
刘骜看他出来说话,倒也有点心惊。王尊这样的人,基本有话就说,不喜欢玩虚的,自己这样操作,他可能会有微辞。
刘骜只能说道:“王校尉有何事启奏?”
王尊道:“石显虽已伏法,可石显一党,还有人位列三公!”
王尊这话一出,全场官员都给惊住了。现在位至三公的几个人,就匡衡曾投靠过石显,王尊当然是指他了。一个两千石的司隶校尉,要弹劾万石的丞相,这在后世也是不敢想象。
匡衡听到这话,自然是不会无动于衷,叫道:“王尊,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王尊接着道:“当年石显坑害忠良,把持朝政,你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为虎做伥。如今郡图之误事发,你才上书弹劾,以盖前惩。如此行径,又有何颜面继续担任丞相之职?”
这个王尊果然是不喜欢给人留情面,匡衡听到这里,脸都绿了。其他一众朝臣,也是佩服王尊有胆气。
王凤见此,心中暗喜,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王尊把这水搅得越浑越好。
刘骜听王尊是弹劾匡衡,不是指向自己,稍稍安了点心。随后刘骜发现,这王尊不又是给自己出了难题吗?这次弹劾石显,是以匡衡为首的,也是立有功劳。刘骜之前也说了,对匡衡之事既往不咎。
刘骜心中暗道,王尊啊王尊,你就算看不惯匡衡,不会找个好点的时机吗?此时说这事,你这是为难我啊。
此时场面是十分尴尬的,群臣把目光投向刘骜,发现刘骜没有说话,只能转向匡衡了。
只见匡衡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印绶,举于头顶,跪下道:“陛下,如王校尉所言,臣确实无颜丞相之位,请陛下允许臣告老还乡。”
刘骜见匡衡连印绶都随身携带,也是早有准备啊。刘骜暗骂道:靠,你要是真想走,装个病,荒废几天政事,我就让你走了。你现在当着所有大臣作秀,不就是为了把皮球往我这踢。
匡衡即是刘骜老师,又是三公之一的丞相,关键前几天刘骜还说既往不咎,现在若是真让他就这样走了,刘骜还有何威信?
刘骜道:“丞相不必如此,郡图之误,朕已说过,不再追究。”
见刘骜这么说,群臣自然知道丞相是走不了。既然丞相走不了,那么这些人自然就知道该让谁走了。
一个连名字都没让刘骜记住的儒臣说道:“陛下,王尊以下犯上,恃宠而骄,挑拨陛下与丞相的关系,试图陷陛下于不尊师长之境地。王尊此行,违逆君臣之礼,岂能任司隶校尉之职?臣请免去王尊司隶校尉之职。”其他一干人也纷纷附和。
王尊见这一群趋炎附势的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王凤自从知道刘骜也看中王尊,早已经把他踢出了王氏集团,此次自然也不会帮他说话。
刘骜见此情景,也知道,自己必须要保他。他这样的人,忠于自己的正义,不会为了上位而曲意逢迎。自己的兴汉大计,用得到他。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把锅往自己身上揽。刘骜说道:“诸位爱卿,此事也不怪司隶校尉,乃朕之过也。司隶校尉本负责监督京城及三辅之地,朕曾对王校尉传过手谕,命他不管是谁,只要发现问题,定要追查到底,才有了今日的误会,诸位无需小题大做。”
王尊见刘骜这么说,是摆明了要维护自己,对刘骜也是有点佩服了。
见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些儒臣自然明白,自己马屁没拍对地方,只能默不作声了。
匡衡回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自然也无异议。陛下严查吏治,乃是大汉之福。”
刘骜见匡衡已经松口,知道其他人也成不了气候,说道:“此事就到这里,若无其他事,便各自散了吧。”
王凤没想到刘骜竟然自己把事情都给扛了,这场戏,没开演就落幕了。王凤对刘骜是更加的看不懂了。
......
史书上王尊弹劾匡衡后被贬到地方当县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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