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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香皂日渐火爆,源源不断的话题也随之而来。
作为全国第二大都市的洛阳,其繁华程度堪比后世的那些一线城市。这城中的七十六坊市,大大小小的店铺不计其数。
尽管其中不乏生意红火的,但像林家这种近乎于抢钱的买卖,还真是头一个。
醉仙楼的凉台上,杨玉环遥望着不远处的林家小铺,嘴角勾起一丝醉人的笑容。虽然她从未小看过林逸,但如此做生意的手法,饶是自己经商多年,也还是佩服不已。
樱桃站在一侧,哈了口气搓搓小手,道:“小姐,天凉。回屋里吧。”
杨玉环低着头,若有心事道:“不妨事……”
不知何时,她似乎也学得林逸一般,喜欢上了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就像林逸每次来,都要在这醉仙楼的凉台上站一会儿。
只是不知道,林逸站在这里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
不过此时的林逸可没有功夫站在凉台看风景,这眼看就要到月底了,之前许诺给尹未然的一万贯可还有八成没着落呢。
扒拉着手里的账本儿,林逸无奈叹了口气:“还是差了一千多贯。”
葛小六在一旁恭敬的站着,给他倒了杯水,忍不住道:“要不咱将那香皂的价格再涨涨?”
自从铺子开张,不仅刷新了葛小六对钱的认知,更是让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挣钱这活儿……太他娘的容易了。
林逸想都未想便摇头道:“不能再涨了,如今十贯钱已是天价,若是再涨,恐怕许多人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用了。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不能做。”
葛小六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那怕啥,咱这可是独门买卖,买多买少这钱也不过变了的。”
林逸微微一笑,叮嘱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香皂虽说是必需品,但也是奢侈品。如今平头百姓家一年的进项也不过十多贯钱罢了,就算那些富贵人家再有钱,也不可能都拿来买这东西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林逸没说,因为他很清楚,香皂之所以如此火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稀缺和新奇导致的。
等到再过几个月后,这洛阳城中的富贵人家都用上了香皂,这销量也就不会那么快了。
葛小六顿时犯了难,苦道:“可尹太守那边已经派人来催过了两次了,咱们怎么办?”
林逸微怔,疑惑的看向葛小六:“催了两次?为何我都不知道?”
葛小六连忙正襟危坐,一五一十道:“您这些日子没去过府衙所以不清楚,前两日尹太守派人来找学生,说是第一笔赈灾的银钱已经用完了,让学生回来给您带个话。”
林逸不禁皱起眉头,还不到一月,两千贯这么快就花完了?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心中打鼓,颍州的灾荒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想来那尹未然是不好意思跟自己直言要钱,这才拐弯抹角的让他的学生提醒自己。
可平日里葛小六对自己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回却为何怠慢了?林逸忍不住道:“那为何不见你提起?”
葛小六连忙低下头,怯怯地看了眼先生,小声道:“您这些日子又是店铺,又是作坊。来回半个多月都忙瘦了一圈。所以……学生便私自做主将尹太守搪塞了过去。”
“什么?!你怎么说的?”林逸略一惊讶,倒不是生气葛小六擅作主张,而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是怎样将一个太守搪塞过去的。
还到是先生生气了,葛小六将头埋得更低,小声道:“也没说什么,学生就是领着那传话的去咱家铺子里转了一圈,又拿出了两块香皂作为拜礼,送给了尹太守。”
干得漂亮……
林逸这回倒是对自己这个学生刮目相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便如此聪慧,若是悉心栽培几年,说不准真能成大事儿。
“后来呢?”
林逸顿时来了兴趣,尹未然的脾性他是清楚的,他可是个超级现实的直男。就算他知道林家铺子日进斗金,但这没有拿到手的银子,那就不算是银子。
见先生露出笑脸,葛小六稍稍松了口气,接着道:“没过几日,太守府的管家又来催了一次,学生实在没办法了,便告诉他剩余的银钱都拿来维持作坊和店铺了。”
林逸哈哈一笑,惬着身子笑看着葛小六:“恐怕那尹太守没这么好说话吧。”
葛小六略一惊讶,点点头:“可不是,那管家当时便强硬了起来,说是有言在先的事情,怎可更改。”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林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葛小六,犹记得当初见他的时候,还是个瘦几麻杆儿的小孩子,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倒是有些肉实了,人也白净憨实了些,怕是再过几年,个头就赶上自己了。
葛小六依旧恭敬:“学生说,这银钱已经花了出去,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回来。待回去与先生商量一下,先拿出一半儿的钱,用来给尹大人赈灾,剩余的四千贯,定会在用完之前给补上。”
这些日子以来,林逸每天都会逼着葛小六学习那些简单的加减乘除的算法,一些不太重要的账本,也是由他来打理。
美曰其名:实践出真知。但事实是,他这个老板太懒了……
林逸双指敲打着桌面,目光幽邃道:“如此说来,眼下我们只要先把这四千贯送去就行了。正好偃师,巩县那边的铺子也已谈妥,剩下的钱就可先把铺子买下来了。”
自打香皂铺子开张后,林逸便开始着手在洛阳城周边的一些州郡里购买铺面,先前是苦于资金不足,如今能够省下这些钱,倒是件好事。
葛小六惊讶道:“咱家还有其他生意么?”
单单是烈酒和香皂,就已经让葛小六对林逸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知从何时起,他忽然觉得先生之前的那句话好有道理。
钱就是王八蛋,花完了还会赚。
此时这师徒二人,可谓是互看欢喜。徒弟恭敬孝顺,师傅教导有方。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二人恨不得双宿双飞同眠共枕了。
不多时,楼下传来赵伯的声音:“公子,太白先生来了。”
李白来了?
林逸赶忙下楼迎客,心中直犯嘀咕。
这些日子他已经好久没见过李白了,也不知他和张旭这俩货又跑到那个青楼妓馆里风流去了。
林逸亲自开门迎了出去,正看到李白,张旭,杜甫,就连许久没见的杨云峰竟然也来了,还有一位看着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相还算俊朗,就是有些太高了,饶是林逸这一米七九的个头,也还是被比了下去。
林逸抱拳一礼,笑道:“诸位仁兄许久未见,实在是想煞某了。”
虽说他与李白等人不并未相识太久,但也算是自己来到大唐后,交到的第一批朋友,交往起来也倍感亲切。
杨云峰依旧一身塞外侠客的打扮,笑道:“前些日了去了趟襄城,这两月未见,倒着实是想念林兄啊!”
李白一行人上了阁楼,杜甫笑着打趣道:“恐怕云峰兄想林兄是假,想那杜康酒才是真吧。”
林逸哈哈一笑,示意葛小六道:“去酒窖,让葛叔将为师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日某等不醉不归!”
李白顿时来了兴趣:“好酒?!比那杜康酒还好喝吗?”
林逸稍稍得意的点点头:“酒虽是一样的,但这些酒乃是愚弟发酵了三十多天的新型酒,比原先的烈酒更纯,更香。特意留着款待诸位仁兄。”
陌生青年哈哈一笑,先道:“素闻林公子深得酿酒之道,某虽身不在洛阳,但对于林公子也已是神往已久啊。”
李白顿时拍了下脑门,连连摆手道:“某糊涂,竟忘了与林兄介绍。这位……乃是宋城高适,高达夫。达夫此番是刚从而长安来与某会和。”
高适?!
我类个去……
林逸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年头名人这么不值钱了么?眼下这位著名的‘边塞四诗人’之一的高适也出现了。
看林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高适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忙道:“林兄认识在下?”
林逸急忙收回目光,尴尬一笑解释道:“达夫兄才华斐然,乃是宋城一绝,在下也是早有耳闻啊。”
反观高适,竟然脸红了些许,尴尬的看着林逸道:“林兄是在说某吗?”
“额……”林逸顿时反应过来,是了……如今这年月,这位高适大哥还没有出名呢,好像是四十岁之后才开始发迹,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此时正好葛小六抱着酒坛子上来,林逸打了个哈哈,笑道:“来来来!今日某等定要不醉不归!”
几轮敬酒下来,气氛也随之松快了不少,李白杨云峰早已喝得面红耳赤,张旭依旧一副酷酷的样子,竟蘸着酒水写起字来。
倒是杜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拼酒也有些恍惚。
李白与林逸碰了一杯后,站起身道:“如今林兄在这洛阳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名人了。不过某还是要为先前之事道一声抱歉。”
林逸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着摇摇头道:“过去之事,莫要再提。再说了,若是没有太白兄帮衬,某如今也不过还是一个酒肆中的小伙计罢了。”
“林兄如此胸襟,太白实是汗颜……”李白苦笑的摇摇头,又道:“今日某来,一是为了与林兄相聚,再者便是来辞行的。”
林逸微怔,放下酒杯道:“辞行?太白兄要回家了么?”
李白洒脱一笑:“倒也不是,不过某习惯了四方游离,如今又有云峰兄、达夫兄,子美兄相伴,想来一路上也不算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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