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午八时。
小太监小春子的无头尸体被人发现,继而便惊动了所有人,包括刘公公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被小春子的身死事件给震惊了。
要知道,小春子乃伺候刘公公生活起居的贴身小太监,为刘公公心腹,是军营中除去刘公公外,最不能招惹的人。
但现在。
就是众人眼皮底下,这么一个不能招惹的人,却死在了军营外,且下场极其惨烈,因为迄今为止,人们还没有寻回小太监的人头。
太监本就是身体有残缺之人,又遇到了身首异处,头颅丢失的事情,其遭遇是一个惨字所表达不出来的!!
当然。
这是旁人的看法。
刘公公的看法与旁人自是不同。
在刘公公眼中,小春子代表了自己的脸面,不管是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可现在,有人却冲着小春子下了死手,甚至还将小春子的人头给故意丢弃,此举分明就是在打他刘公公的脸。
毕竟打狗还的看主人,杀小春子还的看他刘公公。
更加惹得刘公公不满的事情,是在小春子的尸体上面,发现了刀统指挥使董天成的身份腰牌。
尸体上面发现董天成腰牌,事情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其实不然,最起码刘公公不这么认为,在刘公公心中,董天成百分之百可靠。
首先,董天成是他刘公公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为了前程,董天成心狠手辣的出卖了一干多年朋友,但绝对不会做出杀害小春子这样不理智,同时也是自毁自己前程的事情。
因为董天成只有他刘公公一个靠山!
而小春子则代表了刘公公的脸面。
杀害小春子,就等于毁了刘公公的颜面。
这种会令刘公公生气,使自己前程受阻的不明智事情,董天成肯定不会去做,否则董天成这几日也不会死命巴结小春子。
其次,第一个发现小春子尸体的人虽说是巡营的官兵,但赶到现场,将小春子尸体移回,且在小春子尸体上面发现董天成腰牌的人,却是唐七的心腹。
唐七与董天成之间的仇怨,军营中很多人都知晓,刘公公自然也心知肚明,说起来,唐七与董天成两人之间的仇怨,还是刘公公一手策划的。
当日,打赢八个副刀统的唐七,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功,特意提了任何人都可以向他挑战的要求。
出于压制唐七的缘故,刘公公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这个请求,并在董天成打赢唐七后,对其另眼相看,随后刘公公点拨董天成,直言董天成就是一个寸功未李的小兵,即便打赢唐七,他也无法任命其为刀统指挥使的,除非董天成可以立下大功。
数日后,待董天成立下功劳,刘公公二话不说的将本属于唐七的刀统指挥使的官位给了董天成。
这就是唐七与董天成两人结仇的全部过程。
自打两人结仇后,唐七便隔三差五的给董天成上眼药。不是当着刘公公的面,直言董天成不行,就是当着刘公公的面,径直说董天成各方面的坏话。要不是刘公公知晓董天成的背景为人,晓得董天成只有自己一个靠山,说不定就如了唐七的愿,将董天成给拿下了。
归根到底。
是刘公公宁愿相信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董天成,也不愿意相信唐氏家族派来的,欲与自己平摊权利的唐七。
除了不相信唐七外,刘公公还认为董天成的腰牌之所以会出现在死去小春子的尸体上面,是唐七心腹偷走董天成腰牌后,故意放在小春子尸体上面的。
这么做,为的就是借他刘公公的手,除掉董天成。
在这种先入为主的影响下,刘公公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董天成。
“公公,董天成居心叵测,竟然胆大妄为的杀害了您的侍奉小太监,实在是罪该万死,在下这就将董天成那个狗贼给你擒来,任由公公处置。”察言观色的唐七,见刘公公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就晓得事情有变,不会轻易如自己的愿,忙主动请缨道。
唐七主动请缨,可不是为了真的去擒获董天成,而是纯粹的想要将事情坐实,将杀害小太监小春子的罪名给董天成坐实。
一旦董天成坐实了这个罪名,其下场唐七是不理会的,但起码董天成刀统指挥使的官位是做到头了。
军营中。
除了他唐七外,还有其他适合做刀统指挥使官位的人吗?
明显是没有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唐七才会对这件事异常感兴趣,且十分的热心。
唐七的心思,明显被刘公公给看穿了。
或许是因为看穿了唐七心思的缘故,所以刘公公并没有答应唐七的要求,而是派了另一个小太监去传唤董天成。
刘公公跟前,一共有两个侍奉小太监,死去的小春子是一个,现在去传唤董天成的小桂子是另一个。
再说董天成,要不是知晓自己穿越到了南宋末年,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清朝,碰到娶了七个老婆,跟康熙皇帝拜把子的小桂子韦小宝了。
主要是他面前传刘公公口令的小太监,名字与那位韦爵爷太像了!
“这位小公公,不知刘公公唤在下,究竟何事?”董天成掏出一枚数两重的银锭子,塞在小桂子的手里。
小桂子远没有小春子受宠,所以小桂子外出捞钱的机会不怎么多,现下见了这枚数两重的银锭子,当即喜出望外,“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刘公公唤董大人过去与唐公子对对质。”
“谢过公公,公公如有差遣,天成……。”董天成将之前讨好小春子公公的手段使唤了出来。
“咱家就是一个侍奉刘公公的小太监,有事怎敢劳烦董大人。”难得被人重视一回的小桂子,笑着将手里的银两塞入怀中,且用手按了又按,确定所放地方正确无漏后,才看着董天成有所指的道:“董大人,此番前去,您最好带着自己的腰牌。”
“腰牌?”董天成喃喃了一句,随即当着小桂子的面,从桌子上拿起一枚灰布包着的腰牌,“劳烦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