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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探监

王大山一听是这件事情,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大老爷,这件事情小的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哦,此话怎讲?”胡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人表情。“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小的们不敢!”王大山和几个皂隶连连摆手,这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自己和这几个弟兄只是衙门里面跑腿的衙役,哪有在县太爷面前落座额资格。胡莱见这几人执意不肯落座,也就不再坚持。王大山拱了拱手,说道:“大老爷,这苦主是梅乾的堂弟,叫梅振业,前来衙门告状的是梅振业的父亲梅修好,也就是梅乾的二叔。这梅家也算是昌江县的大户,颇有钱财,老太爷梅伯虎,早已过世,有兄弟三人,分家多年。老大梅修青,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老二梅修好,也就是这个案子苦主的父亲,有两个儿子,长子梅振家,次子梅振业;老三梅修鹏,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这个梅乾。”

王大山不愧是本地的地头蛇,说起这些人的关系真是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听的胡莱直直点头。

“这个老三梅修鹏胆子大有头脑,当初分家之后用全部家财投到了海商当中,赚了大钱。只是可惜是一个短命鬼,有一次海上归来得了重病,没多久就死了!”

“嗯?等等!”胡莱听到这边似乎嗅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你是说苦主非要判这梅乾死刑,是为了霸占他亲侄子的家产?”在后世这种长辈霸占后辈家产的事情很少见,胡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老爷,你有所不知,这个梅乾在昌江县是出了名的武痴,为了练武,投名师访高友,花了不知道多少钱银,加上不善理财,又喜欢结交交朋友,那里还有什么家产!”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胡莱有些怀疑地问道,消息来源若是不可靠,可是会影响自己后面的判断。

“回答人的话,小的有一个远房表妹就在这个梅乾家里帮佣,这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胡莱听了王大山的回话,顿时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为了霸占梅乾的家产,那为什么要送来这么多银子,非要弄死这梅乾不可呢?这根本就划不来啊!”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头绪。胡莱猛地站起来,说道:“走,你们几个随我去大牢里面见见这个梅乾!”

县太爷要去大狱提审犯人,这根本就不叫事,王大山一行几人簇拥着胡莱来到县衙大牢,这县衙大牢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就建在县衙大门的旁边,和外面的大街就一墙之隔。

牢头五十来岁,皮肤黝黑,团团一个胖脸,留着墨黑两绺八字胡,头上一顶皂帽,身上一件青袍外套着件蓝色背心,背心后面绣着一个红色的“牢”字。牢头见了胡莱,连忙作揖道:“小的赵五六见过大老爷!”

胡莱摆摆手,示意赵五六不要多礼。“梅乾在哪,带本大人去见他!”

“是是是,大人这边请!”赵五六点头哈腰的说道,当下就在头前引路。这县衙大牢修建的倒是宽敞,潮湿的空气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常年不见天日,估计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

“大人,这里面关押的就是梅乾了!”赵五六手里面拎着一串钥匙,麻利的打开了牢门,上去对着地上正打坐的一个人就踹了一脚。“梅乾,快起来,县太爷来了!”

梅乾微微一侧身,让开这一脚,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赵老头,干什么呢!”

胡莱也在一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此人。这个梅乾身穿一件雨花锦外套,腰间绑着一根绅带,身高一米七左右,一双清澈明亮的俊目,显得格外有神。

赵五六在胡莱面前直不起腰,但是在梅乾面前可是大爷。眼看这个梅乾不给面子,让自己在县太爷面前丢了人,心里愤恨不过。当下取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套在了梅乾的脖子上。“大人,这个人犯武艺高超,小的为了保护大人的安全,已经将他锁住!”

胡莱白了赵五六一眼,暗骂这个赵五六马后炮,这个梅乾要真是武艺高超还对自己心怀不轨,那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就会对自己下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赵牢头为了本官的安危有心了!”胡莱也不好打击赵五六的积极性,毕竟也在机关单位待过这么久,这一点手段还是懂的。

被夸奖的赵老头顿时红光满面,胸膛都挺起了几分。“大人,小的这就让人把他带到刑室,今天就算这个梅乾是铁打的,小的也有办法让他开口!”

梅乾听了此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赵五六,冷哼道:“狗官,要杀要剐随便,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大胆!”赵五六抡起腰上的皮鞭就想抽过去,被胡莱一把按住。“你们都出去,本官要单独和人犯谈一谈!”

“大人,这……”赵五六和王大山一听顿时就有点着急了,这个梅乾可是个高手他们早有耳闻,平日就算七八个大汉都难以制服,万一要是动了什么坏心思伤害了知县大人,那么自己这几个人也是逃不了干系。

“怎么了,本老爷说话不好使?”胡莱一看几个人没动,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大人……小的就在门口,大人只要言语一声我们立刻就过来!”赵五六还打算劝劝,但是一看王大山的眼神,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县太爷愿意做什么,还真轮不到自己来管。

“好了,多余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胡莱拍了拍梅乾的肩膀,和蔼可亲的说道。

“哼,狗官,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梅乾十分不给面子,又盘腿坐了回去。

被呛了一句的胡莱没有丝毫的不开心。“梅乾,本官乃是知县胡莱,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脸正气,也不似作恶犯奸之人,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说,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接受现代教育的胡莱对男女之事看的很开,在他看来梅乾的罪名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他来监牢,主要是想亲眼看看此人究竟如何,他的想法很明确,这个梅乾身手不凡,而自己现在的处境却是相当危险,若是能够收服他为己用,可解自己燃眉之急。

原本以为梅乾听了自己这番话会感激涕零,哭着扑到自己脚下诉说自己的冤屈,但却没想到梅乾却是头也不抬,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对于这种不配合的行为胡莱也没有办法,他完全有能力下令对他严刑拷打让他屈服,但是这样做,将永远也得不到他发自内心的忠心。

“你既然不愿说,那本官也没理由为你鸣不平了,只是你二叔派人给本官送来了二百两银子,要我判你死罪,银子,本官已经暂时收下了,至于你想不想活下去,那就看你自己了!”

胡莱在看到梅乾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问题,太淡定了,实在是太淡定了,一个人被关进监牢还能如此的淡定,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已经认命,要么有恃无恐。这个梅乾风华正茂,怎么看也不像是认命之人,那就是有恃无恐了,而胡莱要做的,就是打破他的希望,让他认清楚现实。

“胡说,我二叔怎么会害我!”

胡莱知道自己赌对了,可是他开心还没有一秒钟,一双铁钳般的手就捏到了自己的喉咙上。“狗官,说,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叔侄的关系!”

“大胆,快点放开大人!”一直在远处偷瞄这边情况的王大山和赵五六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可惜的是投鼠忌器,也不敢上前。

“咳咳……你若是不信,就看看本官钱袋里面的白银是不是你们家的,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胡莱也没想到这个梅乾这么猛,一点都不给自己机会。

“哼,你若是敢骗我,挑拨我叔侄的关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梅乾丝毫不在意外面十几个手持武器的皂隶,一把扯过胡莱身上的钱袋,拿出里面的白银一看,顿时呆住了,这分明就是梅家的存银,由不得他不认。

“怎么样,你这次信了?”

梅乾一把将胡莱扔下,一拳锤在身旁的墙壁上。“哎呀!老贼居然敢害我!看我出去不要了他的老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担心的就是赵五六了,毕竟他是牢头,这个监狱是他管辖的范围。现在胡莱安然无恙,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当下厉声说道:“出去,你还想出去?就凭你胆敢挟持上官,你就等着充军劳役!来啊,给我上刑具,今天让他好好尝尝我们的厉害!”

七八个衙役拿着水火棍一拥而上,就要给梅乾戴上手链铰链。胡莱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喉咙,说道:“你们都退下,本官还有话要单独和人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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