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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放饵

“哎呀,这不是王捕快吗?小人猴三,您不记得了”

王大山连忙站起来,挡在那个猴三的前面。“什么猴三马四的?就站在这里说话,不要靠近我们胡老爷!”

“无妨,过来坐下说话!”胡莱现在正愁不知道如何打开这个局面,一看到有人过来凑近乎,大喜过望,示意猴三坐下说话。

“多谢胡老爷!猴三是个自来熟,一屁股坐到了胡莱的对面。“这位胡老爷看上去面生的很,在哪里发财啊!”

“哦,我是个行商,刚从金陵来,听王大山说这里有不少好货,想置办一点运回金陵贩卖,赚点银子,我刚才听你说一罐鸦片只要九钱银子,为何要比市面上便宜那么多呢?”胡莱吃了一枚荔枝,慢条斯理的说道。

“胡老爷气度非凡,看样子也不像是生意人啊!”猴三眼珠滴溜溜的直转,一脸狡黠的问道。

“你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我家老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王大山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喝道。

“是是是!王捕快不要生气吗!”猴三被训斥,没有一丝的不开心。“对我来说,只要银子到位,卖给谁不是卖呢!”

“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刚才店小二说了这市面上一罐要二两银子,怎么到你这边,一罐就只要九钱了呢?”胡莱开门见山的问道。

“胡老爷,那是市价,我这做的可是批发,二十罐起,一罐九钱,您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猴三卖的货一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这么说来,城里有很多人在你这购买这鸦片了?”胡莱又剥了一颗荔枝,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哎,我说胡老爷,你问这些干嘛?你到底要不要啊!”

“要,可是我就怕你的货不够,我从金陵过来,这一路上千里,来一趟不容易,你说的这鸦片要是真的有那么好,我打算多买一点带回去,我问问你,你这一罐有多重?”

“大约一两重!”猴三一听胡莱要大批量购买,顿时来了精神。“胡老爷,您要是要的多,这价格还能便宜。”

“我要两千斤,你有货吗?”胡莱报出了一个数字。

“两千斤……”猴三听了这个数字,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价格,得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胡老爷,你不是在耍我吧?两千斤的鸦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这么说,你没有货了?”

“货到是有,只不过……”猴三一脸的犹豫,内心似乎在做强烈的挣扎。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货不在你手上,你做不了主,是不是?”胡莱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面就猜了八九分,他手上要是有两千斤的货,也不至于这副打扮。

被胡莱一语点破,猴三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胡老爷慧眼如炬,小人手上确实没有这么多的货,但是小的知道谁手上有货,胡老爷若是诚心想要,小的愿意为胡老爷牵线搭桥。”

“嗯!”胡莱点点头。他出门的时候带了两锭五十两的银锭,刚才给了店小二一块,现在怀里还有一块。他掏出另外一块,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看着晃眼的银锭,猴三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胡老爷,你这是何意啊!”

胡莱没有理睬猴三,转过头说道:“王大山,让店家把这块银锭一分为二!”

“是,胡老爷!”王大山听了吩咐,赶忙站起来喊道:“店小二,拿切银子的夹剪和称来!”

“哎,来了!”店小二带着夹剪和称小跑过来。“王大爷,有什么吩咐!”

“把这块银子一分为二!”

“好嘞!”店小二拿起夹剪,手脚麻利的咔嚓几下,又在称上约了一下。“王大爷,好了,按照您的吩咐,一份二十五两。”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王大山挥了挥手,又转过头,对胡莱恭敬的说道:“老爷,好了!”

胡莱刚才一直在观察着猴三,发现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银子,心里面便有了主意。他将其中一份推到了猴三的面前。“这里是二十五两,你帮我牵线搭桥,不会让你白跑的。你只要把我的要求告诉手上有货的人,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成与不成,都和你没有关系了.当然,事成之后,这二十五两也是你的!”

“此话当真?”猴三有点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我像是在骗你吗?”

“那就多谢胡老爷了!”猴三原本还是有点怀疑这个胡莱的身份,但是在货真价实的银子面前,他果断的放弃了怀疑,只要有银子拿,管他是谁呢?“敢问胡老爷,小人到时候要去哪里找您呢?”

“到时候你直接去找王大山就行了,王大山会通知我的!”胡莱用眼角瞄到梅乾从楼梯走了上来,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坐在这边。“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

“是是是!胡老爷,小的先走了!”猴三揣着银子,连忙下楼去了。

“胡老爷,给了他那么多的银子,就不怕他跑了?要不要我派个人跟着他?”王大山见胡莱居然给了那猴三二十五两银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哼,不用。这里还不是有二十五两吗?他要是还想要银子,我就不怕他跑,他就算跑了,不是还有你吗?到时候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是,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王大山拍着胸脯保证道。

“胡大人!”梅乾双手抱拳,作揖说道:“胡大人叫我?”

“来,二位坐吧,一块吃点东西,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谈。”胡莱拍开酒坛上的封泥。“来,喝点酒!”

“胡老爷,我来!”王大山连忙站起身来,从胡莱手里接过酒坛。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捕快,胡莱是县太爷,梅乾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武人,三人当中,就属他的地位最低,端茶送水的这种小事自然有他做了。

“梅乾,银子送过去了吗?”等到酒水倒满,胡莱开口问道。他拿了四百两银子给梅乾,让他回去给他二叔梅修好送过去。其中二百两是当初他二叔梅修好送过来给自己的,另外二百两是给他的和解费。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胡莱通过之前和那梅修好的见面,发现这个人算是个精明人,应该能够了解自己的意思。

“送过去了。”梅乾喝了一口酒。“银子他都收下了,说是过几天就来衙门撤了状纸。”

“嗯,那就好,这件案子撤了,也算是解了我们心头的一件麻烦事。对了,梅乾,你听过天一道长这个名字吗?”

“天一?”梅乾听了这个名字显得有些茫然。“回大人,没听过。”

“没听过就算了。”胡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了,他可不想自己差点被人干掉的事情被别人知道,这种事情可没什么光荣的。“王大山,你把今天找来的人拿出来,我们几个人分别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通知他们明天中午去码头仓库那边报道。”

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纸,梅乾有些奇怪。“大人,你这是……?”

“自己没有人手,办起事来总是不方便,所以我让王大山去招了一些人,时间紧迫,我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他们训练出来,不求像你这样,至少要能镇得住场面。”

“一个月的时间?”梅乾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这些人都是码头苦力?身体素质还行,就是岁数有点大了,身体已经定型,过了练武的最好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连基本功都不一定能练好。”

“时间紧迫,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我又不指望他们个个练成武林高手,能比一般人强就够了。”胡莱又翻了几张纸,对一旁的王大山说道:“这五十二个人分成五组,告诉他们所有人,每一组都会有一个队长,队长的待遇翻倍,每个月考核一次,考核成绩最好的下个月成为队长。”

胡莱用的这个末位淘汰制,在后世的企业里面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个新奇的玩意。王大山听了,连忙拍手称赞:“大人真是诸葛亮转世,文曲星下凡,这样一来,就不怕那帮人偷懒不用功了!”

“嗯,不过你也不能例外,从明天开始衙门里面你暂时就不用来了,和他们一块训练。你第一个月要是考核拿不到前三名,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王大山一听自己也要去训练,顿时哭丧着脸哀求道:“大人,我也要去训练啊,您不是说招来的人归我管理吗?”

“自己不以身作则,又怎么能服众呢?”

“那大人,梅乾怎么不用去训练?”王大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干脆破罐子破摔,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垫背。

“嗯?”梅乾看了王大山一眼。抬起右手,“啪”的一声,将一旁的板凳拍的粉碎,然后冷冷的问道:“你也想试试?”

“不必了,不必了。”王大山连连摆手。“我待会回去就收拾包裹,明天就住到仓库里面去,这次考核不到前三名,我就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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