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墨翎其实不太情愿。
万象真人的寿元极限是八百岁,而他如今已经七百有余,距离大限只有不到一百年了。
他如今满心想的就是突破桎梏,晋升元神之境。
整日里一心苦修,平时连应龙卫里的任务都不愿意接,更别说这时候出去替黑龙道人跑腿了。
何况还是为了区区两个紫府修士。
要知道紫府修士在雪龙山只能算是中层而已,一般来说死了也就死了。
除非是那种宗门特别看中的天才,或者高层的亲近之人,否则即使死在外面雪龙山也不会特意追究,更别说让他这样的老牌万象真人出动了。
看来这许氏兄弟办的事对黑龙山主来说很重要啊,不然也不会让他出动。
“记住,找到凶手,一定给我活着带回来,本座要亲自审问!”
黑龙道人不放心地叮嘱道。
“明白。”
铁墨翎点点头,纵起一道遁光飞出大殿,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墨翎,希望你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雪龙山主峰之上。
目光从铁墨翎远去的遁光上收回来,黑龙道人眼神变得幽深无比。
其实许氏兄弟死不死的并不重要。
他的手下像许氏兄弟这样的紫府修士还有很多,许氏兄弟也不过是用起来比较顺手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关键这次许氏兄弟乃是奉他之命去探索秘境的,如今死在外面,他就不能不关注了。
“难道那秘境之中还真有猿魔秘藏的线索不成,不然以许氏兄弟怎么会被人所杀?”
黑龙道人心中暗自思忖着。
之前他得到消息,雪云城附近一处小秘境之中藏有猿魔秘藏的线索。
因为像这种前人宝藏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实在太多了,但经过验证往往十有八九都是假消息。
因此他也没太在意,随手就把任务派给了手下的许氏兄弟,让他们去确认真伪。如果是真的,他再亲自过问不迟。
谁想到许氏兄弟却一去不返,直接死在了外面。
这反倒彻底引起了他的兴趣。
因为那处秘境本身并不是什么险要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将此事随随便便交给两个紫府奴仆。
以许氏兄弟的实力,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
可现在他们却都死了,而且看位置还并非死在秘境里。
是事出偶然,遇到了什么意外?
还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被人灭口了?
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的话——
黑龙道人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
燕山,万剑城。
周通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目光随意地在两侧的摊位和店铺上浏览着。
这条街道乃是万剑城里最繁荣的一条大道,街道本来有十余丈宽,可街道两旁做买卖的却占了大半的街道空间,使得能行走的街道也就剩下七八丈宽而已。
“硝制好的莽牛皮,一块兽头金十张,大家快来看看啊!”
“卖兵器了,百炼精钢打制的上好兵器,锋快无比,削铁如泥,英雄的战士不可错过的好东西。”
“大家来看看啊,丰满的女人,屁股大能生养,只要十张角羊皮一个。”
“年轻力壮的战士,都能力举千斤,只要五两金子,买一个男人送一个小孩。”
一名穿着兽皮的秃头汉子在高声喊着。
他周围还有数十名兽皮壮汉看守着。
在兽皮壮汉们的身前,则是一群穿着残破兽皮,带着绳索镣铐的奴隶,一个个头上都插着草标,眼巴巴看着周围,渴望着能够遇到好的主人将他们给买去。
……
街市之上,卖兽皮的,卖兵器的,卖草药的,卖妖兽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甚至连一些简单的修行书籍、神兵、毒药草药、秘籍法门等等都有的卖。
周通饶有兴致地在街道上逛着。
虽然这些货物绝大部分他都瞧不上眼,但这却并不妨碍他游览享受这近乎于原始社会的异域风情。
此时距离他离开雪云城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他日行万余里,昨天才赶到这万剑城。
然后他就停下了。
一来连日赶路风餐露宿的实在有些辛苦,正好在此暂时休息一两天。
二来他也需要再买一幅燕山地区的详细地图。
虽说他之前在雪云城的时候已经买过安澶郡的地图。
但安澶郡方圆数百万里,具体到燕山地区地图上就十分简略了,也就境内的几座城池有所标注,像他要去的翼蛇湖这样的小地方,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所以还得换一幅更加详尽的地图才行。
“不行,这个价格太低了,我们不卖!”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来。
周通循声看去,却见一群人正围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摆摊的是几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汉子。
其中为首的一个身上裹着虎皮的大汉还在大声嚷嚷着:“这口宝刀是我们部落死了上百战士才得到的珍贵神兵,又一路穿越山野丛林,历尽艰辛才抵达万剑城,就是为了能将这珍贵神兵卖出应有的价钱!”
“之前一些走商到我们部落愿意出价五十块兽头金我们都没有交换,现在你才出三十块兽头金,这也太少了,我们怎么可能卖你,最少要一百五十块兽头金!”
“什么,一百五十块兽头金?你们怎么不去抢!”
围在摊位前的众人顿时哗然,纷纷不满地叫道。
“就是,你们也太黑了吧!”
“一百五十块兽头金,怕是把你们整个部落卖了都不值这个价钱吧?你们也真敢要!”
周通也有些惊讶。
来大夏这些日子,他对这边的物价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里的兽头金一般都是指十斤的标准,一百五十块就是一千五百斤黄金。
虽然这些钱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已经是一笔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巨额财富了。
“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宝刀,竟然敢要这么高的价。”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宛如金属摩擦般阴冷刺耳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人群忽然不由自主地一分,一个身穿黑衣,满头发辫,一脸阴鸷之色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