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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薛帕德死了。
或者说,那个出生于地球、自小被遗弃、少年时混迹于帮派、成年后机缘巧合参加星联海军、一路用拳头和战功说话、曾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获得战斗的胜利、继而被推荐去N7培训、最终被星联推荐为第二位人类“幽灵”的男人,在被一艘桀斯母舰的主炮正面轰中时,完全没有幸存的可能。
桀斯母舰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它发射的第五轮主炮,准确地引爆了诺曼底号的质量效应核心,并引发了第二次殉爆,导致其原先所在的位置只剩下焦黑的战舰碎片。
桀斯母舰反复扫描了战舰的残骸,没有发现生命迹象,也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它的逻辑计算模块非常确定,约翰·薛帕德在战舰爆炸时就在上面,绝不可能幸存。
情绪模拟模块则认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不能确定他100%已经死亡。
战术扫描模块给出了对那些救生舱的扫描结果,并怂恿战术行动模块去捉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诺曼底船员。
通讯情报模块报告了星联舰队正在赶来的消息,表示如果你们想被打爆拆解研究就继续吵。
最终,桀斯母舰对着诺曼底零散的残骸又发射了一轮导弹,这才在星联舰队跃迁赶来之前启动引擎逃之夭夭。
至此,所有经历了这起桀斯偷袭的智慧生物,都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确信,约翰·薛帕德已经死了。
除了康娜。
在诺曼底遭遇袭击时,她既不用逃亡,也帮不上其他人的忙,可以说是最清楚整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的“人”。
遭遇袭击之前,约翰已经把所有处于危险区的船员都找借口支开了,并在炮击之后做出一系列堪称完美的救援行动将所有人都安全送走,即使是属于意外情况的“倔强驾驶员”事件,也仅仅耽误了他两分钟而已。
而做出这种精妙应对的战术家,会因为一次完全没有花巧的主炮袭击而死?信你才怪。
所以,在桀斯最后一记主炮即将激发,约翰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态时,康娜就飘在旁边,一副“你只管表演,我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的模样。
约翰原本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经典的死亡Flag,但发现唯一的观众不配合,只好耸耸肩不装了。
在桀斯母舰的主炮即将命中时,他轻巧地向旁边迈了一步,整个人变得虚无缥缈——和康娜此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下一秒,桀斯母舰的质量效应炮如汹涌瀑布般“冲刷”而至,但除了把已经很凄惨的诺曼底号轰的更加凄惨之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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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娜举着对话框牌子:
“不是‘我’,而是‘薛帕德’死了,”约翰说道:“虽然让你的敦刻尔克号来挨这一炮也不是不行,但我担心你做不到救出所有人,只留下自己等死。”
有着各种超现实经历的康娜倒不是太惊讶,她看了看逐渐飘散的残骸:
“你可以把我当成……阿纳金。”约翰说道。
康娜歪歪脑袋:
“虽然想反驳,但你好像说的没错,”约翰耸耸肩:“简单来说,我们是‘故事’里的人,‘剧情’大致会按照预定发展,有些能改变,而有些则不能。”
康娜写道。
“我以为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故事里的人的?”约翰挑挑眉。
康娜没有用问号:
“嗯……”约翰抬了下头:“确实。”
康娜追问:
“……对。”约翰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放弃了。
康娜现在没有逻辑模块帮忙思索,只能自己来想:
“不是那么算的,”约翰摇摇头:“如果你熟悉第五舰队每一艘舰船的船名、船长姓名,船员数量,或者神堡议员们的家庭、事业、梦想和喜好,并仍然要拯救他们,那么你现在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康娜开始思考:
“大部分改变都是不需要代价的,”约翰说道:“你甚至可以把安德森赶去地球放羊,只要过程合理,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如果他必定不小心摔断腿,而你想阻止这件事,脑袋上至少会撞个包,关于这点……”
康娜忽然举起牌子。
“……”约翰看着康娜,欲言又止。
康娜一边思考一边打字:
“……”约翰瞪着眼说不出话。
康娜眨眨眼,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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