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蒸馏,白子玉已经通过简易的蒸馏器把大周朝那度数不高的酒水给提纯成了浓度很高的酒精。
整个屋子里都是浓烈的酒精味道,不善于喝酒的肖河只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爽于房内的空气,脑海里则略微有股眩晕感。
按照前世的经验,白子玉觉得目前的酒精度数已经可以用于消毒,于是便蹲下身子去把大碗里的酒精给捧在手心里。
挥发中的酒精分子直扑向白子玉的鼻息里,使得他更是清楚这酒精的度数不低。
还算好酒的郭韵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描述自己心里的震惊,脱口而出问道:“姑爷,你莫非是要用这所谓的酒精来就喜公?可是喜公早已昏迷,他哪里喝的了这酒?更何况就算喜公还醒着,那他身为一个男人,恐怕也没有这等酒量把这如此浓郁的酒水给喝下吧?”
不能责怪于郭韵会有这些疑惑,毕竟她只知道酒是用来喝,而不是用来消毒。
白子玉手里捧着酒精,心中的底气更足,浅笑道:“郭将军,你误会了,这酒精可不是用来喝,而且现在刚刚蒸馏好的酒头度数很高,含甲醇、甲醛量也较高,这样说你应该听不懂,其实也就是含有比较高浓度的有害物质,一般要先存放一段时间,经过自然挥发有害物质之后才可以喝,不过像我现在手里的这一些酒精就不能喝了,它是我要用来给喜公消毒的,至于它为什么能够消毒,以后我有时候再和你解释吧,喜公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留下半脸茫然的郭韵、以及眼里冒着光看着白子玉的叶倾雨和脑袋略微眩晕的肖河,白子玉端着酒精快步走向了门外。
白子玉临到门前,一直关注着他的叶倾雨赶忙给他开了门。
点头致谢叶倾雨,白子玉疾步走向对面喜公所在的房子。
微分吹拂,带起浓浓的酒精香味,霸道的塞满了周围所有空间。
一直等在门外不远处的马蓉以及薛婷等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在白子玉身上,纷纷吸着鼻子,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消去。
看着白子玉手里的大碗,极度好酒的马蓉喃喃自语道:“果然,果然这浓烈的酒香是从表妹她们所在的屋子里面飘出来,而且看起来还是这个云郎君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制作出此等美酒到底和救那喜公会有何关系,倒是真的是让人看不懂啊。”
回过神的郭韵和肖河立马走出房子,跑向白子玉的身后。
肖河没有停下脚步,快步跑在白子玉面前,强忍的大脑里的眩晕感,伸手要去接过白子玉手里的大碗,说道:“少爷,这等粗活还是由仆来做,少爷你可不要累着了。”
在屋内的时候,白子玉就已经察觉出肖河好像对酒比较敏感。虽然肖河只是白子玉身边的一个奴仆,但是白子玉并没有把他当做奴隶来对待,顿住脚步,说道:“不用了,这酒我来端着,你立马去拿来我让你吩咐其她人去烧开的热水,等一下要先给喜公清理一下身上的污垢。”
对上白子玉那一双不容置疑的眼眸,肖河犹豫了一下,片刻就“喏”了一声跑去接热水了。
时间紧迫,白子玉没有理会其她人,匆匆忙忙走向已经被门口两个护卫打开的门。
薛婷虽然是大理寺的少卿,但是此时内心再急迫好奇也只能和满脸焦急的马蓉站在一旁干眼看着白子玉走远。
叶倾雨倒是想和白子玉一同进去屋内,但是却听一脚踏进房间的白子玉说道:“三皇女,等一下我要给喜公擦拭身上的伤口,你不方便进来,还是在外面等候着吧。”
眉头微微皱起,叶倾雨纵使心里万般不甘心,也只能点头道:“孤明白了,那孤就在外面等着,不过孤很好奇这酒精到底是如何救活喜公,所以云郎君你替喜公疗好伤口之后,孤会进去查看一番。”
“嗯”了一声,白子玉转身走向床边的喜公,而门口的两个护卫也把门给关上了。
当白子玉把大碗放在床边地上的时候,一直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希尔德立马来到白子玉身边。
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希尔德惊讶道:“白大哥,你们国家的酒怎么这么浓烈?难不成这还是白大哥你酿出来的酒?”
指着喜公,白子玉反问道:“他中途有醒过来吗?”
摇了摇头,希尔德说道:“没有,他一直昏睡着。”
视线放在希尔德是身上,白子玉上下扫视了一遍希尔德的身体,问道:“你身上有什么地方现在还伤着吗?”
希尔德不知道白子玉为何要问这些,仔细想了想,卷起自己左手臂上的衣服,那上面赫然有一道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划出的暗红色伤痕,约莫有半个小拇指那么长,不过伤口不深。
“白大哥,我手臂前几天被划伤了,不过到现在还没好,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是要干什么?”希尔德流浪在京城里,晚上只能和其她乞丐抢地方睡觉,他手上的这道伤口就是不小心被某个乞丐的乞丐棍头尖端给划到了。
白子玉指着自己身前的位置,说道:“来,你蹲下,我给你看看伤口。”
带着一丝疑惑,希尔德蹲在了白子玉身旁。
白子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干净丝巾,蘸了蘸碗里的酒精。
拉起希尔德的手臂,白子玉把蘸了酒精的丝巾涂在了他的伤口处。
希尔德本来还要惋惜这等浓烈的美酒就要被白子玉给糟蹋了,不过大脑却被一股刺痛给侵占了思路。
“嘶”一声,希尔德的手臂下意识要躲开白子玉手里的丝巾。
白子玉抓紧希尔德的手腕,蘸着酒精的丝巾没有离开希尔德的伤口。
能够感受出希尔德的手臂绷紧了一些,白子玉问道:“怎么样?这个程度的痛感能够接受吧?”
身体里流着一股热浪,希尔德放弃了挣脱,眼睛里满是疑惑,无辜道:“白大哥,虽然这痛还能够接受,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是我哪里忍你不开心了?然后白大哥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松开希尔德的手腕,白子玉咳了一声说道:“希尔德,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在给你查看伤口,随便帮你医治一下,你可别小看了自己的伤口,要是它感染发炎了,和喜公这身上的伤口一样化脓了,分分钟钟能够夺走你的小命,不过我现在用这酒给你消毒了一下,你这伤口会好的更快,不必太担心。”
希尔德的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像喜公一样化脓,不过他看了看床上的喜公,下意识咽下喉咙的唾沫,说道:“白大哥,我不要和他一样,你这酒真的能够治好我的伤口吗?”
“那是当然,你往后几天用这个擦一擦,很快就会好了。”白子玉说道。
未等希尔德点下金发脑袋,紧闭着的门被打开了。
肖河双手端着水盆,领着一个男仆走向白子玉。
“姑爷,这是热水。”肖河把热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于男仆一同将桌子轻轻挪到床边。
白子玉顺势把大碗端到桌子上,说道:“你们先帮喜公清洗一下伤口,记住,一定要轻一点,而且若是伤口太深了,就不要去擦拭它。”
“喏。”肖河和大理寺的男仆纷纷应声道。
……
京城外,难民营。
伤员处,某个区域内,简易的木制避难所里,地上平铺着稻草,稻草上面躺着密密麻麻的人。这里光线昏暗,空气混浊不通畅,充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一个角落里,一个小姑娘满脸焦急问道:“付大夫,我娘她到底是怎么了?早上明明还没有冷成这样,现在怎么会突然就昏倒了?”
付兰月是京城的大夫之一,她之所以会在这里,那是因为她被朝廷指派到这个避难所给伤员们看病了。
小姑娘嘴里的娘亲冷得发抖,不停地哆嗦,欲罢而不能。
看着已然浑身乏力到昏迷过去的病人,付兰月探手把住了病人的脉搏。
烫。
火辣辣的烫。
第一时间,付兰月的脑海里飘过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个病人莫非是感冒发热了?
其实这也不怪付兰月会这么想,毕竟自从京城内发大水以来,难民营里已经有很多人都感冒发烧了。
本来付兰月就要开口说“无妨”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了病人的额头处。
这里光线比较暗,付兰月没能第一时间看清病人额头上那个淡淡的小红色斑疹。
不过就像是老天爷要告诉她一件大事的样子,一道微弱的阳光随着风儿摇晃,钻入屋内,照在了病人的额头上。
瞳孔微微一缩,付兰月一瞬之间看清了病人额头上的那一小块红色斑疹。
所是在往常,付兰月可能会把这个红色小块当做病人被蚊子叮咬了,但是很巧,她的脑回路并没有连接向蚊子叮咬的结果,而是连向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急忙凑近病人的额头,付兰月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这块小红色。
不大一会儿,付兰月惊的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脑海里“瘟疫”二字越发的闪烁。
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付兰月含糊不清说道:“你娘没大碍,就是发热了,我现在给你开一些药,你按照上面去向官差拿药就好。”
小姑娘脸上染着喜色,说道:“谢谢付大夫,谢谢付大夫。”
付兰月快速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药方,然后拿着小姑娘,一刻不停地走出了避难所。
等付兰月走出避难所,其她病人的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边跑向门口一边喊道:“付大夫,你别走啊,你还没给我弟弟看病呢,你别走啊!”
可惜不管其她病人如何呼喊,走出避难所的付兰月跑步的速度却是更快了起来。
众人喊不住付兰月,只得摇着头被守在不远处的士兵们给赶回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