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繁华的城市中转站,人流量来不及计数,南来北往的人、带着梦想奔向远方的人,歇脚在G市的火车站,他们都在等一辆由于暴雨而无法及时进站的1998次列车。
一个小姑娘,站在一个垃圾箱边上,哭成了泪人儿,她有五岁了?七岁了?
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没人知道是谁将她放在了这里。
一个漂亮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柱子边上,看着。一个小时后,晚点的列车进站了,人群像疯了一样冲向站台,似乎慢一步就会被列车扔在站台上。
随着汽笛长鸣,1998次列车缓缓离开站台,背负着人群背负着梦想,奔向下一站。
柱子边上的女人,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哭了,也许是哭累了,扬起小脸盯着每一张路过之人的脸看,每一次欢欣鼓舞看过去,每一次失望地低下头,有脚步声过来,又欢欣地抬起头仔细观察,可是每一次都失望地垂下头。
『二』
1998次离开后,候车室里少了大量人流,女人走了过去。
“小妹妹,你咋了?你家大人呢?”女人很关心地蹲下摸摸姑娘的脑袋。
“哇……”小姑娘又放声大哭起来,许是等得太久太久,又或许是女人手的温度温暖了她的小小心脏。
“哦哦,不哭不哭。”女人顺势将孩子搂在怀里,轻轻安抚。
十分钟后,小姑娘跟着这个女人走了。
时光兜兜转转,小姑娘长大了,看起来更小了。瘦弱的小胳膊,每天挎着一包小礼品走在一个风景区,每每看见有游客走过,便一蹦一跳冲上去漾起好看的笑脸问:“阿姨!您买这个吗?我自己做的呢!阿姨,叔叔,哥哥姐姐买一个吧。”
“杨巧!”旁边总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跟着,“来,叔叔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卖小饰品,你看,叔叔每次都能卖很多钱。”
“杨巧,快来,到叔叔这里来,卖多点钱你爸爸就不打你,你妈妈就不骂你了。”
原来,她叫杨巧。她,在火车站等妈妈,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要忘了妈妈的模样,终于她被恐惧支撑着,跟现在的妈妈走了。
辗转着,被卖了几次,最后到了杨霞妈妈这里,给她上了户口,叫杨巧,因为她乖乖巧巧从不哭闹。
『三』
现在杨巧长大了,可以赚钱了,可是妈妈不知为何又找了一个男人回家,杨巧记得妈妈以前的男朋友是个军人,妈妈经常拿着照片说:“你看,这是你爸爸!他在部队里,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军人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总喜欢晚上出门,半夜回家,总喜欢一个人偷偷发呆,有一次杨巧发现,妈妈将爸爸的照片给撕得粉碎,扔进了马桶。
一声冲水的声音过后,那个叫爸爸的人就成了怨气的开始。妈妈找了新男人,这个男人不开心对谁都又打又骂。也许是十三岁吧,杨巧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那个晚上,爸爸强行将自己摁在了床上。
后来,妈妈吵过闹过,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混蛋,她还小!”妈妈护着杨巧。
“滚!妈的,老子养着她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天?你给我滚远点,不然我就去告发你。”后来的男人很嚣张。
杨巧心想:“他要告发妈妈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妈妈带我回家吗?”
杨巧不知道妈妈杨霞口中的爸爸陈龙,在入伍之前就已经是他们当地有名的犯罪团伙的中心人物,他入伍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掩护身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练就一身好功夫。
作为一个罪犯,他居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生生将自己练就成一个高手。
这个高手,在部队里却被另一个高手,女子特种兵谢红给征服了。都说,环境造就人。入伍后的流氓头头陈龙,居然爱上了这个抛头颅撒热血的地方,一群男子汉日日夜夜生活训练在一起,比起往日的喝酒、打架、斗殴,泡妞、熏白面,这里才是男人应该生活的地方。
『四』
他,作为男人,居然在此觉醒了另一种技能,他爱上了硬碰硬的硬功夫,他爱上了那群时常与男兵找茬的女兵们。他,渐渐忘了家乡还在等他的女子,杨霞。他渐渐开始找各种借口不打电话,不接电话,只为了一颗心能有半点安宁,甚至有时候他都开始后悔曾经的日日夜夜。
如果说,你入了江湖,还能随意退出,那么,你不是横着出去,就是被官方强行带出。他没日没夜地训练,收获了爱情,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畅想未来,那一刻,他是真的畅想。
当谢红告诉他,自己即将转业去地方警局,敏感的他捕捉到一些恐怖信息,谢红走后他也选择了转业。
回到地方的陈龙,发现自己居然还十分享受那些被小弟簇拥的日子,他在矛盾中度过了日日夜夜。
直到那一天,他遇见了马艳丽。那个美颜而又残酷的女人,魔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马总!您找我?”初见马艳丽,他,保持着美好。
“哈哈哈……我是马艳丽,陈队长应该有所耳闻。”马艳丽介绍了自己的光荣历史,那一刻,陈龙感觉自己对谢红的爱,真的是模糊不清,也许那只是一种寂寞吧。
陈龙,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马艳丽,马艳丽是不是爱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为她重新跳动,毫无规律,却甜蜜无比。
那日,他们一起接到了杨巧和她的邻居大叔。
『五』
“哟!你居然学会拐骗少女了?这妮子太瘦了吧?”马艳丽嫌弃地捏捏杨巧的脸,摸摸胸,小得几乎看不见。
“马总,这瘦瘦小小的才有意思,那帮老爷子不就好这口吗?”邻居大叔猥琐地笑着,他其实一直想尝尝鲜,奈何惧怕马艳丽的辣手,只好忍着,好不容易将她搞来。
“哟,你说的还真对!好吧,收了,几岁了?”马艳丽依旧嫌弃,又捏捏杨巧的小脸,只有一层皮。
“苗局,我找了几个姑娘,你带小弟们来玩啊!”马艳丽最爱的人,是她的杨哥,又像哥又像父,她特别享受这样的畸态爱情,她给他的杨哥准备了一个女朋友,原想试探一下,没想到,那个老婆死了,他也没想过要娶自己,这个试探,毁了他们之间一直以来共存的温暖。
她开始,将亲手送去的嫂子频繁召回,她想知道,他们晚上在家里都干了什么?疯狂地想了解,没有她在身边,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想到自己。
当一切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她恶狠狠地说:“如果,你怀孕了,我会亲手送你跟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上路!”
杨哥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他们婚后那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生孩子,谁也不知道每一个夜晚马艳丽的心有多千疮百孔!
终于,她变态地开始谈男朋友,虽然她知道,这都是幌子,她只是想气气他,可惜,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她决定,拉他一起去死!
于是,她拉开了警局的黑幕,她收买了一批一批的警察,有高层,有警员,她想,这样她的杨哥就不怕被同僚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陈龙,我们拍下的这些,直接扔去警局,剩下的拿去卖了,没事!没人认出。还有,老四这个笨蛋真是老了,非要拿走那个女大学生的手机,让新来的警察定位了,张扬那个笨蛋,居然让杨巧被带走了,带杨巧来的那家伙,总想多要点……”马艳丽坐在陈龙的腿上,撒娇,酥胸半露,陈龙心旌荡漾。
“交给我!”
陈龙的声音里有很多模糊的情感,但是为了怀里这个与自己臭味相投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早已做好准备,将张扬和杨巧一并收拾了,省去自己来回跑路了,他,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
那一晚,风吹来的凉意中杨巧来不及呼救就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万恶的世界,也许天堂里没有这些令人屈辱的场景,也许,她死了,比活着更开心。死的那一瞬,她看见了张扬睁大眼睛,捂着胸口,先自己一步咽了气。
杀了一个人后,谁还会在乎又多杀了多少个?下一个目标是谁?自己又会是谁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