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人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丰越边吃糖边重复自己上一句的回答,乔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丰越立刻沉下脸白他一眼:“笑个屁!”
“你说说,你是干啥的?”丰越刚给乔楚一个冷若冰霜的白眼,转脸又来个官方笑容给刀疤脸,整得他一愣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俩人,刚缓和下的情绪又开始紧张起来。
“你说,你这皮肤都磨成这样了,还来磨个啥?不怕磨光了?”丰越决定换个思路,突破。
“我这……”
“对了,你这脸是咋弄的?伤不轻啊!”丰越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跳下一题。
“我的脸……”
“哦,对了,你说,这医院真会有孕妇失踪吗?”狡猾的丰越,老狐狸一样敏锐地嗅出刀疤脸与孕妇失踪案子有些许联系,这没准就是个接头人。
“这,我……”刀疤脸看看丰越的眼睛,两汪深泉,清澈而又不见底。
“别紧张,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是路过的警察,你看,这是我的警官证。”丰越依旧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转脸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你们是警察?”刀疤脸一见丰越的警官证人整个放松下来,“早说你们是警察我就不害怕了,我知道,你们警察有纪律,不会随便打人、更不会杀人。”
“唷,呵呵!对我们纪律了解得很深入,那你听说过去有那些四处巡视、手中握有特权的大官吗?”
“这,当然听过。”刀疤连恢复正常的脸,已经开始荡漾着不怀好意地笑,“你们想说啥?我是不可能说啥的,我也没干坏事。”
“唷!你还没听出他的意思啊?”乔楚假装好意提醒,“巡按大人啊!都有特权,先斩后奏!虽然我们是警察,但我俩是上面下来巡视工作的特巡人员,所以我们可以随时动手!”乔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刀疤脸哆嗦了一下,看着丰越。
丰越很给面子,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并将警官证打开给他仔细看看:“你看这一排小字,念念。”
“国安部?还特案组?”刀疤脸的声音里多了些颤音,“这这,真是巡按大人?现在,现在还有巡按大人?这这,和平年代……”
丰越知道突击起效果了,漫不经心地在刀疤脸的眼前晃晃:“不过你别紧张,你只要告诉你是怎么知道有孕妇死去的消息?我是不会动手的,我这个人还是爱好和平滴,不太喜欢血腥哦。”
刀疤脸一听丰越说爱好和平,立马点头如捣蒜,鸡啄米一样疯狂点点点:“是是是,警察同志,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呦呦呦,你能说啥啊?来,我先听听,看合心意不?”乔楚阴阳怪气地拍拍刀疤脸的脸,啪啪的声音在车厢这个狭小的空间,显得尤为刺耳。
“你们问,我来答!巡案先生。”刀疤脸从丰越坚定的神情从看出他们不是闹着玩的,心想,反正我也没干啥坏事,不就是帮忙送点货吗。
“你能告诉我,你为啥要说这医院有孕妇死的消息吗?你为何要传播不实消息?”丰越这只小狐狸,一开口就让那人感觉自己真在传播不实消息,连忙摆手否认:“什么不实消息?我这可是看过视频的人。”
丰越情绪立刻紧张起来,不过转瞬即逝:“我听说这个事情了,我都没机会看。”
“这可不是什么好视频,前天一个网友给我发来一段,那上面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满手是血,哭着嚎着,最后没了声息,我当时看得肝都颤了。”刀疤脸想起视频上那个女人哭喊的场景,浑身止不住地抖动,“后来朋友说只要我今天下午在产科门口找机会说出这个事情,我就可以拿到五千块钱!”
刀疤脸说到钱的时候,情绪开始缓和,似乎全世界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钱。丰越笑嘻嘻地把棒棒糖从棒子上咬下,放在嘴里嚼,嘎嘣嘎嘣的声音听着让人汗毛直立。
刀疤脸的话,让丰越深深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问题来自于他原先没有考虑周全,他苦笑笑:“呵呵,还是有漏网之鱼啊!”
“什么鱼?长官,我能走了吗?我只是传个话,递个东西?”
丰越听见刀疤脸说递个东西,汗毛瞬间挺直,声线发硬:“东西递出去了?”
“哪来得及?刚说一句话,就被整晕了。”刀疤脸忽然记起刚才的情景,不由捂住胸口苦着脸,“我说我这个胸口跟针扎一样疼!你们警察下手也太狠了点。”
“哈哈哈!”乔楚笑得车身直震,挥挥拳头,“我这已经控制得非常辛苦了,正常像你这样干瘦的,我一拳撂倒!”
“你网友让你递什么东西?”丰越将他俩拽回来,“说重点!”
“没说是什么,就放在医院大门口保安室,让我去取。”
“然后呢?”丰越生出浓浓火药味。
“然后就四点半的时候递给一个带着连帽衫的人手里,我去得早,散在人群中正找机会说那个孕妇的事情,这不就被你们给整来了。”刀疤脸指指车厢,他只记得自己挨揍了,具体怎么来的,完全没印象。
“东西呢?”丰越看了看手腕,已经三点过一刻,幸好自己让谢红换好衣服后就在产科门口四处转,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就会有人联系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但是心里也开始担心,担心谢红的安危。
“东西我取了就放我电瓶车后备箱里了,我寻思着时间没到,拿着不方便。”刀疤脸挠挠头,又问,“巡按大人,我说得都是真话,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你啊!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乔楚一拍刀疤脸后脑,“你散播恐怖消息,不算犯罪吗?幸好东西没送到,否则你估计三个脑袋都不够掉。”
“走!”
丰越带头跳下车,乔楚掏出手铐将刀疤脸的手铐在门把手上,拍拍门:“这车啊,归你了!我们回来之前。”
“冬青,你看一下中午过后的视频,找出我们刚才带走那人的电瓶车。”丰越点开腕表,习惯性地看看天,低沉阴郁的天空,毫不客气地继续占领着城市上空。
“丰越,那俩电瓶车,在产科门口的车棚内,最后一排,白色小踏板,后备箱上贴着一一只蝴蝶。”刘冬青忽然一拍桌子,“对了,我说丰越你这是神机妙算,还是巧合?谢红的鞋帮上也有蝴蝶,不过是两只。”
“什么?”丰越的心顿时犹如被谁抽取的泵血功能一下,忽然就失去了运动能力,艰难地抬高手腕喊道,“快!看看谢红的位置,通知张正一,让他不要与谢红有任何接触!包括眼神!”
“丰越,红姐在产科门口的小花坛处。”
刘冬青的话没说完,丰越已经飞了出去,手不停点着腕表:“冬青,你指示谢红到产科心理咨询中心门厅处站着,看一下四周有没有跟她穿着一样的人?”
“啊!!丰越,我看见一个人穿着连帽衫从咨询中心里面跑了过来,但我刚刚才跟红姐说到咨询中心门口,她一转眼咋从产科里面跑出来了?”
丰越的心咯噔一下,发出一声清脆之响,一根刺穿入心底,如失去理智的豹子一般,飞奔到咨询中心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