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些说出“UCLA虽败犹荣”的人都后悔了,他们想让时间倒退,回到几分钟之前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去告诉那时候的自己闭嘴。
雷吉-米勒呐喊着,“稳住,我们能赢!”
雷吉-米勒现在想让张荆棘听见自己的声音,甚至他想冲到赛场去代替张荆棘比赛,比尔-拜亚斯近在咫尺的上篮被保罗-乔治干扰后,投出了一个“In and out”,球进去又出来了。篮板是张荆棘收下的,张荆棘运球飞驰向前,张荆棘收下篮板时比赛时间还剩13秒。
本-霍兰德在场边代替了雷吉-米勒去呼喊,“荆棘,荆棘,稳住,稳住!”
本-霍兰德用自己蹩脚的口音叫着“荆棘”,他怕“雷蒙德”这个名字张荆棘听着不习惯,平时叫“雷蒙德”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太多。
张荆棘在冲刺的过程中脑子里的想法非常复杂,他既想追求一个稳定且快速的上篮去扳平比分,也想直接以一个三分球杀死比赛,顺便也将时间杀死。当然,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造犯规,找队友等其他的想法。
直接要一个快两分的想法比较稳,因为现在双方都立足未稳,张荆棘的技术打进一个或许比较方便,但是这样会给对手再回过来绝杀自己的机会。另一个直接杀死比分和杀死时间的决定就比较贪了,但是比赛都到这个时候了,张荆棘是带领UCLA一路“贪”到现在才在此刻维系住了比分。
与此同时,本-霍兰德又继续喊道:“别想太多,坚持自己的想法。”
在两秒钟之前,本-霍兰德脑子里也有两个想法,暂停或者不暂停,最后他选择不叫暂停,全看张荆棘的选择。
张荆棘降速了,他选择了最贪的打法,杀死比赛也杀死时间。刚才他有一个足以反超比分的三分球没进,但这并不能对他的信心造成影响,张荆棘每天训练时进不去的三分多了,打进的三分更多。
最后这一球比尔-拜亚斯没来防张荆棘,关键时刻由不得他任性,德玛尔-德罗赞之前就一直跟着张荆棘,张荆棘运球奔袭到前场后他们也没时间换防了。
时间流逝的极快,张荆棘在计时器倒数三秒的时候启动,启动前他留下一句“看我闭着眼睛绝杀你们”的话,然后张荆棘胯下运球,两秒钟的时间里他变换了四次重心,最后横拉球向左,将自己与三分线的距离拉的更远了一些,最后深蹲起跳,当身体来到最高点,浑身力量完全传递到手指时,皮球也跟着弹出。
皮球离开指尖,计时器也走到了终点,篮板上红色的灯条亮起,预示着比赛终结的蜂鸣器发出鸣叫……
篮板后面的麦克风捕捉到的最后一个来自于篮板的声音是“唰!”的一声,这是篮球与篮网摩擦的声音。
保罗-乔治第一个扑到张荆棘的身上,接着是朱-霍勒迪,然后是布鲁尔-马奇……队友们都冲上来了。
张荆棘还闭着眼睛,他在想象这整个画面,这画面美丽极了。
张荆棘在嘶吼;在发泄;在庆祝;在辱骂。
比尔-拜亚斯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被绝杀了。第一次失败他觉得自己大意了,另外也是张荆棘运气爆表,他不想信张荆棘能连续两场投出那样精准的三分球。这一次他志在必得,却又一次被张荆棘的三分球狙杀。
德玛尔-德罗赞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张荆棘真的是闭着眼睛绝杀他们的。他不仅心灵受到了暴击,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张荆棘这个人在最后决定生死的关头,在比赛已经要结束的时候,还要说垃圾话,还要装逼,这有意义吗?
德玛尔-德罗赞一直等着张荆棘发泄完,庆祝完,他看着张荆棘对比尔-拜亚斯炫耀胜利,并指着周围尖叫的女学生,道:“你看他们在为我尖叫,在为我庆祝。喜欢你的都是大老爷们,喜欢我的都是小姐姐。”
张荆棘脸上的微笑在女生眼里是温和动人的,在比尔-拜亚斯眼里是丑陋且令人厌恶的,他怒目而视,道:“我下一次会让你这令人作呕的微笑再也无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成为你心里恐惧的阴影,让你见到我就想起来被我支配的恐惧。”
张荆棘道:“希望你有这个能力吧!连续两次输给我的家伙。”
比尔-拜亚斯拂袖而去,德玛尔-德罗赞终于等到了上前跟张荆棘交流的机会。
“你一直在等我?”张荆棘问道。毕竟两人也算是旧识,所以张荆棘客气了许多。德玛尔-德罗赞点头,承认自己在等张荆棘,张荆棘道:“你早说啊!我可以不跟那个讨厌的家伙说话的。”
德玛尔-德罗赞笑笑,如果让张荆棘不炫耀胜利,张荆棘一定会生气的,他跟张荆棘从高一时就作为对手,他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家伙的。
“有事吗!”张荆棘道。
德玛尔-德罗赞还是说话很少,张荆棘觉得跟他交流太累,这家伙完全不如他那个萌萌胖胖的娃娃脸发小有趣。
“我能感觉到你比原来有了更强的好胜心。”德玛尔-德罗赞道:“所以你配得上这一场胜利,如果你以前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你可能会战胜我们的。”
张荆棘道:“与好胜心无关,我们的阵容太差了,卢金格高中本来不是什么名校,结果又在五年内有两名篮球天才丢掉了姓名,大家都觉得卢金格高中被诅咒了,所以更没有好球员愿意来读书了。”
德玛尔-德罗赞摇摇头,他也不愿意多提过去的事情,“你为什么最后要闭着眼睛投,这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你难道真是为了炫耀而不择手段吗?”
张荆棘笑了,原来这家伙是被扎心了,跑来问原因的,德玛尔-德罗赞甚至还带着一种批判的语调,认为张荆棘为了装逼而不顾球队胜利。
张荆棘会说那句话纯粹是自己说垃圾话的习惯所致,但他最后时刻闭眼,纯粹是在找自己的投篮感觉,因为他闭眼睛更容易找到训练时那种投篮的感觉。再加上,其实张荆棘面对德玛尔-德罗赞的防守,视野被遮挡很多,睁着眼睛也看不见多少,反而心理会受影响。
“闭眼投篮命中率高啊!”张荆棘说道。
德玛尔-德罗赞不信,他心说“那你怎么不每次都闭眼睛投?”然而张荆棘就是这么解释的,德玛尔-德罗赞也没法再说什么。
张荆棘跟德玛尔-德罗赞拥抱告别,然后他工作人员带到了他绝杀USC特罗伊人队的篮筐下面,接受“橘郡纪事报”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