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
夏凡身上的痛苦如同潮水般褪去，强大的力量取代了之前的虚弱感。
“学姐……我没事了。”
夏凡微微挣扎了下，轻声说道。
莫初心闻言立刻放开了夏凡，然后转过了头。
她无法想象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在烈士陵她明明已经哭过了，可是在听到夏凡那句“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后，她的内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无尽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她情难自已。
夏凡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穿上了衣服，随后将自己的外套给莫初心披上。
莫初心之前从瀑布中抱出自己，身上早已经湿透，虽然武者体质远胜于常人，但夏凡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眼前的这个女人坚强的外表之下，隐藏了一颗无比脆弱的心。
生死大仇，一校振兴，这些重担让面前这女人心弦紧绷了十年之久，但她却从未表露出内心的不堪重负。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精神状态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然不至于听自己几句话便直接哭成了泪人。
……
看到披在身上的外套，莫初心轻声道：“让学弟见笑了。”
“见笑的是学姐才是，我之前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羊癫疯。”夏凡笑着说道，随后他缓缓地走到莫初心身边坐了下来。
莫初心见此低下了头，但夏凡还是看到了她饱含泪光的眼睛。
渐渐地，莫初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红了。
被人看到哭的样子，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对武者来说更是如此。
夏凡见此没再继续盯着莫初心的脸看，而是看向了面前的瀑布，轻声道：“山上的烈士陵我去过了，那誓碑我也看了。”
莫初心听此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但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惊慌。
她害怕别人的怜悯。
那些怜悯仿佛是在不断提醒她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她痛苦异常。
然而，夏凡没说什么节哀之类的废话，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
“学姐，你是猎人吗？以后若是有什么比较难的任务，不怕我拖后腿的话，可以带上我。”
“啊？”
莫初心有些猝不及防，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夏凡会说这个。
反应过来后，她还是很快答应。
“好……”
看着莫初心挂着泪珠，有些呆萌的神情，夏凡突然笑了，然后他站了起来。
“学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学校吧。”
“嗯。”莫初心应了一声，站起了身。
此时时间接近凌晨，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两人在山中小道间并行行走，气氛略有些暧昧。
尤其是莫初心还披着夏凡的外套，看上去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才回校似的。
“学姐，大半年之后的武道交流赛，会有哪些人参加？”
走着走着，夏凡突然问了一句。
莫初心闻言沉思了片刻，回答：“大三有四名三阶学长，另外的话，我也应该会参加吧。”
夏凡点了点头。
高校武道交流赛举办的时间一般是在七八月份。
而这时候大四学生已经毕业，大三学生便成为了学校中的最强学生。
代表学校参加武道交流赛理所当然，但莫初心天赋卓绝，明显是个例外。
就像夏超，大二毕业就达到了三阶巅峰，这实力放在战州大学，恐怕都没一个大三学生比得上。
“夏凡，你要是想参加武道交流赛，估计得等到下下一届了。”
莫初心猜出了夏凡的心思，说了一句。
夏凡笑了笑，没有否认，而是看着远处的星空道：“学姐，你有没有想过让战州大学再度问鼎武道交流赛，带回问天巨剑？”
听到夏凡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莫初心眼神露出了诧异之色。
她曾经想过，她没敢继续想下去。
武道交流赛除了单人赛，还有团体赛，她自认不输于京都大学的天骄，但战州大学其他人，就差太多了。
真正打起团体战，别说是京都大学和华武，就是随便一个普通名校战州大学都不是对手。
不过现在听夏凡的意思，难道夏凡想过吗？
看着莫初心迟疑的神情，夏凡笑道：“学姐，你不必妄自菲薄，以你我的武道天赋，凡事都应该追求第一。”
“可是你我终究不是一届……如果是一届的话，倒不是没有希望。”莫初心喃喃道。
如果夏凡也是大二学生，那下下届时，她和夏凡联手，的确有希望。
同年级有两位二次极限一阶武者，哪怕是京都大学都做不到，这种情况下，倒是可以弥补其他三人实力不足的情况。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而不是现实。
夏凡看着她暗淡的眼神，没有说话。
两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校门口，莫初心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夏凡，却被夏凡阻止。
“学姐，这外套你留着吧。”
莫初心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没有拒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学姐，明天晚上我还会去瀑布那里练武，你去吗？”夏凡开心笑道。
莫初心听此脸立刻变得通红。
今天她和夏凡乃是偶遇，可如果以后天天深更半夜地都在瀑布相遇，那就有些……太过暧昧了。
“我觉得同是二次极限一阶武者，我们应该多交流交流，战州大学毕竟不是京都大学，没那么多天才，如果你我再不交流，那怎么共同进步？”
夏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脸皮变得极厚，仿佛完全不把莫初心当女人似的，一副我辈武者，不拘小节的态度。
“我应该会去吧。”
片刻之后，莫初心声如蚊蚋地回应。
身为天才，能和她有共同语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夏凡可能是战州大学唯一一个。
再加上她从小就在瀑布那里练剑，突然不让她去，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夏凡听此心花怒放，强忍住笑意和莫初心分别。
等才走了十米，他又突然回头朝莫初心望去。
见莫初心还在看着自己，夏凡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豪气，在这黑夜中大声喊道：
“学姐！明年武道交流赛！京都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夏超，交给我！”
说完这话，夏凡不理会莫初心的反应，回头继续朝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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