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河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色,潮湿的房子,满是干涩的血迹,浑浊的空气一看就知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只怕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在这稍待一会儿也受不了。
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这里不光有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死亡的气息。
“逃离天牢奖励三次召唤机会。”
傅山河一边打量着牢房,一边又看着眼前的字幕,心中惊骇莫名,这眼前的字幕究竟怎么回事,世间真有鬼神乎?
“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傅山河正在边思考眼前的文字,边打量着这牢房的时候,一位看上去极为清瘦却双目清亮,样貌不过中年的男子开口问道。
“傅山河,不知老丈如何称呼”傅山河闻声转头看着眼前这群人。
这群人隐隐以一青年为首,且个个气势不凡,不过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天牢之中大家不过都是等死罢了。
“老夫吕清远,我见小兄弟气宇轩昂,不似作奸犯科之辈,为何被关入这天牢之中?”这吕清远乃是朝廷五品大员,因朝中斗争被关在了这里。。
他观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孤身处于天牢之中,却无任何惧色,单是这份胆量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具备。是以开口问道。
“说来不怕老丈笑话,只怪我出门没看黄历”傅山河说着不禁又想到那可笑的一幕。
“哦?那老夫倒要听一听了。”吕清远闻言有些好奇。
身处天牢不知今生是否还能出的去?有人聊天也是好事。
想到这傅山河开口道:“那日信王世子‘李鸿江’与大将军次子‘林东南’争夺一青楼女子,更是大打出手,那女子最终落入李鸿江的手里。但李鸿江一方死了几个人,还被林东南踹了一脚。
说着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那李鸿江得手后回府,我恰巧在那街上,岂料那女子竟然看上了我随身带着的一个玉佩。李鸿江在林东南那里受了气,便撒到我身上。不仅抢了我的玉佩,还将我打入了这天牢。”
“你说是信王世子差人把你打入天牢的?”那看样子是这群人核心的青年开口问道。
傅山河在提到“信王世子”时,这群人全部回头看着他,这时等他讲完那青年更是忍不住询问他。
“正是,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李立轩”那青年答道。
“哼!那信王分明早有造反之举,天牢是西厂的专用牢房,西厂又属天子直接统辖,他一信王世子,怎么能命令西厂,定是西厂早已暗中投靠信王府,‘李宏远’这阉人,亏陛下如此信任,赐姓李,竟然敢串通反贼”青年身旁一个看着花甲之龄却满面红光,双目满是睿智光芒的老者说道。
这老者越说越激动,唾液横飞,满脸的不怒自威,一看就知是性格刚毅之人。老者姓王名子毅,为太子少傅,在士林之中有很高的声望,是当朝的一代大儒。
这时青年身边一位比刚刚年龄稍小一些的老者讲道:“子毅兄讲的是,谁曾想这一向低调无为的信王,背地里竟是把手伸的这么长。”
这人亦是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大儒之士,同样是目光明亮,乃是太子少保“鱼罗”。
“可惜我等都不会武功,不然......”青年身旁的另一人讲到
李立轩闻言仰天长叹道:“失策,失策,本不想到头来竟是落得如此境地,大内之中高手何其多,可惜可惜啊!”说着双目之中满是泪水,多年经营,不敢招揽任何高手,不曾想,竟是如此结局。
众人尽皆无言,至于其他牢房的牢犯,在这待久了谁会关心其他事?
“不然。”吕清远突然出声。
众人闻声皆望去,只见吕清远神色激动的对着“李立轩”说道:“大将军‘林阳辉’战功赫赫,戎马一生,战场上杀伐果断,但却在政治上一向优柔寡断。
信王逆贼造反,若是林阳辉果断制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如今信王世子与其次子起冲突,那‘李鸿江’听闻心胸狭义,睚眦必报。
大将军长子原为我朝军中有数的后起之秀,可惜战死沙场,之后大将军像是失尽锐气一般,对政治更是讳莫如深。
如今次子‘林东南’便成了大将军的独子,大将军为其安全更是安排军中高手贴身保护。
这‘林东南’仗着大将军的地位为所欲为,臣是早有耳闻,若信王谋逆成功,决不会放过‘林东南’,这下可是动了将军府的命根子。
‘林阳辉’一代名将,这点不会看不到,‘他’想要保住将军府唯有信王失败,因此我等还有机会。只是......。”
“只是大将军想得到,信王一党同样想得到,贼王把我等关押这里,不过是为了羞辱我等,如今我等有巨大隐患,哼!贼王一定会派人前来了结我等。”那太子太傅“王子毅”接口讲道。
傅山河听着“他们”讲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信王贼子”、“谋逆”等字眼,不断从这群人口中讲出,傅山河隐隐已经猜出这群人的身份。
忽然傅山河浑身一震,口中呢喃道:“天香豆蔻?”
“我有一个建议,可助兄台渡过此关。”傅山河道。
众人望着傅山河,王子毅等人眼神明亮,紧紧的盯着他。
李立轩看着傅山河,并没有讲话,傅山河望着李立轩一字一字的,说道:“虽不知兄台是谁,但料想兄台身份尊贵,见过兄台的想必不多,我与兄台年龄相仿,不若我假扮兄台替兄台渡过此劫。”
傅山河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大变,望着傅山河,空气仿佛于这一瞬间凝固。
良久,李立轩开口,说道:“傅兄若是能祝我渡过此劫,必让傅兄富贵一生。”
这李立轩乃是当朝太子,先皇驾崩,本是今日登基称帝,不想信王造反,其势之大,举朝竟是无人可挡。惟有大将军“林阳辉”却也不愿冒此险。
如今听闻此事尚有转机,但能否渡过还未可知。突闻此计,便觉如果有人能代替他,那便更有希望渡过此劫。心下震动,人生大起大落,心中无限感慨,是以便傅兄相称。
更是在心中暗想,傅山河今日不死,日后只要不是造反之类的死罪,他便都可为其撑腰。
等李立轩话音落罢王子毅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对傅山河道:“傅公子,大仁大义,今日所为我等谨记于心,日后但凡有所求,尽可开口。”
说罢,王子毅对着傅山河道:“老夫王子毅,太子府太子太傅。”“老夫鱼罗,太子府太子少保”“老夫培基,太子府宾客”“老夫高功,太子府宾客”......。
李立轩深吸了口气,稳稳了心神,开口道:“傅兄如不介意,不妨今日我俩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众人皆是诧异,知是这位太子大起大落心中激动。
“好”傅山河一口应下。
......
嘉丰元年元月初三,天牢还是依旧潮湿,但今日却并不昏暗,天牢内满是火把,从一层到第九层。只因今日西厂新任督主要来天牢。
天牢之外,一群人傲然而立,为首之人一身蟒袍,腰系玉带,脚踏流云靴,看年龄不过弱冠之龄,赫然是傅山河。
三日前,恰逢大年初一,信王准备登基。
大将军带人劫天牢,与信王所派之人相撞,两方激斗之下,傅山河手臂负伤,更为戏剧化的是,李鸿江带回去的那青楼女子,竟是南方反教的卧底,名唤‘秦玉儿’。
那李鸿江抵不住“秦玉儿”的枕边风,竟在登基大礼上带秦玉儿旁观,这一切都是南方反教的阴谋,信王当场身死,反教唯一没料到的是,信王竟然没有杀李立轩,大将军迎回李立轩,于当日直接登基。
昨日朝堂,群臣议论西厂,有人提议直接罢黜西厂,但西厂事关重大,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到了当朝更是如此,各门各派均不听朝廷号令,江湖中人藐视王法,为了镇压江湖,当朝开国皇帝建立西厂,厂公号为督主,为正二品,由太监担任。
又因西厂督主乃是皇帝身边之人,两百年来在历任厂督的努力下,西厂又增加“掌管刑狱、监察百官、巡查缉捕、廷杖之权。”
前三种权力相辅相成,也让西厂拥有随意逮捕官员的权力,而廷杖之权就是把触怒皇帝的大臣拖出午门杖打,行刑之人就是西厂之人,到这时这人是死是活,全凭西厂一句话,历来的厂公可没少用廷杖之权减少敌人。
因此西厂被誉为朝中第一权力机构。
文臣向以流芳百世为追求,没少触怒皇帝,有的皇上心胸狭隘,也会让西厂暗下毒手,因此西厂与文官集体向来不对头,就有人提议罢黜西厂。
李立轩从心里也是不在放心太监,但是西厂却不能废除,不然只凭六扇门,如何镇压江湖。
心中一动,便封傅山河为西厂督主,赐蟒袍玉带。
傅山河站于天牢门外望着天牢,心中感慨万千,前几日还是阶下囚,今日便是位高权重的西厂督主,人生啊!真是变化无常。
“走”傅山河一声令下,率先进入天牢,直奔第九层,对着身旁一人说道:“这第九层之中活着的还有几人?”
旁边一中年人姓徐名介,是这西厂如今唯一称得上高手的人。听到傅山河问话,回道:“督主,如今还有七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