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尾五郎的脸被手电照得惨白惨白的,他恼怒地吼道:“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说完,雪夜就移开了电筒。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神尾五郎肯定会呵斥一通大发脾气。
可这个女人毕竟身份非同寻常,就连族中长辈也要敬她三分,神尾五郎纵然有再大的不爽也得悻悻作罢。
一旁的星海翼看着雪夜,在她不显情绪的脸上没看出什么,也就当个怪事记在心里了。
可是现在真理子下落不明,怎么办呢?
周围不时想起夜莺那不讨人喜的鸣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鬼地方,多派些人手过来!”神尾月缩着脖子提议道。
“事已至此,月说得没错,这里不宜久留!”神尾燎赞同道。
神尾五郎喘了口粗气,点点头,也觉得这儿处处透着阴森诡异,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当即众人啥也不顾上了,仓惶往山下撤去。
不过在离去之前,星海翼还不忘向神位鞠了一躬。
且不管这事有多邪门,最起码对神灵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当她抬头时,发现雪夜也做了同样的举动,毕恭毕敬,一脸的虔诚。
星海翼不禁好奇,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下山时,大家的手电筒晃来晃去,如同众人胸腔里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脏,越发衬托出人心的不安。
星海翼想着刚才的事情,脚下一不留神踩了空,差点摔倒,幸亏这时雪夜伸手扶了她一把。
索性她就拉着雪夜的手并肩同行。
那只手有些冰冷,但非常柔软。
明明都是女人,可是握着这只手,她总会有种异样的躁动。
这念头太可怕了。
星海翼不敢再胡思乱想,又很好奇,刚才雪夜为何用手电筒去照五郎呢?
“刚才怎么了?”星海翼轻声问道。
雪夜有些欲言又止,抬头看向前面的神尾五郎,好一会儿才说:“我在他身上,我看见了灾厄的征兆!”
星星海翼丝毫不质疑雪夜的这种能力,她既然能到灾厄的征兆,就说明神尾五郎必有血光之灾。
她心想,难道是神尾五郎踢翻了供奉箱,这才惹上了灾厄吗?
但如果神尾五郎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以他那脾气秉性,肯定会失去理智,再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反而会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于是星海翼就告诉雪夜,此事先不要声张,神尾家族毕竟根基深厚,即便惹上什么邪神鬼魅,也一定能妥善解决。
似乎星海翼的安慰没有起到效果,雪夜没做出回应,一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众人来到山下,神尾五郎给乔木打电话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希望能尽快联系几个阴阳师过来。
神尾乔木给出了指示,他觉得真理子还没找到,这样一走了之很不负责任,与其去找阴阳师,不如等阴阳师过来,就让他们留在南部的一栋别墅待命。
但接下来,对于何去何从又出现了分歧。
神尾燎认为自己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胁,要连夜赶回东京,众人劝说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
当下神尾燎招呼了两个保镖,三人坐进车里,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就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星海翼分明感觉到手心里那只手,不安地握了一下。
“这个人的身上,有灾厄!”
听雪夜这样说,星海翼也变得凝重起来。
先是真理子失踪,继而神尾五郎和燎都出现了灾厄的征兆,显然这里所有人都被死亡笼罩了。
她一个将死之人倒不怕什么,只是她担心雪夜也会受到牵连。
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富士山是日本代表性的名山,被日本人民誉为“圣岳”。
从三岐山到富士山脚下己经是夜里8点多钟。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让人仰慕已久的富士山轮廓。
“喜欢这里吗?”星海翼问。
雪夜呆呆地凝视着远方的雪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是的,不过,我要是在这儿长大的话,也许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太空落了,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雪夜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
星海翼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和那座雪山一样,即使山顶上常年积雪,冰冷的外表下流淌着炽热的岩浆。
当她们来到位于富士山脚下那座原生态的度假别墅时,感觉就是走进了梦幻的天堂:
月光下远方的雪山、
蓝色的湖泊、
湖边的草原和森林都是最原始的纯净,
连清新的空气中都有淡淡的甜味。
这幢别墅建于十九世纪中叶,但看上去更古老些,岁月留下的沧桑已使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一个彬彬有礼的管家领着他们走进别墅,宽大的欧式风格的客厅里有座壁炉,旁边整齐地摆放着生火的果木,散发出一股清香。
奔波了一天的众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各自找个房间休息了。
一个小时后,管家和厨师很快做好了一桌子可口的西餐,把神尾宁次、神尾月、神尾五郎、神尾影二、星海翼和雪夜都叫了起来。
六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大家很有默契地吃着食物。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餐具轻微碰撞的声响。
桌上的烛光忽明忽灭,照得人脸阴暗不定。
“什么kagunada?”神尾五郎忽然僵住,疑神疑鬼地问道。
大家奇怪地看着他。
“你们听……”神尾五郎睁着惊恐的眼睛说:“有个男人的声音……听见了吗?”
“喂,你这家伙不要装神弄鬼……”神尾宁次如同惊弓之鸟般指责道:“很喜欢吓唬人是吗?我快要忍受不了你了!”
星海翼当即问神尾五郎:“那个声音说什么?”
“他说……”神尾五郎的眼睛越睁越大,一字一字地念着:“ka、gu、na、da!”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日文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词汇。
而且,别人又不是聋子,为何偏偏只有他能听见?
“五郎,你不会是紧张过度了吧!”神尾月指着周围的保镖说:“我们在这里很安全,你别那么神经!”
也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盘子哗啦一声,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神尾月身边抛了出去,摔得粉碎。
“啊,搞什么鬼!”吓得神尾月噌地跳了起来。
一时之间,四周的保镖全部掏出了手枪,但握枪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而桌子上一个汤勺也被那股神秘力量生生掰断,身首异处。
勺子,还在转个不停。
最后前端的位置,慢慢指向了神尾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