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雪夜没有回别墅庄园,她留宿在那座Fuji View Hotel(富士酒店)。
只不过之前和星海翼一起住的套房被预订了,于是她开了隔壁的套房。
这段日子过得即实在又空虚,感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情感被掏空的状态,虽然潜移默化中,雪夜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体,但性向问题一直困恼她,只剩下欲壑难平的饥饿。
无聊又深刻!
在残酷的商业战场上,从来都不缺雪夜这类缺乏阅历,空有一腔热血的富二代。
因为商海就是用他们的血汇聚而成的。
创业难,守业更难!
现在‘第七世界共同市场经济联盟’中,除了反神派财团在盯着她,保守派财团也在关注这次事件,只要她在违反联盟协议的情况下转让超微化学分子技术,也必将迎来保守派财团的制裁。
但比起这些人,等着落井下石的人更多,他们巴不得看她出丑,看她扛不住压力落荒而逃。
因为年轻,没有资历,所以不被人看好也是人之常情。
或者说,这是人性。
不过神尾家族的董事还在支持雪夜,竭心尽力帮她渡过难关,晚上的家族董事会议上,针对泽田家族提出的条件,神尾乔木等人做了商讨,也拿出了几套应对方案,但都不尽人意。
至于与泽田家族联姻一事,虽然这是有利于神尾家族利益的,不过雪夜还没有‘嫁人’如此高尚的觉悟。
嫁人是不可能嫁的,宁娶不嫁才是她的信条。
但如果对方提出一个要求,你尝试着去做了,发现力有不逮,则可以继续商量。
如果地方提出一个要求,你连尝试都不愿意,直接回绝,这就是态度和诚意的问题。
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最终,雪夜还是答应了泽田石川的条件。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决定先和泽田游接触一下,正好对方是个心理医生,自己也有性向方面的困惑需要咨询。
泡在温泉浴场里,雪夜往胸脯上撩着水,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真理子?”
“嗯?”正在电脑前统计AI项目书的真理子抬头问:“会长,您叫我?”
雪夜没有和男人约会过,就问了些跟男人约会的技巧。
“您只需要微笑+赞美,再多一点小小的崇拜,这足以应对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真理子很有经验地说道。
微笑+赞美……
再多一点小小的崇拜……
男人啊!
在面对女人的时候竟如此简单!
“同女人约会呢……”雪夜问。
“啊?”真理子心肝一颤,似乎这是比多元函数还要复杂的难题。
她支支吾吾道:“这个……很抱歉,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第二天,泽田游无精打采地来到这座五星级海景餐厅。
他虽然是泽田石川的次孙,但出于自己的意愿,并没有参与家族企业的管理,而是选择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日本新一代年轻人没有欲望、没有梦想、没有干劲。
他们不炒房、不炒股、不结婚、不买奢侈品,宅男宅女越来越多,一部手机便框定了自己生活的所有。
而泽田就是这些“佛系”青年中的一员。
他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对于他们的父辈的价值观并不认同。
他们不在乎获取社会认可。
也不再愿牺牲自己的个性去为了所谓的成功,工具化的塑造自己,对努力奋斗寻求富裕的资产阶级生活价值观不屑一顾。
我们为什么要想奴隶一样活着?
我们要的是生活,不要做生活的奴隶!
这是新一代日本年轻人的呼喊。
丧文化,就是他们对抗“韭菜”宿命的武器。
宁愿“丧”,也不要成为养肥大和民族复兴这只“羊”的“韭菜”。
这只羊不管被谁吃掉,反正他们永远只是羊粪蛋子!
所以泽田游很抗拒这种家族式的联姻,他觉得这是违背自己意愿的交易。
可是在婚姻大事上,他无法抗拒长辈的安排。
因为他是泽田一族的人,比起家族的荣耀,自己的幸福根本无关紧要。
而且听说这个女人还是在大陆长大的。
这并不是说他歧视大陆女孩,只是看不起那些富人的千金小姐。
在大陆富人阶层还流行一句话:女孩子要富养
没错,要富养!
但不知为何,他所遇到的这些被富养的千金都是一个德行。
该如何来形容这个“德行”?
泽田游认为用“慈禧太后”来形容,简直恰到好处入骨三分。
他觉得穷养富养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养,如伊万卡·***这种有社会责任感的名媛,少女时还得靠打工去赚零花钱。
但他对大陆的名媛,实在没什么好感。
若说起来,泽田游在香港留学时就曾结识一个大陆名媛,对方曾理直气壮的在媒体面前说:我结婚前,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的,但我每天也都会忙一整天,做很多事,不过这些事情就是做修指甲、做美容和逛街,然后买了很多东西,很开心地跟朋友吃顿饭就回家了……
记者问:你婚后有何打算呢?
人家回答说:我结婚以后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的,因为有我老公啊,我只负责做修指甲、做美容和逛街,然后买了很多东西,很开心地跟朋友吃顿饭就回家了……
没错,在媒体面前,人家很骄傲很得意的承认自己是废物。
泽田游觉得自己只是遇人不淑,于是他又交往了一个大陆的名媛,结果对方骄横无礼到让人无法忍受,整天除了丧心病狂的购买奢侈品,要么就是沉迷时尚圈,出入各种高端料理店,从小就是被车接车送,连过马路这种事情都要接送,根本不知道过马路的风险。
后来,泽田游以此作为专业研究课题,通过广泛全面的调查,他发现除了一些如“美美”此类的伪名媛偏爱祸害慈善机构,以及少数一些靠做慈善抬高身份的名媛,多数名媛只是贪图享乐,根本不具备与之财富相配的能力,肆意挥霍父辈的钱财,还要打着‘有钱任性’的标签花样炫富。
甚至,还跑去夜店找牛郎潇洒寻欢媾和交配作乐。
哪怕就是出国留学受过高等教育的名媛,回国后依然如此张扬肆意,全然不顾贫富差距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她们真的就和慈禧太后一样,除了骄奢淫逸和满身的臭毛病臭脾气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最后他得出结论,大陆如今的多数‘名媛’,是商品时代的产物。
每每想到这,泽田游便有种无法言说的绝望。
二楼是一个风格奢华的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斑斓彩光。
礼堂中心摆着一张长形餐桌,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侍应生林立左右,一大群人等着为这场约会而服务。
泽田嘴角扯出不屑的笑容,为了这个女人,泽田家竟然包下了餐厅的整个二楼,在这里一顿饭吃下来,足以挥霍自己半年的薪水,这与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相违背的。
总结出来就是四个字:奢侈败家!
但对于日本人而言,“不迟到”也是天生养成的习惯,比如在企业、公共机构或与他人会面的方方面面,必定“正确守时”,这已成为常识。
他故意迟到一个小时才来到约会餐厅,只希望自己的迟到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差劲的印象,然后让对方来结束这场荒诞可笑的家族联姻,自己就能解脱了。
他期待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将一些餐巾纸之类的小玩意摔在他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泽田游已经很清楚这种富家女的脾气秉性了。
来吧!
愤怒吧!
砸我脸吧!
泽田游这样想着,他走过一排排侍应生,发现座位是空的。
对方竟然比他还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