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天会总舵中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够的上“武功不弱”四个字的却并不多。
更何况最终还会输在“张三”手上的,那就更少了。
海总舵主心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一张因为被“张三”一脚踢在脸颊上,而满带愤懑的面孔——王念之的脸。
他沉默了一刻,道:“你去把王念之叫来。”
余震领命之后,不久就跟在王念之身后重新回到了海总舵主独自居住的小院子中。
此时的王念之脸上仍旧留着红色的痕迹,心情非常不好。
因为他早上是在一处花园中醒来的。
至于为何他会在花园中昏睡过去,王念之没有一点印象。
他似乎觉得自己是有一件什么大事,但是无论怎么挖空心思回忆都一点也想不起来。
回到屋中不久,便有那令人厌憎的“张三”找上门来,还说是海总舵主招他去见。
王念之厌恶地瞧了“张三”一眼,便也不多说话,独自负着双手径直向前走去。
等到他来到海总舵主屋中的时候,却见到这位一直以来待他和蔼至极,亲如父子的海总舵主却是用一种阴桀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念之心中一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连忙对着海总舵主一拜,身后适时地响起砰的一声,是“张三”将屋门关上了。
王念之不知道为何心中一惊,有一种“跑不了了”的想法古怪地升了上来。
而余震则是抱胸站在了一边。
海总舵主并不让座,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问王念之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看着海总舵主阴沉的面孔,王念之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愣了一会,张了张口说道:“我……不记得了。”
王念之是真的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是在花园中醒过来的。
这时候海总舵主的面孔便如乌云一般,似乎随时能下起狂风骤雨。
王念之心中不由地发毛。
他知道事情不对,但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海总舵主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道:“你最好再想想。你到底在哪里。”
王念之从未在海总舵主的脸上看到如此阴沉的表情。
他心头狂跳不止,最后说道:“我昨天在屋子里睡了一个晚上。”
海总舵主冷哼一声,道:“刚才我已经询问过昨晚上值夜的兄弟,他说你屋子这个晚上都没传出过一丝动静。你昨天晚上根本不在屋子里。
我待你不薄,你却还要诓骗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总舵主已经是勃然动怒,王念之更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遇到这样的情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时候余震适时地在边上说了一句:“你昨晚有没有来找过我?”
王念之听了这句话,不由地眯起眼睛。
他在心中慢慢回忆,似乎自己还真的有动过去找“张三”的念头。
但这个表情在海总舵主的眼中看来,却是心虚的证据。
他呼吸沉重,心头恼恨至极。
他扶天会中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没错。
但是《先天衍圣决》却是他的宝贝!
“张三”这小子因为对自己还有用处,又是自己放话在先。
他在众兄弟面前不好失言,反而从此寒了众兄弟的心。
又考虑到“张三”那小子根本就看不懂《先天衍圣决》,便答允了他借看三日,不得抄录。
这已经是海总舵主做出的最大妥协。
因为是在自己的会中,所以海总舵主倒是没有想过这本秘籍放在武功不佳的“张三”手中是否会不安全。
直到听“张三”说有人动念抢夺《先天衍圣决》,这才让海总舵主心头大惊。
海总舵主板起面孔,对王念之道:“念之,你也跟了我许久,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我相信你不会存心背叛我,背叛扶天会。
你之所以会一时迷了心窍,只不过是不满意我重用张三罢了。
但这是事关扶天会发展的大事,你就算是想不明白其中关键,也不能任性妄为!”
说到这里,海总舵主已经是声色俱厉,任谁见了都会不寒而栗。
王念之始终在回忆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去找过“张三”。
但是见到海总舵主对自己似乎动了真怒,他心中忽然勇气了一股委屈之感。
这感觉一时冲昏了王念之的头脑,反而说道:“就算是我去找张三晦气,又算什么叛教了?这小子才来多久,总舵主你就处处偏帮于他!”
海总舵主忽然被王念之顶撞,额头青筋凸显,怒道:“你竟然还不知道悔改!”
王念之本来躬着身子,如今站直了,直视海总舵主道:“我是看不惯张三这小子。自从进了扶天会后,总舵主所有的命令,我哪样不是不惜性命抢着去办。受过的伤,冒过得险,我都不敢拿来居功。
可是这小子呢?做了多少大的事情?便值得总舵主如此厚待?什么好东西,眨都不眨一眼便给了他?
他配吗?”
海总舵主冷眼看着喋喋不休的王念之,情绪忽然冷了下来。
过去的情谊似乎都在瞬间飞灰湮灭,他的手掌微微曲着,内力已经在体内流淌。
无论什么情谊,敢触动他的至宝,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但是在气头上的王念之仍旧没有察觉到危险。
他兀自红着眼睛,脖子中青筋浮现,委屈地喊道:“总之张三这小子他……”
只是这一句话尚未说完,他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前方。
在他面前,海总舵主只用一只手掌便按在了王念之的天灵盖上。
随着海总舵主冰冷的眼神,王念之双眼中的眼珠忽然泛白,最后像是碎开了一般变成一片血红。
海总舵主放下了手,而王念之的尸体则轰然倒在了地上。
这时谁也没有发现,始终站在一边,只说了几句关键话语的余震勾起了嘴角。
“真是蠢材。”他心中淡淡地响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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