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寂静而阴森,山中草木间风在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此时夜已深,万物皆深深的休眠状态,忽的一个黑影掠过从树丛中冲了出来,打破了树林中的寂静,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些劫后余生的笑,手上还攥着一颗在黑夜中闪着绿光的珠子。
它的移动速度还有灵敏能力几乎可以称为猴子与豹子的结合体,一脚踏出就是十几米的距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四处张望,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又过了将近20分钟的时间,他终于跑出了山间,来到了柳庄之中。
此刻,灯火的照耀下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竟然是刚刚从山洞里死里逃生的吴阎。
吴阎跑进柳庄之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转了一个方向朝向村庄中最亮的地方便奔了过去。
之前去张罗给他儿子重新做灵位的柳建成已经回到了功德棚,由于吴阎不在,又得到了三名道士的话,只能幸幸的退出了灵堂,独自坐在功德棚等待吴阎回来。
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钟头,屋外的寒风吹着他瑟瑟发抖,有贴心的家人为她披上稍厚一些的衣服,这才让他感到了稍许温暖。
漫长的等待磨灭了他的耐心,正当他快等不下去,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忽然,听到巷口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柳建成赶忙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吴阎正以恐怖的速度朝着自己奔来。
在他看来吴阎移动的身体几乎跟飞差不多,于是他吓得下巴差一点都掉下来,呆愣愣的看着吴阎不断的向自己靠近。
“无量福生天尊,柳先生贫道来晚了,路上遇到了点事儿,还行您不要见怪”,吴阎携带的大量沙尘滚滚而来,停在了柳建成的跟前,向他打了一个道礼,随后大气不喘一下的说道。
由于柳建成见到太过于惊讶,张大了嘴,结果吃了不少尘土,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好生咳嗽了一阵,这才说道,“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刚才到啊!”
吴阎刚才的举动实在震慑到了他,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那三个道士才对吴阎有那么些许尊敬,那么此刻在他眼中吴阎就是个“仙人”。
不过不光他有这种想法,但凡见过吴阎风资的柳庄人,皆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也见识过世界冠军的奔跑速度,但跟眼前的这一位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说吴阎不“仙”,那还有谁能够承担起这个称号。
柳建成心中不知为何鼓起了莫名的欣喜,根据在他们家里的三个道士所说吴阎背景十分深刻,是他们平时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的人物。
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的儿子超度,主持儿子的葬事,柳建成现在感觉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面对柳建成对他的毕恭毕敬,近乎于360度的态度改变,吴阎笑而不语,转身走向了灵堂。
不过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怜悯之色,转身之后这才显现出来罢了。
他不想让柳建成他知道自己在怜悯他,作为一个老来丧子的父亲,他心中的切肤之痛非常人可会。
所以吴阎不反感柳建成的行为,反了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儿子的葬礼办得妥妥贴贴的。
在进入灵堂的短短数十步里,吴阎紧皱的眉头,步伐便缓了许多,短短的十几步,他居然足足走了一分钟。
跟在他后头的柳建成见吴阎如此,却并没有上前提醒他,就那样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双眼中依旧带着深深的崇敬。
吴阎的这十几步在他看来每一步都带着玄机,似乎吴阎现在在做的其实就是做法前的某种神秘仪式,让他心头只想大喊一声“高人”。
反观吴阎这十几步让他的心虑慢慢的达到了一个顶峰。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有关于伦理的问题。
按照他现在查证的线索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柳建成的儿子是被自己的祖宗给吓死的,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显而易见。
问题是怎么跟柳建成解释这个问题这就让他有点头大了,在一路上一边逃,一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没有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走完这十几步吴阎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打开了灵堂的大门,抬脚走了进去柳建成紧随其后。
他的三个叔侄见到吴阎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躬身必定要行礼,结果吴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了,三人这才停下了动作。
随后,吴阎十分郑重的柳宗成手中接过了一块未经雕琢的包漆木,将木头捧在右手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吴阎用他尖锐的指甲直接在木头上刻下了死者的名字以及必要的内容。
将灵位恭恭敬敬置于香案之上,吴阎才转身对柳建成说道,“柳先生贫道也不想跟你客气?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讲清楚,帮贫道一个忙。”
“道长请讲,如果老汉有能帮到到道长的一定竭尽全力,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柳建成已经彻底被吴阎的本事收服了,越发恭敬的说着话,头都快低到了膝盖上。
“村里面的僵尸来自于你家,你儿子也被。。”,说到这里吴阎顿了顿,柳建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吴阎。
“我儿子怎么了?难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吗?”,柳建成十分着急的问道。
然而吴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之前让他祖宗的地哪里来的?
柳建成眼神开始四处打转,随后表示他家的这块地自从老巫师手中买来的,吴阎笑而不语只是盯着柳建成。
一直站在他们俩身旁的三个道士这才插上了话儿,年纪最大的士兵从他家地的灵穴之说,到他们发现起灵时石灰的存在,以及穴中有石灰对他们家的影响。
三人一边讲吴阎一边观察柳建成的表情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开始沉思,最后愤怒,等三人讲完之后吴阎这才准备接话。
“想必柳先生您人家的这块地,应该使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吧!”,吴阎好慢的从嘴中吐出了这么一段话。
在骗无可骗的情况下柳建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他们家人逼迫老巫师交出那一块地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见时候差不多了吴阎画风再次一转略显犹豫的说道,“您儿子的事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如果我没猜错您儿子是被庄里巫师柳宗辰间接害死的。”
似乎柳建成已经猜到了,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有的只有咬牙切齿的愤恨。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吴阎接下来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柳宗辰图谋很大,他要向所有当年对他父亲做坏事的人,通通杀死,今晚如果我们不采取一些措施,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所有柳庄人的忌日”,说到这里吴阎的气势无形间拔高的数倍,受到影响的四人皆感觉背后一阵发麻。
至于为什么整个柳庄人要遭此横祸,而不仅限于当年少量参与夺地事件的人,吴阎能够想到的吴阎解释就是包庇二字上。
面对不公整个柳庄人都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这可能是蛊师柳宗晨动杀机的直接原因。
这一点吴阎并没有多做解释,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早作安排,于是他郑重其事的交代柳建成,让他去张罗,买大量的柴油或高浓度的酒精,以及准备大量的小推车,车上在再放一堆稻草。
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派专人将这些东西隐藏在今天晚上八点准时由蛊师主持的灭尸大会地点附近。
内容很少,但又具体做的事情很多,就一夜的时间,再加上一个白天,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多,不由得吴阎再三去交代,交代完这些柳建成便急匆匆跑出了灵堂,留下了吴阎等四人。
主人家走了,但这不代表吴阎该做的事情能够落下。
于是,吴闯其中一个师侄的手中接过了一件天仙洞衣套在了自已的身上,随后走到灵堂前的蒲团上便坐了下来,开始念诵起了帮助亡者,安渡黄泉路,免于受苦的经文。
与此同时,在地下的一个莫名的空间之内,一个亡魂光着脚正被勾魂使者往前推着,走上满是荆棘的土路,每一步,他都感觉痛苦难当。
但是他想停下来的时候,却被背后的勾魂使者用勾魂鞭击打后背,这可比走荆棘路的痛楚大多了,于是他一步也不能停下来,就这样不停的走着。
忽然,头上的天空之上传来了一声巨响,有一个个像蝌蚪型的经文散发出阵阵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入了他的魂体之中。
下一刻,他眼前一晃看见脚下的荆棘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十分平坦的康庄大道,在大道边鲜花遍地,无数拳头大的果实被随意的挂在路边,散发出真正沁人心脾的清香。
“小子运气不错呀!看来你们家里人也是有本事,请到了一个高人请你解围,你接下来的路可好走多了”,站在男子身后的勾魂使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男子十分不解的抬头看向头顶,也只能看到那墨黑的天空,覆盖在他的头上。。
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