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参谋部的计划,罗德西亚北部师已经转移到北海和基伍湖之间的南部非洲和坦葛尼喀边境地区,骑兵第一师则是驻扎在爱德华港,一旦战争爆发,罗德西亚北部师会以最快的速度攻击乌松布拉,骑兵第一师则是从爱德华港乘船攻击坦葛尼喀沿海地区。
同时荣耀堡部队也会配合罗德西亚北部师和骑兵第一师作战,这几年木木也是厉兵秣马,荣耀堡拥有近五万常规部队,装备训练情况和南部非洲组建的非洲师差不多,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
其实如果可以,罗克更希望骑兵第一师能驻扎在桑给巴尔群岛,这样距离坦葛尼喀更近,更便于向坦葛尼喀发动攻击。
只可惜伦敦不同意罗克的要求,世界大战还没有爆***敦已经开始防备南部非洲的扩张,这让包括德里克·多德在内的英裔官员非常失望。
罗克对此早有准备,桑给巴尔群岛曾经是马斯喀特苏丹国的一部分,独立之后成立了桑给巴尔苏丹国,现在是英国的保护国。
英国现在还有底气拒绝南部非洲利用桑给巴尔群岛为跳板向坦葛尼喀发动进攻,等到世界大战打到一定程度之后,英国就算是想限制南部非洲也是有心无力,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除了罗德西亚北部师和骑兵第一师之外,罗克还调动了四个义务兵组成的常规部队配合罗德西亚北部师和骑兵第一师作战,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肯定瞒不过德国人,不过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却束手无策,这两个殖民地也在整军备战,但是因为装备不足,士兵连步枪都配不齐,除了口头上的反对,并没有太多办法。
即便如此,西南非洲也没有叫停鲸湾和贝专纳之间的铁路,现在铁路已经越过温得和克,修到距离鲸湾不足一百公里的希尔西亚,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河网密布多山多丘陵,要修建大量的桥梁和隧道,大西洋铁路公司为了这条铁路付出了惨重代价,工程进行到现在,先后十五名技术人员因公殉职,牺牲的工人不计其数。
“现在已经进入雨季,我们恐怕要暂时停工,19号隧道昨天被洪水冲垮了,一千五百名工人一个月的努力毁于一旦。”大西洋铁路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弗农·费尔顿心情懊丧,和环境相比更恶劣的是天气。
“19”这个数字代表的并不是第19个隧道,也不是隧道的长度,而是海拔,希尔西亚地处中央高地,平均海拔都在两千米以上。
弗农·费尔顿之前曾经为环太平洋铁路公司工作过,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西南非洲这样条件恶劣的施工,弗农·费尔顿甚至认为这条铁路根本就不该修,就算是没有铁路,依靠内河运输也一样。
西南非洲南部的奥兰治河和北部的库内内河,分别是和南部非洲、葡属西非之间的分界线。
“我们的人有损失吗?”大西洋铁路公司的总经理布兰特·沃尔什不问工人有没有损失,问也没用,徒增烦恼。
“没有——”弗农·费尔顿暗自庆幸,大西洋铁路公司的工程师们现在学聪明了,从不亲临施工一线。
“那就无所谓,给贝专纳发电报,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人。”布兰特·沃尔什早有心理准备,现在为大西洋铁路公司工作的工人不仅仅有南部非洲的祖鲁人,而且还有莫桑比克王国的尧族人、刚果王国的泰泰拉人、葡属西非的奥温本杜人,以及西南非洲本地的卡万戈人。
总之,这是一条汇集了西南非洲周边所有资源共同修建的铁路。
“没有更多的工人了,这些欧洲人都疯了,南部非洲在整军备战,西南非洲在整军备战,就连葡萄牙人都在征兵,他们是要毁灭全世界。”大西洋铁路公司的副总经理斯图亚特·萨皮尔语带嘲讽,欧洲人看不起美国人的时候,暴发户也看不起腐朽的守财奴。
“贝专纳每天都有大量新移民安置,他们有的是人。”沃尔什比较了解情况,贝专纳的情况和美国正在进行的西进运动很相似,大量新移民的到来使原本荒无人烟的内陆地区充满生机,不仅仅是肥沃的奥卡万戈沼泽和东部地区,就连被称为沙漠的卡拉哈利都有大量新移民安家。
“贝专纳的新移民都是华人,你觉得那个人会让他们来修铁路?”萨皮尔阴阳怪气,“那个人”指的是罗克,在南部非洲讨论罗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萨皮尔用“那个人”代指,反正沃尔什和费尔顿知道萨皮尔说的是谁。
“肯定不会,说实话,我都想移民南部非洲,上个月我去了一趟尼亚萨兰,在我刚到开普敦的时候,我以为开普敦是非洲最繁华的城市,现在我才知道,和开普敦一样繁华的城市,在尼亚萨兰有无数个——也不对,尼亚萨兰的很多城市比开普敦——也不是更繁华,应该是理念更先进,建设城市的理念更先进,先进了最少五十年。”费尔顿脱掉沾满泥巴的皮靴扔地上,马上就有小黑过来拿走清洗,还给费尔顿端来了热水泡脚,这是南部非洲的习惯。
随着华人的大量涌入,华人的习惯也开始逐渐普及,大多数白人还是不习惯喝热水,不过泡脚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费尔顿用来泡脚的水盆里还浸泡着几种费尔顿认不出的中药材,据说南部非洲的首相和议长每天也会使用中药泡脚。
“真的很神奇,美国的华人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南部非洲的华人却——”沃尔什词穷,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因为《排华法案》,华人在美国的生存环境很艰难。
“这是好事,我可不想某一天接受华人的统治,即便现在的南部非洲看上去很不错。”萨皮尔坚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华人一个正确的评价,即便华人做出某些成绩。
“为什么不?我觉得南部非洲比美国更有前途。”费尔顿去了一趟尼亚萨兰已经被征服,专业的技术人员,更信任自己的第一感觉。
“怎么可能,看看我们对印第安人做了什么吧,现在南部非洲是英国的海外领,所以华人安分守己,如果华人得到南部非洲的领导权,你觉得华人会不会秋后算账?如果是我我会的。”萨皮尔由己推人,听上去有道理,实际上不成立。
“尼亚萨兰的领导人就是华人,从上到下都是,州长和议员都是华人,也没听说尼亚萨兰对白人有任何限制,尼亚萨兰还是南部非洲徳裔人口最多的地区,我认识的人中,也没有人因为军备竞赛被排挤。”费尔顿据理力争,他本人也是徳裔。
“哦——”萨皮尔意味深长。
“好了先生们,我们还是讨论如何尽快完成我们的工作吧。”沃尔什叫停,萨皮尔是英裔,沃尔什却是法裔,矛盾真的是无处不在。
“这种该死的天气,我们除了在这里闲扯还能做什么?”萨皮尔也很聪明,即便不是朋友,工作关系还是要维护的。
“在尼亚萨兰,只要天气恶劣,地方官员就会组织农场主集中学习,不仅学习如何经营农场,而且学习我们的语言,学习如何和我们相处,学习如何应对恶劣天气和意外事件,这时候白人农场主在干什么?等着瞧吧,华人总有一天会成为南部非洲的主人,我在尼亚萨兰大学发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生都是华人。”费尔顿不依不饶,他想移民南部非洲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么想。
关键就看如果战争爆发,尼亚萨兰会如何对待尼亚萨兰境内的徳裔,如果尼亚萨兰州政府没有把徳裔关进集中营,那么费尔顿就会移民尼亚萨兰。
欧洲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英国国内也有很多徳裔生活,德国境内也有很多法裔生活,正常情况下都没问题,一旦战争爆发,这些生活在敌对国家的平民就会遭受重重不公平对待,即便他们发誓效忠他们生活的国家,这种誓言也不被人信任,关进集中营集中管理是正常操作。
尼亚萨兰的徳裔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首相阿尔弗雷德·米尔纳本身就有德国血统,现在的管理层中也有很多徳裔,南部非洲的首席科学家阿尔布雷希特·科塞尔也是徳裔,南部非洲联邦政府虽然没有公开承诺,尼亚萨兰州政府却曾经承诺过,不管南部非洲和任何国家发生战争,尼亚萨兰州政府都不会针对特定人群实施特殊管理。
这个承诺已经被写入尼亚萨兰《宪法》。
“真是的,南部非洲的白人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沃尔什也是无语,如果费尔顿说的是事实,那么南部非洲白人的未来的确是堪忧。
“布兰特,看看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白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大学。”费尔顿一语中的,这不是允许不允许的事,殖民地还不愿意接受殖民者统治呢,印第安人也不愿意被屠杀,但是有些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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