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寺寺庙的顶端,毫不顾忌这所寺庙是冬木市最古老的建筑之一,金色的王者踩踏着脚下的砖瓦,维持高高在上的常态,猩红的双眸中浮现出丝丝暴虐与残忍。
吉尔伽美什是真的愤怒了。
在上次交手之后,他可是特意的启用了,一直以来刻意压抑着的宝具,查探了关于白华的情报。
毕竟,一个拥有超规格宝具,却无法完全掌控,这样的英灵实在太奇怪了。
于是,全知全能之星,最大功率解放。
可即便如此,得到的信息也十分稀少,虽然残缺,但真确的接收到了,只要稍稍浏览过,不难想象出中间缺失的部分。
因此,吉尔伽美什如此评价白华。
“披着人皮的怪物呐,事到如今也不打算改过吗?”
为结束战争而参与战争,在胜利的同时,自己的友人与战友以精心准备的封印术式为贺礼,明明有着反抗的力量,甚至只要轻轻挥手便能逃脱封印,却甘愿被囚禁。
一个矛盾到极点的存在。
“简直窝囊到本王都看不下去了,你这种家伙,也有资格称之为英雄?”
不过,不得不承认一点,白华的力量之强大,连吉尔伽美什都只能惊惧,将其称之为‘怪物’。
在牢笼中,白华的力量升华,已经不能算作‘人类’范畴,而是仅有着人形,内里却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对于这位唯我独尊的王者来说,已经是最高的评价了吧。
而且,吉尔伽美什很清楚,比起他自身,白华更加了解一件事情。
“你应该看透了‘人类’的根性,那是恶劣到极点的东西,人类早已无可救药,即便是这样,你依然要站在本王对立面,妄图阻止本王吗?”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冷哼连连,表露着明显的不满。
“你,才更应该是使用【此世之恶】的人才对,如果那样做了的话,或许本王还能高看你一眼。”
完全不顾其意愿,吉尔伽美什直截了当的下达命令。
“去,将那个圣杯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然而,回应吉尔伽美什的,只有冰冷的视线。
“只是想说这些么?实在无聊至极!”白华寒声道。
且不论白华是否会使用圣杯,就算白华对人类彻底失望,首先要作的事情,也是杀死吉尔伽美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从其命令的。
而且······
“吾等没有否定他人的权利,无论是生命也好,思想也好,丑陋也罢,美丽也罢,都是生灵们自己的事情,而我,只是众多生灵中,力量比较强大的一个。
而你,亦没有这种权利,你只是人们推出来的领袖,仅此而已。就算身为最古之王,也只是过往,代表的仅仅是你个人和乌鲁克,并非全部生灵的意志,你没有资格凌驾其上方审判。”
白华就这么眼神凌厉的说着。
他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身份不同。
对方是真真正正的上位者,出生便决定了拥有最高贵的地位。
因此,白华无法理解吉尔伽美什的想法,当然,也没有必要刻意理解对方。
可吉尔伽美什不一样,更加愤怒了起来。
“可笑——!”
的确,在承认无权否定他人的前提下,杀戮众多生灵的白华,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吧?
但是···
“哪里可笑了?我仅以自己的观念划分善恶,然后杀害被认为邪恶的一方,所行之事的结果是为彰显正义,但我的所行之事,从始至终都是最为邪恶的,我本身便是踏足‘恶’的一方,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了!”
白华淡然的说道。
说到底,现在的从者之身,也只是白华过去的姿态,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甚至畏惧自己本体,因为看不透想法,不理解本体的理念。
但是,在接受【最上位术士】知识的同时,白华也窥得到本体的一丝信念。
“邪恶与正义是密不可分的正反面,总是伴随而至,因此,以阴抱阳,以阳遮阴。”
就是这样,白华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这本就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地方,就算他人污蔑白华,他也会承认下来。
存粹的善良和正义,是无法消灭邪恶的,那就化身为最大的‘邪恶’,去杀害,去吞噬,比自己弱小的邪恶,这才有资格去否定。
“而你,连自己的邪恶都无法正视,就算想要释放【此世之恶】,也只是打着‘清除无用的人类’‘人类无可救药’这样的借口,着实让我感到恶心,可笑的,是你才对吧!?”白华手持神剑指着对方,大声的质问。
“你这混蛋——”
气氛,沉重而压抑。
两人分别站在一高一低的位置上,犹如针锋相对一般互瞪起来。
就算一下刻,金色箭矢爆射,或是天焰飞舞,也不会感到奇怪吧?
无形的魔力在空中互相冲突着,终于让险恶的气氛提升至顶点,然后爆发。
“——嗡!”
魔力的轻鸣回荡,一瞬间天空被金色所占据,数百柄宝具射落而下。
白华在同一时间行动起来。
“神剑啊——”
被判断为Ex等级的对神封印,伴随着白华的声音打开了一丝缝隙,纯白的烈焰在长剑的锋刃燃起。
白华的身影顿时进入神速领域。
紧接着······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不断有炸裂,破碎的钢铁交鸣之声作响,各色的光华闪烁,大地瞬间便被破坏。
但没有一道能突破白华的防御,波及其身后的卫宫士郎。
卫宫士郎也在这一刻明白了白华的意思——多说无益。
于是,他立即咏唱起来。
“身为剑所天成,血若钢铁,心似琉璃,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然而未尝败绩,亦未曾胜利。”
华丽的流星群不断的飞射,随着火焰之剑的轨迹,尽数被斩落下来。
被击落的宝具,虽然没有直接泯灭,但也损坏到了无法回收的地步。
“斯人常孑然一身,铸剑于剑丘之上,因而,此生无须任何意义。”
战斗愈演愈烈,柳洞寺的庭院,卫宫士郎身后的石梯,甚至周围的山林,全部燃起火光。
就在这时,最后的声音落下。
“此身,定为无限之剑所成。”
再一次的,世界,破碎重组。8)